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坝大队,吃饱了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陆家宝,粗鲁的一脚踢开舒宁雅住的柴房破门
走到草垛旁,把手里凉透了的半个土豆扔到舒宁雅身上,可舒宁雅却一动不动
陆家宝切了一声,往日丢点土豆皮儿给这贱人,她都像吃上肉似的,今天好心扔个土豆给她,居然不见动静了
“装什么死呢?要不是老子忍了好几天了,怕你关键时刻扫老子的兴,老子还舍不得浪费一个土豆呢”
陆家宝自顾自的说了一通,舒宁雅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有点怀疑的说,“该不会真死了吧?”
上前弯下腰,伸手扒拉开舒宁雅身上盖着的草,试了一下,没有鼻息,吓得屁滚尿流的转身就跑
“娘,娘,死了,死了”
陆来财缩着脑袋从堂屋出来,“瞎嚷嚷什么?你娘不是在后院劈柴吗?你就盼着你娘死啊?小兔崽子,你娘死了,谁伺候咱爷俩?”
陆家宝手指着柴房说,“舒宁雅死了”
陆来财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似乎死了一个人,是件芝麻大小的事儿一样
“死了就死了,你好歹也是个男人,看看你那怂样儿,你就不能跟老子争点气吗?”
陆家宝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愣愣的面对一个死人,尤其是舒宁雅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怵
“爹,那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拖去埋了吗?”
陆来财抱着双手,看了看依旧飘着雪的天空,缩了缩脖子说
“大雪天的,费那劲干啥呀?你去大队长和村支书家跑一趟
舒宁雅不是知青吗?那就交给咱们村的大官管吧”
陆家宝明白他爹的意思,就是甩锅呗,懒得去挖坑,“好,我现在就去”
陆来财虽然看不上这个儿子,但谁叫他是自己唯一的命根子呢?“再去加件衣服,路上走慢点”
“我把所有衣服都穿身上了”,说着就往大门口走去
陆家宝先去的村支书家,毕竟两家隔得也不远,“二叔,舒宁雅给冻死了。她是知青,你是村支书,你赶紧去看看吧!”
这么隔着门喊了一声,陆家宝就一溜烟都跑了,村支书从屋里出来,只看见个匆忙离开的背影
陆家宝艰难地走向大队长家,看着几个小屁孩在撅着屁刨什么?
如果是田坝大队村民家的孩子,陆家宝可能还要考虑一二,衡量一下人家爹妈泼不泼辣
但那个地方出来的,别说几个小屁孩了,就算大人他照欺不误
走过去,抬脚就把靠他最近的一个踢翻在雪地里滚了几圈
最小的司宁宁眼泪汪汪的喊了一声大哥,手里紧紧的护着那一根冻起冰了的萝卜根
稍大点的一个男孩,快速看了一眼陆家宝,低头瞬间眼里充满了恨意,拳头捏得紧紧的
陆家宝哟了一声,“咋的,你还想打老子?”
说着,抬起一脚踢在男孩胸口上,男孩倒在雪地里,双手捂着胸口,身体缩成虾球
司宁宁看着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大哥、二哥,吓得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又不敢出声,脚上受的伤还没好,跑又跑不动
陆家宝眼神邪恶地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小家伙,“哟,看这小可怜模样,怎么像个女娃呢?”
大的一个男孩爬着过来,“你要是想出气,要打就打我吧,我扛揍,我还不会哭。我弟弟小不懂事。你打他,他会放声大哭,你听着也烦”
陆家宝哈哈大笑,“老子正好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既然你求着老子打你,那老子就成全你”,说着抬脚就要踢人
“陆家宝,你干什么?”,大队长大吼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猝不及防的陆家宝一个踉跄,直接和洁白的雪来了个亲密接触
队伍里的谭玲玲,看到表弟表妹被人这样欺负,气得眼睛都红了
“大队长,这人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对这么小的孩子,他都下得去手。要是他走投无路的一天,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危害大家安全的事来”
陆家宝艰难地从雪地里爬起来,“放屁,我这是为民除害,他们的爹妈是大毒瘤,他们就是小毒瘤,留着就是祸害
你这么为他们打抱不平,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我要举报你”
谭玲玲丝毫不害怕的回憨,“说你人模狗样,那都是侮辱了狗,一个畜牲玩意儿居然越俎代庖,管起人的事来了
还为民除害?你他娘的算哪根葱?你配吗?
举报?本姑娘行得正、坐得直,你以为就凭你这狗东西嚎叫几声,我就怕你了?你算什么东西?”
陆家宝刚想骂回去,大队长就虎目瞪着他说,“不管他们爹妈犯了什么错,国家会制裁他们,怎么着都轮不到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大雪天的,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出来瞎逛什么,还不滚回去”
陆家宝还是挺怵大队长的,而且这么多人,他也说不过人家,要收拾这几个小兔崽子,有的是机会,还有那小娘们
“我也知道天冷,我要没事找大队长,我才不出来受这罪呢”
“啥事?赶紧说”
“舒宁雅给冻死了,我爹让我来给你说一声”,说完就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