我不知道是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苦在娄飞鸿身上找到了安慰,还是娄飞鸿本身的人格魅力也确实吸引人,我妈妈像是找到了汪宛一样,对娄飞鸿关怀的无微不至,一度让我以为我要失去我妈妈了。在我无数次的抗议和提点之下,我妈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那自欺欺人的话。
“翩翩。我没有迷失,我清醒的很,娄飞鸿这个小姑娘,我不仅仅是把她当做汪宛,更多时候,她是她自己,很多事情都是她用自己的魅力在吸引我去为她做些什么。你无需担心,她就是她,汪宛就是汪宛,我不会认她做女儿。”这话听到,要是别人,肯定会很开心,妈妈还是自己的妈妈,妈妈对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夸赞只是出于对她人格魅力的欣赏,多么挑不出刺的理由,直到我感觉到一种危机,她可能想娄飞鸿做媳妇,开什么玩笑呢,我那么小,这又不是封建社会,有定娃娃亲的风俗,于是在我的童年时光里,每次的寒暑假,我们要去乡下看望我妈妈那个流落在外的“媳妇”时,我总是心生忐忑,表面上装作乖巧无比,内心防备的比谁都狠。
不过我也不能完全否认我妈妈说的,娄飞鸿确实有她的人格魅力,比如那次我们去废弃的屋子里找“宝藏”,她以为我崴到脚是因为被蛇咬了,竟然二话不说为我吸吮“毒血”,小时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却在数年后的某一个瞬间,有点感动,就像是被震撼到,同学们天天欺凌这个,暴力那个,而我早就经历过被人以命相护,那以后,我经常会梦到一个小女孩,衣着褴褛,眼神坚定,枯黄的头发,看上去就缺乏营养的脸蛋,再精致的五官都会被这些因素拖后腿,何况那个并不算惊艳的人,但是很多次的梦里,她总是给我温暖,抱着汪宛笑着向我走来,说“翩翩,我把你妹妹抱来啦,你们都把她扔下不管,有点过分。”说完之后,她就笑笑,一双弯弯的眼睛,像极了妈妈照片里的汪宛。
那么她到底是谁,是我的姐姐还是我的妹妹,还是我直觉里,妈妈想让她做我的老婆?这一点我不敢去问妈妈,我要照顾她的感受,要去问这些,她肯定会觉得我不是她自己人,我宁愿自己隐忍。
终于,一个美貌的姑娘出现了,她对我可算是死心塌地,就是脾气有点差,那又怎样,谁要她长的好看,倾国倾城的女孩都出现过,这种好看的女孩儿,倾了我的心又如何,我甘之如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特别的兴奋,好像是以前的十三四年都是浑浑噩噩过过来的,不开心,每天都跟娄飞鸿捆绑在一起,以至于好多次见到她都是心脏跳的慢几拍,这让我很懊恼,那个女强人,女汉子,跟小樱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小樱让我感觉到了另一个天地,恶劣的脾气,绝色的脸蛋,冰与火,天与地,多么大的欣喜。
所以我跟我妈妈坦白了,我不想再跟娄飞鸿有什么关系和往来,希望我们的生活能够彻底割裂,我需要和小樱过安宁的日子,属于我的十四岁的叛逆,可能大家会说我是渣男,实际上我不怕,我是我她是她,我没有杀人放火,她也没有对我恩重如山,她也早恋过,虽然无疾而终,所以我们各是各,没有什么需要彼此纠缠的东西,而也如我所料,她非常平静的接受我们从此陌路,我妈妈也很尊重我的看法,但是我想应该是娄飞鸿的人格魅力在慢慢减弱,我妈都不对她痴迷了。
然而我不该去上网,看到bbs上的那则文章,我想不到她的日子一直是如此艰难,听说自从她进入高中开始,那个班主任就跟随着她,因为她长相酷似自己hold不住的前女友,而对她百般刁难,另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隐忍了这么久,按照她的性格,能够坚韧的在同学们嘲笑戏弄的目光下坚持捡破烂多年贴补家用,也能够面对同学暴力欺凌并且勇于还手,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是为什么却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能够忍受语言暴力,几年如一日?我想了几天,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人穷志短吧,她的命真的有点不好,本来家里条件还不错,结果她爸爸炒股赔的只剩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好在还有这个落脚的地方,不然现在的她肯定出去打工了。来到城里遇到的老师同学都垃圾的很。
bbs上,图片里她的表情让人有点心生怜悯,我知道她一直学习很好,即使在那么烂的学校,只要有市里或者省里的统考,她总是能够在市里排上名字,而且保持不变,这对很多学生来说,如果能够达到那样的成绩,基本上都是家里无数的金钱堆砌起来的补习班垒起来的,而她没有,甚至她所多花的就是买习题资料的钱和她那无数的时间和心思,对于老师来说这是个多么好的资源,一个学校要是能出一个名校,学校来年招生的情况就会好很多,噱头,广告,免费的。但是学校并没有珍惜她,她的班主任没有珍惜她,辱骂和欺压,甚至在她那个班主任自杀后,都有无数人在谩骂她,说她不应该反抗,毕竟对比起她的反抗,一条消逝掉的人命才是更重要的,虽然我们都知道,她班主任的自杀是因为他和他前女友,和这个本就无辜的受害者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后来她就转校了,去了城市的另一端,按照常理,我们应该彼此就这样了,互相不用打扰,可是她偏偏又做了事,我通过小道消息知道,她在郊游的时候,救了一个溺水的儿童,寒冬腊月,竟然有落水的儿童,关键是那个儿童竟然有点背景,只能说,她的命就是如此吧,不得安宁。
但是这算什么事呢,救人终归不是坏事,关键是她转学前夕,竟然在哭,大半夜的在没有人的老树里哭,竟然还被我撞上,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平时就是躲在被窝里看书的人,或者在屋里玩游戏的人,竟然因为一个故事而惆怅,还去楼下吹风冷静,遇到了哭的像个傻子的她。如果说当时我不震撼和动容,那是假的,多少年了,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见她哭过几次?基本上没有,当时我只想陪着她吧,不管她是一下子还是一晚上。。。。。。然而,一切都变了,她曾经是个什么人我太清楚了,她可以让自己去做很多事,去维护自己的面子,或者说是尊严,包括跟我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