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孟很意外的看着楚晋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更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
柳司远这种人就要给她点眼色看看,虽然伤了他很麻烦,但是依照孟国公府的势力还不至于怕了丞相府。
尤其是柳丞相那个老匹夫心眼坏的很,不仅巴结着皇上,私下还要勾结楚王,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既然孟忱恪敢动手,孟忱儒也没有对此表示不满,那就证明他们根本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多谢殿下提醒。”虽然不明白楚晋宁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可嘴上还是要感谢的。
楚晋宁并不急着走,而是继续问了一句:“辛小姐许愿了吗?”
“还没,反正也实现不了。”辛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许愿袋。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殿下会相信这个?”
“不信。”楚晋宁淡淡开口,想了想又道:“可总要有点期待,这样才能有活下去的信念。”
不知道为什么辛孟觉得楚晋宁在说这些的时候情绪并不是很好,可他堂堂的宁王殿下,又能有什么愁人的事儿?
辛孟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左不过几十年的事情,活的久了也没什么意思,信不信念的无所谓。”
“活久了有什么意思?是啊,没意思!”楚晋宁淡漠的点点头,听到有人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于是他把王府的令牌递给辛孟,道:“时宜在建安城的好友很少,本王知道她和你志趣相投,你可以随时到宸王府找她。”
“王爷,不用了吧,我……”辛孟连忙摆手想要拒绝,她和宸王妃那里志趣相投了,不就是见过几次吗?
楚晋宁根本没给她机会,直接把令牌塞到了她手里。
辛孟拿着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再看看风轻云淡离开的宁王殿下,有点欲哭无泪啊!
柳司远被孟忱恪这段手指的事儿,果然也没闹起多大的风波。一是当事人不承认,他不承认了,谁也不敢逼他承认。
二是殿下寿诞将至,各国使者会在最近陆陆续续的赶来建安城,柳丞相不仅不帮忙,还到处添乱,使得陛下看他很是不爽,他儿子断根手指的事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三是最近建安城让人津津乐道的可不是柳司远,而是夏王殿下。
乞巧节过后,街上突然开始流传出了夏王和辛忆知“才子佳人”无比精彩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可谓是丰富多彩,不仅提到了两人每次怎么瞒着辛孟私下见面,以及见面后的各种欢喜,还提到了辛孟如何被蒙在鼓里一直是一副天真的傻样。
当然故事当中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实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辛孟添油加醋让无忧找人散播出来的,真实的情况大部分心底里也清楚,可剩余的小部分被扩散出去,绝对会引起大家的兴趣。
就连上巳节落水,百花宴出事都和这两位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原本是天作之合的两人瞬间被人鄙夷,原来是踩着辛孟的痛处私混在了一起,不拿自家姐妹当姐妹,怪不得辛孟会当众扇她巴掌呢。
辛忆知原本知书达理的才女形象瞬间一落千丈,各个府邸家的夫人小姐全都在看她笑话,当初的榜样人物一下子滑坡,这形象反差着实有点大。
可怜辛孟被退婚,整日以泪洗面,还期盼着变心的人回心转意。
等会儿,以泪洗面?回心转意?
辛孟听着芳汀汇报的情况,顿时有点头疼,故事的走向有点出乎意料啊!
她只是想给楚夏和辛忆知添堵,可没想着再把自己编排进去,不得不说还是吃瓜群众脑内思想比较丰富。
“还有吗?夏王能坐的住?”急着开口询问的是芳洲。
那日去过孟国公府后,孟老夫人看她身边只有芳芷一个亲近的丫头,心里心疼的紧,非送了两个大丫头过来伺候,还说这两个人绝对可靠。
孟国公府的人肯定信得过,辛孟不会怀疑;为了方便就给她们两人取名为芳洲、芳甸。
芳汀笑的阴险,继续给他们讲她打听到的事情。
百姓间议论纷纷,并且扩散的越来越大,御史府的人肯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都开始弹劾夏王身为王爷没有做好表率,连千姿楼的姑娘都和他有不清不楚的瓜葛。
听说今儿下朝后又被陛下单独留下谈话,到现在还没出宫呢!
