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穆川拧眉，“找几个可靠的人，未浓的事情决不能向池焕透露半分。”
……
他不希望任何人再成为家族斗争的牺牲品，有一个薄焱就够了妲。
在机场遇到汤焕，穆川的心情低沉，高原回头，“放心，太太的事情一直瞒着，很严实，放心。窀”
“只是……池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么些年来，还没完了？”
池家企业领域涉及很广，地产开发，金融投资，信息产业，从池遇南接管公司五年来，让公司又在建筑行业崭露头角，势头锐不可当。
池家的基业已近百年，池老爷子从未想过要接管家业，去当了兵，然而到了他那一代，池老爷子的哥哥没有子女，接管池家事业的自然是池遇南的父亲池恒，池遇南的二叔辅佐，后来接管池家的实业公司。
说来，在公司地位，每年都有大把的利润掉进自己的腰包，还闹什么。
穆川歪在后座，发着呆。
他点燃了一根烟，烟雾袅袅的，也没抽。
“他不缺钱，是权利的欲/望的驱使，G&M这几年的发展迅速，他要是想要掌握海城经济命脉的权利。”
高原怔，看着他不说话。
“这样，不累吗？”
穆川也在想这个问题，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至少在他二叔的眼里，或许权利比什么都重要。
为了权利，他可以不惜伤害自己的亲侄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穆川掏出电话，拨出去。
未浓安检过了，正坐在休息室里吃点心，油腻腻的手指接起电话，“唔……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从听筒传来，奇怪的，他心情的阴霾一扫而空，似乎能看到她迷迷糊糊在吃东西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啊？”一边问，一边拿着纸巾擦着嘴角。
“怎么办，刚分开这十几分钟，我就舍不得你走了，要不，我订机票，跟着你飞吧。”
未浓一怔，“你好像不是这样爱赖着老婆的人吧？”
“我是。”他沉声道，声音里多少有些委屈。
“反正，我也不想去，要不，我回去不？”让他这么一怂恿，她一点勇气都没有了，虽说见得是她的外公，可是这么多年不见，忽然出来一个老头说是亲人，她难免尴尬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
穆川皱眉，“你这一点，我很是不喜欢。”
“我怎么了？”
“这样，会让人多失望。”他道，弹了弹烟灰，微眯着眼眸。
“我又没对你这样。”她不服气。
“你确定吗？”他冷笑，“那天晚上是谁来着，我得提醒你，如果再有下一次，你想着吧，你半辈子别过了。”
未浓脸一热，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呀，说的是这个啊，对着电话，沉思着。
“你还记着呢？”许久，才慢吞吞地道。
“你以为呢，这种我能忘啊，这种经历估计也只能发生在你自己的身上了。”
未浓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我挂了，不想跟你讲了，你不是还有会议要开的吗？”
“嗯，就这样，在香港别待得时间太长了。”他道。
收了线，未浓看着如栩在看报纸，“小姨，你还跟我回来吗？”
“回来啊，怎么了？”
“就在香港待一周不，我怕待时间长了，我水土不服啊。”
“哼，是想你老公了吧？”如栩抬头，看着她小可怜的样儿，“放心不，带你好好玩玩之后，就带你回来的，别觉着你外公这些年不跟你来往，你是不知道啊，你小的时候，你外公偷偷去B市看了你多少回你，只是，你别忘记了，你外公是个骄傲的人，当年你妈妈那样忤逆他，他面子是挂不住，在说，你爸爸他一直都没看好，到最后，你妈妈的墓碑上都写的是墨未浓之母，没有别的属性关系，他心痛，所以，你多体谅下外公，好吗？”
未浓点头，她没有怪外公的意思。
从B市到了香港，是中午。
司机早已在机场外候着，接过如栩跟未浓行李。
这样一个也就是海城一个区大的地方，经济竟然这样繁荣。
纪家比她想象中要富有，别墅在半山腰上，那白色的镂空大门打开，车子缓缓驶入。
停在一栋白色的建筑物之前，门口站着一位老者，他手里拄着拐杖，身形虽然微微佝偻，却气势不减。
司机打开车门。
“爸爸。”如栩跑过去，亲切的抱住纪周。
未浓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头发花白的老者，轻轻唤：“外公。”
声音并不亲切，更是像是礼貌的称呼。
纪周却是眼眶一热，“诶，来了，让你小姨带着去看看你的房间去。”
