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林眼里闪过冷漠的光芒,丝毫不手软的进行着手中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陆冬林轻轻起身,低头看了眼黑乎乎的院子,这里承载了他整个童年的屈辱
眼里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最后勾起一抹邪笑,像猫咪一样轻松跳下房顶,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陆冬林背靠着一棵大枣树,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并没有吹灭燃着的火柴,而是把火柴举在空中,看着跳跃的火苗微微偏向一方,然后火苗跳跃的越来越厉害,直至熄灭
满足的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转头看向陆家宝家的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才挪动大长腿往家走
静觅的夜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丛林边上的鸟儿都扇动翅膀飞走了
陆来财和他的媳妇刘大妞,连鞋都没顾得上穿,衣衫不整,光着脚丫飞奔出来,就看到他们家独苗苗住的房间塌了
整个院落都布满着浓厚的灰尘,呛得人呼吸困难,眼睛都睁不大
刘大妞惨叫着大喊,“家宝、家宝、幺儿、幺儿,你听得到娘的声音吗?
你回应一下娘啊,家宝你到底怎么样了?”
陆来财就着月光看了眼残痕断臂,就他俩老胳膊老割腿的,等把儿子刨出来,估计早就断气了
顾不得往日恩怨,光着脚丫飞奔着向村支书家跑去,边走还边喊,“快来人啊,救命啊,房子塌了”
但这时候,大多人们都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回味着晚饭的肉味儿,陆来财的叫声,并没有惊醒多少人
陆来财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拍打村支书家的院门
砰砰砰的声音吵醒了村支书一家人
刘春花烦躁的坐起来,“谁啊?有神经病吗?这是敲门还是在拆门啊?”
村支书倒没有抱怨,听着这敲门声就很急,应该是出啥事儿了
立刻穿衣穿鞋,摸黑去打开院门,路来财一把拉住村支书的手,“我家房子塌了,家宝被埋在下面了,赶紧救人,赶紧叫人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呀?”
村支书挣脱开了陆来财的手,快速跑回堂屋,把铜锣找出来,这是村里有急事召集大家的信号,铜锣一响,人们就能聚齐
铜锣的声音一响,可比陆来财的声音有穿透力
醒来的人们纷纷赶向铜锣声源处,边跑海边猜测,“大半夜的,这是发生啥大事了?这铜锣好几年没响过了”
“不会谁家走水了吧?”
“不会,要是走水了,咱们现在早就看见火光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他啥呢,去了不就知道了”
年轻力壮的汉子们很快就到了铜锣声响处,村支书见着人来了,立马说,“陆家宝睡的屋子塌了,人被埋在下面了,大家伙搭把手,赶紧把人挖出来”
陆来财一家,在村里的人缘是极差的,毕竟一家两个混蛋,陆来财是老混蛋,陆家宝是小混蛋,这样的人谁待见?
但对于朴实的村民来说,人命关天的事就是大事,什么恩怨都能放下
很快赶到事发地点,点起了无数火把,整个院落灯火通明
刘大妞哭得撕心裂肺的,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村支书:“有那力气哭,还不如多搬两块土坯,陆家宾的床在哪个位置?”
刘大妞抹着眼泪,想站起来,可试了几下,始终腿软,站不起来,陆来财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
给大家指了陆家宝床的大概位置
大家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都有不好的猜测,这三面墙体倒了大半,房梁更是整个塌下来
刨出来,就算不死,也应该半残了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很多人,就连知青点都来了大半人
忙忙碌碌大半夜,一直到天亮时分,才把倒塌下来的东西移开
而陆家宝也露出了上半身,灰头土脸的,整个面容全是灰尘,都看不到原来的面目了,但额头上冒出的鲜血却是很醒目的
陆家宝本人也是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但即便是这样,刘大妞也喜极而泣,只要还活着就好,只要还能喘气就好,她就怕刨出来的时候,是一具冷冰冰,硬邦邦的尸体
刘大妞的视线就盯在了陆家宝身上,全忽视了陆家宝旁边的舒宁雅
但大家看到舒宁雅的惨状,不得不深吸一口凉气
额头被砸的血肉模糊,右脸从眼尾一条深深的口子拉的下巴,皮肉翻卷,再加上伤口上染的灰尘,看起来就很吓人
就连见多识广的村支书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但顾不得惊讶太久,又指挥着大家把压在他们下半身的,土坯和横梁移开
等大家成功安全的,把昏迷不醒的两人移到院子里,已经到早上八点了
刘老头上前把了把脉,掀开两人的眼皮子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两人的四肢,对刘大妞和陆来财说,“他们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两人双腿全断,陆家宝的右手也断了,至于其他的内伤,这个我就看不出来了,我只能给他们固定一下,你们还是赶紧送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