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够了。”温天刑厉声打断道:
“停止你的无端臆测,另外,让一位中级调查员参与到‘黑戾’级诡谲事件当中,还是伊甸园那般敏感的诡谲,于公于私,都是不合理的事。”
“何况现在治安机构谁人不知你跟伊森的过节?安排你们一起行动,明眼人都知道其中危险所在,我看你是脑子被‘鬼树’侵蚀得不轻了。”
王槐冷哼一声,凝视着温天刑始终未转过来的背影: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伊森绝对隐藏着你我都不知道的秘密,甚至可能他都已经不是他了,他那天被悬挂在‘鬼树‘之上,竟然能够短暂夺过‘鬼树’的支配权。”
“你想想,那是一般超凡者能够做到的吗?他才二次觉醒,哪怕有超凡物品的帮助也说不过去!”
“可你却为了报复我,给我定罪,强行放过了他的嫌疑,听信了他的说辞……”
“温天刑,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端倪,才想要杀掉他?”
“王槐,你的话有些多了。”温天刑音调转冷:
“我们是讨论对付‘鬼墓’,而不是谋害一位正直有担当的勇敢调查员,让安定区缺少一个未来的顶梁支柱。”
“第三个条件免谈,就这样。等时机合适,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语罢,也不给王槐继续交谈的机会,快步离开了地牢的底层。
上升的电梯内,温天刑坚毅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中,嘴角向下,不怒自威,眼中闪烁诸多算计。
若“鬼墓”龟缩在“生命之墙”里面,安定区实际上也乐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眼下“生命之墙”即将崩塌,安定区不可能再坐视不管。
谁知道“鬼墓”会不会遵守协定,不向安定区扩张?
“鬼墓”十分棘手,安定区不得不再次借助“鬼树”的力量。
以领域类诡谲对抗领域类诡谲,而且“鬼树”的位格比“鬼墓”要高,又具有压制其他诡谲的强大特性,十分适合用在伊甸园接下来的行动中。
而他表面上答应了王槐的两个条件,但根本就没抱着让王槐恢复自由的想法。
“鬼树”可能比“鬼墓”还要危险,怎么可能让这种人自由行走在安定区,相当于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根据他对王槐状态的观察,后者至少还能完全解放“鬼树”的力量2次而不失控,越往后便越危险。
所以等这次行动之后,温天刑就打算彻底关押王槐,让“鬼树”和这位王牌调查员一起永远被安全地封禁。
……
离开守卫兵团的地牢之后,温天刑后脚便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烟小姐?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在九号安定区见面吧?我记得多年前在十号安定区的时候,你还是玄机的徒弟。”
温天刑背手打量着身前气质出尘的美丽女子,说道。
“温团长,好久不见,但可惜今天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烟水浅穿着灰色束腰风衣,内搭紧身制服,下身套着马裤和长靴,俨然一副干练做派,但英武的打扮反而让她身上的朦胧神秘气质更加迷人。
“那我确实有些想不到,你一个调查员专门来到守卫兵团基地一趟,是为了什么,先坐下喝茶吧。”
温天刑不苟言笑地坐在了自己位置上,便听烟水浅说道:
“我想见一见王槐。”
“见王槐?”温天刑神色微动,“你找他做什么?”
“询问一些关于伊森的事情。”烟水浅云淡风轻道。
……
“鬼墓之碑”复苏至“黑戾”位阶后,沈寂的人类化身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除了精神强度上升一个层次之外,体内的“死寂之壤”增多,细微的漆黑颗粒凝聚起来,比成年男子的两个拳头还要大。
此时,他刚结束抓捕邪教信徒的行动,返回局里,就被文职人员告知有位来自安定区议会上院的议员想要见他。
“议员?”
沈寂面露疑惑,不明白这种人找自己所为何事,而伊森之前好像也并未与安定区议会人员有过交集。
“是的,悄悄告诉你,他还是执政厅一位副厅长的儿子……”
文静甜美的文职人员小声凑到沈寂耳边说道,同时眼睛微亮地打量着后者的下颌线。
“我知道了。”
沈寂向着文职人员告知的接待室走去,心里推测来者大概与唯美会有关。
接待室外,他看见了一个面容憔悴,西装革履,大概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低头凝视着茶几上的水杯。
等他走进接待室,动静才让男子回过神,站起身挤出一抹笑容朝他伸出了手:
“你就是伊森先生是吗?久仰大名,初次见面,我叫顾为,议会上院的一名议员。”
沈寂跟顾为握手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对方,确认非超凡者,也没有诡谲影响的痕迹。
“顾为先生找我是有什么私事吗?”
沈寂首先排除了对方举报邪教线索,以及身边出现灵异超凡事件,向调查局求助的可能。
否则对方完全可以走官方渠道,打电话或发邮件,而不是专门要见他一个中级调查员。
“我想跟伊森先生交个朋友。”
顾为一边递上自己名片,一边拿出身后两瓶包装名贵的红酒,微笑着道。
有备而来,连爱好都打听清楚了……
沈寂一眼就看出那两瓶红酒不是九号安定区能够买到,而是产自联邦最为富足繁华的一号安定区,价格比九号安定区最贵的红酒还要贵上十几倍。
“莫非顾先生有朋友在最近清理邪教的运动中被波及了?那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中级调查员,职权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沈寂直言不讳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顾为连连摇头道:
“我此行没有麻烦伊森先生的意思,而是单纯想感谢你为我家揪出了一个祸患,也让我认清了那个婊子的真面目,否则我和父亲的仕途都要受到极大牵连。”
沈寂坐在对面,摆出倾听的姿态,吃瓜的好奇本能蠢蠢欲动:
“哦?有这事?”
顾为也重新坐下,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道:
“若不是唯美会与邪教暗通沟渠的事暴露,那个婊子被带走审问,我还不知道我眼中贤惠的妻子已经被唯美会拉拢为外围成员,沦为那些权贵聚会中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