让她离开或许是为了沉淀自己的思绪，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好一些不，二十几年，自己的女儿是客死异乡，外孙这才刚刚回家，他当然是想给她最好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能留给她跟如栩的，都留下的。
当然，她的丈夫也一定得对她们是万分的好。
汤霆，他是见过的，对如栩的情分，他看在眼里，很热切，专注，也很浓烈。
可穆川看未浓的眼神，并不是这样，那一双幽深的眸，犹如黑潭，让人探究不知道要的是什么。
纪家在港的影响力不可小觑，乃至整个亚洲，他纪周是商业王国的王，他没有儿子，女儿一个嫁了个当兵的，就剩下跟外孙，他一直不懂，穆川到底是为了什么娶未浓的。
他不看好这样一个人，没法掌控，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至少在他现在的眼里，穆川这人，他的事业比什么都重要，比不上傅别然对未浓的那份心思。
要是选，他选傅别然，能力是有的，或许比穆川稍逊，可心思明了。
未浓跟着如栩上了楼，佣人特地替她收拾出来的，位于三楼的卧室。
空间很大，装潢也相当雅致。
淡淡的粉橙是卧房的主要基调，搭上米白的地毯，温暖的壁灯，色泽柔美的家具，整间房给人一种宁谧和馨的感觉。
“这房子是后来换的新房子，是你外公给你妈妈留着的房子，只是，你妈从来没住过。”如栩开口，声音淡淡的忧伤。
未浓低下头，为母亲不值，外公的掌上明珠，却在最后过着那样艰辛的日子……
关上房门，未浓走向落地窗前，拉起浅色纱帘，推开了玻璃窗。
窗外，围着乳白色栏杆的阳台正对着纪家端丽工整的庭园，靠着窗，她放纵眸光，漫无目的地测览起笼在夜色下的庭园景致。
这是栋豪宅，庭园的设计自也不同凡响，看得出经过一番精心布置，一草一木皆是艺术的结晶。
沿着石板道的几座大理石雕像，以及之后一座拔天高耸的喷泉，更显示出这个家族的气势不凡。
这些——位于半山腰的豪宅，广阔精致的庭园，收藏丰富的艺术品，贵气雅致的室内装演，全是用财富堆砌出来的。
外公是真的很有钱，可是谁又能想到，母亲在最后竟是无力交付医药费的。
“这个家很漂亮。”
“漂亮，就多回来住。”如栩搂着她的肩膀。
“我只是为我妈可惜。”未浓道，这一刻，她是那么的恨莫耀林，为了他，妈妈可以抛却一切，可是他为什么就不好好的珍惜她呢，就连让她走，都走的那么遗憾。
“所以，选择一个男人一定要选对了呀。”如栩轻轻道，“放心吧，你选的一定是对的，别为你母亲缅怀，爱情，或许她从来都不曾后悔过呢。”
“是啊……”眼眸流转，看着如栩，“小姨，我终于知道你怎么那么土豪了，原来，外公是土豪土，房子真的很大。”
“不是外公，应该是你老公是土豪土。”如栩纠正。
未浓蹙眉，“什么意思？”
“你老公比你外公还有钱。”
“怎么可能啊，在海城他就有套公寓，虽然很大，可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不信小姨啊，是真的，他是个建筑设计师，当然有一套自己房子的蓝图，而且这个房子，他在等最重要的人。”
“你怎么知道？”未浓道。
“切，还不信我呢，我是他同学么，很早的时候，他就在设计啊，可能每年都在填补吧，等着有一天，穆川把你们的房子建好的时候，一定要请小姨去住哦。”
“放心，还有小姨夫。”未浓笑，然后勾住如栩的胳膊，“那我也当一回土豪太太。”
跟如栩闲聊，下了楼，未浓就跟纪周打招呼。
“生活，好吗？”纪周问，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挺好的。”未浓道。
“嗯，穆川对你也好？”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确定性，未浓察觉到了外公语气里对穆川的不满。
虽然她不大知道，穆川是怎么把外公得罪了，显然外公对他是相当不满，一提到他的名字，两道眉就拧成了川字。
“外公，我知道，您疼我，可我感情的事情，想要自己做主。”未浓道。
纪周一拍桌子，“你跟你妈妈一样的倔，你妈妈跟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个口气跟我说话的，外公这么大年纪了，看人看不错，还能害了你不成？”
未浓咬唇，轻皱眉头看着这个有些顽固的老头，一瞬间就有些怨他，要是当年他不这么固执，或许妈妈也不会这样的吧。
见未浓的神色，纪周叹，“你妈妈，我一直都特别喜欢，聪明又能干，真的是我掌上明珠，她这样了，我是那么那么的难受，看到你，我总是想起她，也想弥补你，别再步你妈妈的后尘啊。”
“外公，我不会的，您放心不，我不是她的，穆川也不是莫耀林，他真的对我很好。”
“对你好，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协议的。”老头子生气，显然这个外孙，比女儿更加的难以倔强。