辛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午后了,楚夏现在都没有出宫,可见陛下和他谈了多久。
“也不知陛下会不会给他们赐婚?”辛孟想着,事情闹到了这一地步,辛忆知的闺誉也不见得有多好,楚夏如果不娶了她,那可真的有的看了。
毕竟辛忆知不是辛孟,她对这些看的很淡,可辛忆知这几天却难过了,听说已经和便宜爹哭闹过好几次了。
“小姐管他们干嘛,您自个都没有着落呢!”芳汀不满道。
辛孟只是一笑,“我把动静搞这么大,如果不能让这一对儿狗男女凑在一起,那不就亏了。”
“啊!”芳汀瞪着眼睛,不明白自家小姐的脑回路。她不应该是棒打鸳鸯吗?怎么还非要把两人凑在一起。
辛孟没空理她,只是知道楚夏现在都没离宫,看着样子从宫里出来应该也会很晚了,今晚说不准就是个绝佳的“搞事情”的机会。
院子里的小丫头送了封信进来,是孟国公府送来的。
乞巧节那晚,宁王殿下送给她的令牌,辛孟没敢心安理得的收下,她又不傻,自然知道宁王打的是什么主意。
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把孟国公府拉入这趟浑水,她肯定会自责的。既然是个烫手山芋,她自然要和外祖父讲明一切,顺便听听他的意见。
外祖父的来信上写着,他虽然忠于皇家,可也不是愚忠。宁王想拉拢孟国公府也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目前宸王身体有碍,宁王府局势不明,他也不能胡乱做决定。
这关于整个孟国公府的未来。
当然外祖父也说了让她不要有负担,孟国公府不会站在哪一方,只会站在对东楚好的一方。
如果宁王真的是为了东楚好,也就没有拉拢一说了。
能得到外祖父这样的回复,辛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午后,辛孟抱着一叠账本在算钱的时候,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带头的便是辛忆知,她双眼通红,这段时间哭了几次还没缓过劲儿了,今儿过来难不成是讨个说法的。
“我这儿地儿小,要委屈妹妹了。”辛孟笑着开口,并没有让她的婢女回避,一个个的全都站在屋子里。
她们进来也没给她们腾地方,辛忆知看了几眼也没计较这些,只是直接坐在了辛孟的对面,问:“街上传言是大姐放出去的吗?”
“什么传言?”辛孟一脸无辜,“妹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姐姐我整天待在府中都不曾出去过。”
辛孟心里冷笑,就算是她做的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她来质问她又有什么用。
辛忆知根本就不相信,可不信也没办法,就如辛孟所说,她一直待在府里都没出去过,更何况她也不相信辛孟有这么大的能耐,难不成是孟国公府在帮忙?
她能这样想,辛念初何尝想不到。
当即指着辛孟:“你不要太得意了,别以为你现在攀上了孟国公府就能为所欲为,我们镇南侯府还没有他们指手画脚的份儿。你娘亲丢了我们镇南侯府的脸面,你说不定还是外面的野种贱种,凭……”
辛念初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她见辛孟直接拿起桌上的剪刀抵着她的脖子,让她不敢再动。
“你的这根手指是不是也不想要了?”辛孟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手拿着剪刀敲了敲她抬起的手指。
辛念初浑身一怔,立马把手指缩了回去。
辛孟只好又用剪刀拍了拍她的嘴,“还是说你不打算要你的舌头了?”
“你敢?”辛念初忍不住怒吼一句,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只有她欺负辛孟的份儿,怎么现在被辛孟欺负到自己头上去了。
“不敢吗?那你试试!”辛孟直接撬开她的嘴,手里拿着的剪刀就要去剪她的舌头。
辛念初被吓到,惊恐的睁着眼睛,赶紧用手去挡,于是辛孟的剪刀直接剪到了她手上的肉。
手上的鲜血流进辛念初的嘴巴,她才开始后怕,呜咽的哭起来。
辛忆知没想到辛孟会来真的,也惊了一下,她把辛念初从辛孟的手中救下,“辛孟,大姐姐妹一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非要做的如此绝情吗?”
“这句话三妹不该好好问一问自己吗?”辛孟把剪刀丢下,拍了拍自己的手,“我警告你们不要拿我和原来比,我辛孟可不是什么善茬,敢对我使绊子就要掂量掂量后果。”
辛念初被吓到,捂着手一直抽泣着,也不敢说话,毕竟是十四五岁的姑娘,怎么能干的过不怕死的辛孟。
辛忆知脸色同样难看,最近一连串事情对她的打击,让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那怕她没有证据,也知道自己落得这般田地和辛孟脱不了干系。
原来她只是想要搞坏辛孟的名声,让她离开夏王殿下,而现在是真的恨不得她死。
“一切才刚开始,我们走着瞧。”辛忆知紧握着拳头,她不会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