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目光寒冷,踏过庭院的草坪石板路,打开了大门。
穿过玄关,他果然看见了靠坐在沙发上的熟悉倩影,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浓浓的异色和意外。
美丽动人的未婚妻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袖睡衣,遮掩住了玲珑浮凸的傲人身段,而非昨晚诱人而暴露的真丝紫色吊带睡裙。
她戴着黑框眼镜,手捧一本厚厚的医学大部头,微低着脑袋阅读。
更奇怪的是,温舒唯那淡粉色的头发染回了如墨的黑色,旁边的垃圾桶里还堆着外卖盒子。
“哦,你回来了。”
沈寂在玄关处站了有两秒,温舒唯才发现他的存在,抬起头看了一眼,淡淡地打了声招呼便重新埋进了书中。
沈寂一时有些迷惑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直觉和种种迹象表明,温舒唯好像变了个人。
不,准确的说,是跟昨天的温舒唯不一样了,重新变回了伊森最初认知中的那个未婚妻。
什么情况?
难道那暗中影响温舒唯的诡谲消失了?
沈寂默默感应着“纸人脸”的存在,随时准备发动,同时走到沙发前,带着审视的目光俯视起温舒唯,问道:
“你今天早上去哪了?”
妙龄女子仰起黑框眼镜都无法遮掩的姣好容貌,“哦”了一声,说道:
“我上班去了呀。”
呵呵,撒谎精,还想骗我……沈寂暗中冷笑,向前走了一步,以便自己更好观察对方脸上的神色:
“可我问了你们医院,你根本没去,也没请假。”
温舒唯一边叹气,一边摘下眼镜: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本来上班就迟到了,结果路上还遇到了车祸,好在我没受伤,当时我焦头烂额,根本没顾得上医院的电话。”
真的?沈寂疑惑地皱了皱眉,一番确认后,得知温舒唯最终到达医院的时间确实在自己打电话询问之后。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爸还以为我出啥事了,四处托人找我。”
温舒唯抱歉地笑了笑。
不对,这不是重点!
沈寂摇了摇头,猛地俯下身,一只手捉住了对方光洁的下巴,目光灼灼地质问道:
“你昨晚做的事呢?难道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别告诉我你都忘了。”
温舒唯似乎有些讶异沈寂突然间的粗暴,满脸不解和慌乱:
“昨晚?你不是说刚完成二次觉醒和诡谲驾驭,所以很早就把自己锁到次卧先睡了吗?”
沈寂紧紧死盯着那双清澈纯美的眸子,却既没有看到说谎的心虚,也没有看到期望又忌惮的缤纷流光。
“伊森,能松开吗?你弄疼我了。”
温舒唯昂着脑袋,目光盈盈,像一只可怜的幼兽乞求着,一次觉醒的她根本无法挣脱沈寂的手指。
“……”沈寂缓缓松开手,脸色迅速变幻,眼中晦明莫测,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怎么了伊森?是……出墙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得到自由后的妙龄女子连忙往沙发上缩了缩,拿起了手机似乎随时准备求救,同时担忧地看着沈寂。
见状,沈寂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次卧。
打开灯,床上整洁如新。
早上出门前,他便把充满荒唐污渍的床被都拆出去丢进了洗衣机,而温舒唯回来后又将其重新铺好。
这下,唯一证明昨晚经历的证据算是被他自己销毁了。
沈寂默默捂了捂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会有需要保存那种证据的一天。
罢了,这其实也不重要,就算还在也不能证明温舒唯被诡谲附身过……沈寂抹了把脸,在房间四处翻找,床下也没放过。
现在看来,那诡谲在达成某种目的之后,一早便真的消失了。
而且不再对温舒唯施加影响,或者将原本的温舒唯替换了回来,还修正了相关记忆和痕迹。
现在的温舒唯不再会使用精神控制的能力,也不再对沈寂有威胁。
如果那样固然是好事,唯一不足在于,让沈寂有种铁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伊森,你没事吧?”担心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精神不稳定,我今晚还是睡这间房吧。”沈寂不动声色试探道。
“好,好的……那我先睡了。”隐约透着一丝慌乱的声音消失在主卧,最后还伴随砰的关门声和咔嚓的反锁声音。
沈寂回到客厅,那本被翻开一半的医学书籍还摊在沙发上,翻阅后确认是妇产科的专业书。
接着,他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近一个月的播放历史记录空空如也。
“罗素,你能感觉到她有什么问题吗?”沈寂盯着漆黑的电视屏幕,无声问道。
“没有啊,一个某种程度上很普通的人类,无论是精神灵感,还是身体素质。”罗素评价道。
“那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诡谲物品?”沈寂又问道。
“呃……好像也没有。”罗素隔了会儿后说道:
“话说主人,您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这可是人类的安定区,哪像外面那样有那么多诡谲啊?咳咳,当然,咱这种‘安检合格’的不算哈。”
“……”沈寂没再说话,始终沉默地注视着宽大的电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膝盖上敲击着。
他记得,被诡谲影响的温舒唯之前没事就会一直盯着电视看。
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那本《梦灵秘典》又藏到了哪去?
……
与此同时,百公里之外的伊甸园。
阴尸们将2名主教超凡者和5名狩猎者的尸体都运回了这里,扩充自身。
【已积累阴煞之气2020个单位】
【当前统御阴尸1120只,其中黑僵34只,白僵484只,紫僵602只】
今晚阴尸们没有组织扫荡,沈寂一边关注着安定区伊森家的情况,一边以林小玉体内墓土的视角,观察着他们。
此时已是凌晨0点。
月光清冷皎洁,夜色静凉如水。
可妙蛙湖村的一个个村民却是不约而同地从床上爬起,或走出家门,或来到窗边,齐齐闭着眼睛,虔诚地仰头“凝望”起夜空中高悬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