“三个月之约么，如果我没有爱上穆川，我们就要离婚的，可是外公……我想告诉您，我离开穆川，是要活不下去的。”她道，神色很认真。
纪周怔了怔，显然没想到未浓话就这么说出口了，一时间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未浓吐气，这样对穆川够意思了吧？
很长时间以后，未浓亲自体会到了自己所说的，离开穆川，她活不下去了，也真正体会到土土口中那句，就算活着，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你之前不是有个男朋友，对你不是还挺好的？”纪周试探的问。
未浓脸色变了变，“之前对我挺好的，后来……”叹了口气，“外公，傅别然曾经对我是挺好的，只是我现在觉得穆川对我很好，所以，我也不大想提他，我要的人，是想跟我共患难的，我不想，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永远都不在我的身边。”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穆川总是会出现的，陪着她哭，陪着她笑，陪着她难过，逗他开心。
这样已经很好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不，就算有真相又如何，她不愿意去发现，也不愿意再陷入过去的纠结里。
“未浓，不要把生活活得太过理想化了，有时候，人总有一些不得已。”纪周叹。
“外公这把年纪了，没错看过人，傅别然是个好孩子，穆川那孩子，心思太沉了，你拿捏不住啊。”纪周是怕她吃亏。
未浓却笑出声来，“外公，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好，既然你自己决定了，外公尊重你，可是外公也要提醒你，年轻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要去逃避，不要在你往后的多少年里后悔，无论是在面对你的感情，还是任何事情，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你喜欢穆川也好，穆川对你好也罢，让自己活得明明白白，十年二十年以后，不要后悔自己的任何决定，不要像我跟你妈妈一样，如果当年我耐心一点，同意了他们，哪怕后来你父亲对她不好，也可以补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阴阳两隔。”
未浓蹙眉，直觉，纪周是知道些什么的。
“外公，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未浓问。
“未浓啊，什么……外公都看在眼里，要是他真心对你不好，外公怎么可能拼了命的说他好话呢？”
“爸，你这样是在干什么呀，我知道你对傅别然一向又好感，觉得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未浓，可是你怎么不去深入的了解一下穆川呢，他对未浓做的也不少啊，让事情顺其自然不好吗？”
未浓耳朵嗡一声，傅别然做什么都是为了她？
她怔住，看着小姨跟外公，他们都是为了她好，不想她受到伤害，一时间，未浓就乱的很。
扶着额，看着外公跟小姨吵得不可开交。
她悄然上楼。
躺在柔软的床上，找来手机，还是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穆川嘱咐过的，说到了立即给他打电话的，她给忘了。
拨了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
“喂，我已经到了。”
“嗯，怎么样，跟外公谈过了吗？”穆川的声音从听筒彼端而来，声音很低沉，没有刻意的去温柔，却就是能轻而易举让人感觉到踏实温暖。
“聊了聊，外公好像对你有些不满意。”
“我没法做到让任何人满意的呀，只要你提供机会，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对我改观的，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在里头。”
未浓叹，“穆川，你说，我爸爸当初有没有对我妈说过这样的话呢？”
“或许有吧，但你不能拿你爸爸太跟我比啊。”莫耀林是不会明白，他对未浓是种什么样的感情的。
“比不上你吗？”
“当然。”他道，声音又沉了几分。
“可是，我小姨跟外公吵起来了，为了你。”未浓蹙眉，这人没在就能引起战争，要是在的话，还不吵翻天？
“为什么？”
“我外公不喜欢你，小姨力挺你啊。”她当然不会傻到外公力挺傅别然的事儿了。
穆川沉默了半晌，“你呢，会挺我吗？”
未浓沉思半晌，“穆川，我只会忠于我的心。”
