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戾”级诡谲,哪怕就算有了明确的处理方案,加上四次觉醒驭诡者出马,却仍没那么好对付。
就在“只因”附身的活物被“鬼树”悬挂而起时,已经躲到安全距离,并且没有看向养鸡场的兵团士兵们,还是有人触发诡谲规律,爆体而亡。
恐惧和猜忌在众人之间蔓延,惊吓使得他们纷纷闭上了眼睛,不敢乱动一步,就连安林也不得不照做。
毕竟谁也不知道“只因”附身在了谁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只因’扩散得这么快,从我们发现它到现在,才过了不到2个小时……按照以往的规律,6小时才会扩散一次附身目标!”
安林内心爆发强烈的疑惑,但也知道眼下不知纠结于意外的时候,催促道:
“王槐!动作快点!”
另一边,将几个士兵挂上高大槐树的树梢后,在树影笼罩下,枯瘦面容宛如厉鬼的王槐对沈寂露出瘆人的笑容:
“伊森,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可都是被‘只因’附身的人,我可不是滥杀无辜。”
“说起来,你竟然敢睁眼看我,就不怕我是附身对象吗?”
沈寂会睁开眼,实际是收到了罗素的提示,后者明确告诉他,这几个被悬挂而死的士兵中,只有1个被扩散的“只因”附身。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什么区别吗?”沈寂冷笑道:“在我看来,被‘鬼树’附身的你比那玩意危险多了。”
“有意思,有意思……”王槐笑着伸出一只手,往前虚空一抓:
“你不是说过不怕死亡吗?既然如此,那我让你浅尝一下在死亡边缘游走的滋味如何?我的灵感告诉我,你也被‘只因’附身了,有必要消除风险。”
立时之间,沈寂感到一股无形的绳索圈住自己脖颈,缓缓将他拉升入空,向着暗灰的大槐树靠去。
他妈的,我也成“只因”了?!
灵感传来疯狂的预警,一旦被挂上那树梢之上,他的结果很可能要跟那些死刑犯和士兵一样。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澜,就好像无风的湖面一般,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也这个时候,他身形往前的趋势减缓了下来,王槐摊摊手道:
“你竟然真的不害怕?还是笃定了我忌惮你的背景,所以不敢拿你怎样?”
“这样吧,你向我求饶,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否则……我就算把你当成‘只因’附身目标给杀了,安林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反驳。”
“你也不想自己死的这么冤枉吧?哈哈哈……”
可令王槐没想到的是,沈寂也一起跟着笑了起来,笑得比他还要大声:
“哈哈哈哈哈——王槐啊王槐,我真的有点同情你了。”
王槐停下了笑声,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沈寂带着怜悯和轻蔑地俯视着王槐,不吝嘲讽道:
“不敢杀我也就罢了,还非要给你自己找个台阶下,你到底是担心被赶出安定区?还是害怕被永远像个诡谲一样关押起来?”
“王槐,我很同情你。”
“虽然拥有‘血戾’级的诡谲力量,却连自己的杀欲都控制不了,甚至只敢偷偷摸摸借处理诡谲的名义杀人,身为‘王牌’,未免也太没出息了吧?”
“你跟夜巡安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番话听得王槐脸色骤然阴沉,犹如实质的杀意眼中一闪而过。
身在沈寂口袋里的收音机更是一颤,惊呼出声:
“主人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惹他干嘛啊~”
“伊森……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在挑衅我?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王槐脸上笑意彻底消失不见,死死地盯着沈寂道。
“什么驭诡者,什么王牌调查员?不过是被安定区高层奴役的一条可怜虫,调查局的一条狗罢了,哈哈哈哈!”
悬在半空的沈寂居高临下,指着瘦高形同厉鬼的男子,放声捧腹大笑着:
“失去一切,被众人唾弃的你,拥有‘血戾’级诡谲的力量有什么用?什么都决定不了,什么都挽回不了,只能靠杀几个人来找寻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何其可悲?”
“而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眼前!”
“我的命应该比你之前杀过的所有人价值都重要大吧?”
“所以杀了我!把我吊死在槐树上,证明你敢在安定区当着守卫兵团的面,亲手杀死一位超凡者,证明你不是唯唯诺诺的一条狗!”
“伊森!”王槐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冷,双目瞪得极大,仿佛要撕裂开,诡谲的力量在他体内飞快聚集又溢散。
疯了,疯了……口袋里的罗素直接懵圈了。
自己这个主人是个智慧诡谲没错,如此戏耍驭诡者,为之搭进去一具化身问题也不大,可与之前表现出的沉稳谨慎差别未免也太大了。
说到底,自己终究还是搞不懂这位主人伪装人类潜入安定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才无法理解。
就这么死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吗?
“伊森!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故意激怒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要恭喜你成功了!”
伴随着王槐一声低吼,套在沈寂脖子上的无形绳索骤然收紧,飞快将他向槐树拉近。
在强烈杀人欲望和“鬼树”的本能支配下,王槐来不及思考,也不愿去思考,连杀死沈寂之后要面临的代价都统统抛到了脑后。
他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对方。
“王槐?!你在干什么?”
远处,紧闭双目的安林看不见正在发生的场景,但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感知到了沈寂的状态不妙,陷入到了某种致命的危险当中。
而这种危险,与阴冷煞气不断蓬勃扩散的“鬼树”密切有关。
难道王槐真的疯了,要杀掉十号安定区调查局长的儿子?杀掉自己同事?
不,伊森也疯了,竟然失去理智说出那些话!
“安林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伊森他现在被诡谲附身,危险至极,胆敢靠近的话,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王槐冷冷地警告完毕,接着仰头望向了那道被悬挂于“鬼树”树梢,四肢无力垂落的人影之上。
蓦地,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