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婉继续往村里走,三个小家伙回到了山脚的一个草棚子里
离知青点也不远,只是被一个突出来的小山挡住了
知青点那边要向阳一点,草棚子这边就非常背阴
棚子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三个小家伙加快脚步进去
就看见他们爸爸躺在草堆子上咳嗽不停了
大点的那个孩子连忙跑过去给爸爸拍胸口,另外一个连忙跑去一个角落,拿了一个缺口非常大的碗,端了点水回来
最小的那个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爸爸
好不容易咳嗽停歇了,大点的孩子担心的问,“爸爸,好点了吗?”
男人伸出消瘦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宇儿别担心,爸爸没事,你们今天出去啦?”
司宏宇眼神闪躲,“爸爸,我们没有走远,也没有去村里”
司翰又咳嗽了几声,看着儿子开裂的手上面满是泥土,着急的问,“宇儿,你去刨土吃了?”
司宏宇连忙摇头,从衣服口袋里,把小红薯和三个鸡蛋拿出来
司翰看到鸡蛋连忙问,“这是哪里来的?你不是说你们没进村吗?”
第二个男孩司宏博说,“爸爸,我们真没进村,我们在路边刨小红薯,一个新来的知青,向我们打听路给我们的”
“臭小子,胆肥了,你们怎么不说,你们差点被揍了呢?都告诉你们了,别出去,别出去,偏不信”,一个脸上有一大块疤的女人,生气的走进来
司宏宇看向妈妈林雪瑶,“妈妈,你都看到啦?”
林雪瑶虽然很生气,但看着儿子这样又气不起来了
她本来在割草,远远的看着一群孩子,拿着棍棒往他们住这边走
害怕三个孩子被欺负,赶紧跑过来,但她隔得远,眼看自家孩子就要被打了,还好被人制止住了
她也就没出面了,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她出现了,更是有理说不清
“以后妈妈和爷爷不在的时候,就跟着爸爸呆在棚子里,千万别再跑出去了好吗?
今天要不是遇着好心人,你们就要白白的被揍了
把草鞋穿上,穿坏了妈妈再给你们弄”
司翰听着母子几人的对话,也能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儿
司宏宇、司宏博、司宁宁连忙点头
林雪瑶坐在丈夫旁边,把大眼睛装满泪水的小女儿,拉过来抱在怀里
揉揉揉乱糟糟的,有点像狗啃的头发,温声的说,“宁宁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你是女孩子好吗?”
司宁宁懵懂的点头,双手紧紧的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林雪瑶看着大儿子开裂的手指上沾着泥土,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干净,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司宏宇:“妈妈,你别哭,我不疼的
我是男子汉,我可以保护好弟弟妹妹的”
林雪瑶擦了擦眼泪,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还有爸爸妈妈在呢,宇儿可以慢慢长大”
林雪瑶剥了一个鸡蛋,平均分成三份,三个孩子一人一份
司宏宇和司宏博都摇头,“妈妈,我们还能忍一忍,给爸爸吃,爸爸吃了才好的快”
林雪瑶把头微微扬,眨了几下眼睛,把眼泪逼回去
“吃吧!这不还有两个吗?”
两个孩子,这才把鸡蛋接过去
林雪瑶又剥了一个,全部给了丈夫
司翰摇头,“瑶瑶,你干了一天的活,你吃吧!
我躺了一天,啥都没干,不饿的”
司翰看着妻子脸上的疤,心里疼得撕心裂肺
媳妇儿以前多爱美呀,可她为了安全的陪在自己身边,不惜拿炭火自毁容颜
以前扫个地都嫌累的人,现在以单薄的身躯,支撑起了他们整个家
林雪瑶瞪了丈夫一眼,“不吃东西,身体怎么恢复?
还是非得我动粗,你才好好听话?”
司翰突然想到,新婚之夜自己被妻子扑倒的画面
也不知道她听谁说了,第一次谁主动,就能掌握家里的主动权
自己还没缓过神呢,就被她扑倒了
司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接个鸡蛋,一分为五,“要么我们大家一起吃,要么我一点也不吃
反正被你扑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都被你扑习惯了”
林雪瑶又瞪丈夫一眼,拿了一份鸡蛋丢进嘴里
另外一个鸡蛋被林雪瑶藏起来了,晚上偷偷给老爷子
虽然他们这群落难的人,都住在这草棚里
但也不缺乏勾心斗角,藏心眼的人
秦舒婉沿着一条弯曲的小道一直向前走,前面隐隐约约传来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