忠于心的选择，很好，真的很好，只是穆川的心，却悬了起来，诶，或许从来没有踏实过吧。
收了线，他在制图板前，完成设计。
高原把午饭带上来，“我去打听了，这次B市标志性建筑物的投标对外公开，莫宇集团也来竞标。”
穆川低着头，“莫宇什么时候也搞建筑了？”
“是傅别然……傅别然在B市是有家建筑设计公司的，在B市颇有名气，与莫宇联合，好歹也是有了个大的后盾。”
穆川冷哼，“那傅别然还不知道，不出几日莫宇集团将是G&M的旗下公司？”
“显然，莫家没有人通知他。”
“可以啊，多了份战利品多好啊，傅别然的确是杰出的设计师，只是那个姐姐心眼忒多。”
……
关于B市某标志建筑的投标，穆川代表G&M，然而到了傅别然的主场，所以竞争是白热化的。
各有优劣。
所以在竞审会上，傅别然跟穆川也是兵戎相见。
大会议室里那张内外两层巨大的长椭圆会议桌边，坐满了够得上份量的各家公司来人，主持会议的是市里相当有分量的人物，而且在他们旁边坐着顶尖顾问。
与会每家公司有十分钟作自我介绍，然后回答提出的各种近乎刁难的问题。
设计的风格要要融合B市的文化，风土人情，又要时代感。
傅别然颇有点志在必得，他从小生活在B市，这几年B市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也能感同身受，加上对建筑的造诣似乎让他更加能够体会到B市要的是个什么样的建筑。
穆川歪头，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漫不经心。
他只是眯眼看着桌子对面的男人，傅别然眉目有些温润，眼底却锐气四射，这样的男人不容小觑。
本来，B市的这个建筑，他是没看在眼里的，大家都来凑个热闹，不来，闲的没底气。
上午会议结束时G&M和莫宇都顺利过关，七家公司只涮剩四家，最终由谁问鼎暂时不能见分晓，要由他们分析商议后才给结果。
离开会议室，穆川跟傅别然很默契的坐在会议桌签，都没动，高院想，这要是走在门口的话，那定然是互不相让呢。
穆川只是敛着眉梢，淡淡的拿着铅笔，在桌上吐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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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别然看着穆川倨傲的背影，皱眉头，“能聊聊吗？”
穆川瞥他一眼，“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你对她真心吗？”
穆川冷嗤，“你还在纠结这事儿，傅别然，你没胜算，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这次竞标中。”
“我欣赏你的自信，可自信过头，就不好了。”
“不信？咱就试试吧，莫家的这趟浑水你最好是不要蹚，我劝你。”
“抱歉，我一直不是特别受教。”傅别然道。
“那我对她真不真心，几分真心，别有什么目的，其实也不劳傅总费心了，对了，我需要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次竞标，或许有些难选，我想，下次跟你交锋的不是我，是我太太了。”
傅别然眯眼，他就那么笃定，他能拿下B市这个案子吗？
许久沉默，穆川笑问，“你不相信？”
他伸手拿着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没一会儿，几张汽车设计的图纸就赫然在目，隔着一张桌子甩过去，“喏，好歹我们也是亲戚，莫宇集团不是在发展汽车行业吗，这几款车子新设计的还不错，或许能让莫宇集团稍稍能抗住一段时间。”
傅别然怔住了。
这样的藐视让他不舒服，却有无法让他做些什么。
分分钟钟出来这样的设计图，他是有些望尘莫及。
穆川的眸光比先前更疏离三分。“傅别然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再又任何的机会接近她，所以，也别再问这种可笑的问题，真不真心的，真的是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OK？”
穆川起身，准备带着高原离开。
傅别然怔怔望着他离开是倨傲的背影，眯眼。
他没有胜算，他是不信的。
若他去争，他是有胜算的，他是舍不得，舍不得未浓难关，在说，现在的他，根本无力去做什么，只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对她好些，这样……就足够了。
【送月票呢，送荷包呀，为啥子这么冷清，诶，我……我都要疯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