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秋很是惊诧，对方连续几次剑招劈砍在自己身上，都只是不痛不痒，却没想到近距离搏杀这般勇猛。
“你是剑修，还是体修？”
柳春秋忍不住发问，他倒是没觉得对方会给自己造成威胁，只是这家伙实力的确不俗，死在这里有些可惜。
如果他可以低眉顺眼，臣服于自己，那么柳族倒是可以送他一场还算不错的未来。
放眼整个东洲，柳族是绝对的霸主。
多少天骄都甘愿加入柳族！
譬如陆凝薇，她可是天火宗最年轻的宗主，亦是东洲极具代表性的天骄，可还不是心甘情愿加入了柳族？
面前这小子，倒也颇有可塑之才。
“剑体双修，见过吗？”
方青扬嘴角勾起一抹冷色，身法更快、更疾，狂暴的压迫之势从他身上透出，愈发强大。
狭小的洞窟内，因为两人飞速的碰撞，开始到处崩裂，头顶石头哗啦啦掉落下来，天崩地裂。
看那气势，仿佛要把对手连同此地一起埋葬。
他掌心之中，恐怖剑意凝聚到了极致，他可是东洲最年轻的剑道宗师，厮杀起来毫不畏惧，锋利的剑光喷薄而出。
“嗤！”
伴随一声刺耳的声音，掌心内吞吐的剑光隐没，紧接着方青扬一拳砸在了柳春秋胸口，正是不败王拳。
柳春秋冷笑一声，这一拳丝毫未曾影响他，正当他想要加重攻势的时候，方青扬掌心摊开，剑光没入胸口，无声无息。
“嗯？”
柳春秋一惊，这小子在自己的攻势下不仅有余力还手，还能伤到自己，的确不容小觑。
顷刻间，柳春秋低吼着一拳砸出。
方青扬反应很快，收手后退。
“晚了！”
柳春秋声音寒冷，带动漠然的杀意，“我想过给你机会，但你小子......太过执拗，不臣服就死！”
他隔空一抓，恐怖的无形巨力从左右两方涌来，带动排山倒海般的呼啸，瞬间把方青扬身躯压制在原地。
他像是肩膀上镇压了两座高山，剧烈的痛苦袭入脑海，竟是让他神情中露出挣扎之色。
双脚咔嚓一声陷入地面中，完全承受不住这股巨力。
神命境王侯出手，岂是可以轻易招架的？
纵然方青扬王侯境内无敌，但想要对付神命境，还是不太容易的。
“不自量力。”
柳春秋冷着瞥了一眼方青扬，他正被自己那股无形的威压锁住了手脚，只要他一个念头，巨力砸落，就会将对方给碾死。
“摘下面巾。”
柳春秋再一次道，“跪下，让我在你脑海中打入奴印，我可以饶你一条命，从此做我柳春秋的奴仆，做柳族的一条狗！”
他背负双手，神情傲然。
在他看来，除去柳族之外的势力，都不值一提。
哪怕是同样不俗的火家。
放眼整个中洲，无论是谁，让你们来做我柳族的狗，那是你们的荣幸！
方青扬浑身骨骼嘎吱作响，肩膀、手腕、脊椎......处处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这是独属于柳春秋的恐怖力量。
在他看来，方青扬已经是掌中之物，他的生死全在自己一念间。
“你这是想......要我臣服？”
方青扬低笑一声，他脸庞虽然已是惨白，但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坚韧不屈感。
无论遇到多么强大的对手，方青扬都从没有臣服过，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败。
你强任你强，无非就是一个战字！
身为剑修，本就应该一往无前。
“臣服之后，可以活命，不好么？”
柳春秋嗤之以鼻。
“不好。”
方青扬一点点将脸抬起来，一双充斥着狂傲战意的眼眸直视柳春秋，从中闪过锋利剑芒。
这一刻，他再是困兽。
不好两个字，是他对柳春秋的回答。
也是自己内心的答案！
“轰！”
方青扬浑身有真龙气浪涌动，一颗心脏怦然跳动，如同擂鼓，血气方刚，气息悠久。
化龙诀！
他当场挣脱了巨力给自己带来的束缚，手持龙帝剑，一步朝着柳春秋冲去。
在握住龙帝剑的刹那，方青扬明显感觉天地都停了下来，耳旁失去了所有声音，只剩下跳动如雷的心脏。
龙帝剑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困境，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时间种种气息加持于上方。
这是一把寂灭、锋利、披靡、傲然、一往无前的剑。
剑意足矣战天战地，毁灭万物！
龙帝剑，执掌于方青扬之手，如同龙帝降临。
没有人能阻挡这把剑，剑在，人在，天地不可挡。
在这样骤然提升的心境下，方青扬斩出了平日里无数次操练过的一剑斩神，那近乎于规则的一剑，被他施展到了极致。
淋漓尽致，摧枯拉朽。
一道微不可查的剑光横着斩杀出去，直接越过虚空，越过了柳春秋的身躯。
方青扬在挥剑的同时，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斗志、剑意、毕生所学都融入其中。
人在，剑出，人剑合一！
柳春秋脸上的狞笑自始至终都没有收拢过，他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可直到方青扬斩出了那一剑！
他身躯僵硬在原地，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小心翼翼，从未曾有过的悸动浮上心头。
是痛吗？
达到神命境后，柳春秋自认为自己只差一步就成为圣人，身为体修，他已经太久没有痛苦的感觉了。
但这一次，他清清楚楚察觉到腰间的痛楚。
冰凉、麻木。
是被剑光斩过了吗？
柳春秋抬起头，泛着鲜血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前的方青扬，对方距离自己不过一米，他手中的龙帝剑......有血珠凝聚。
那显然是自己血！
这一刻，柳春秋只剩下一个念头，不管自己在这一剑下伤势如何，都必须要弄死面前这小子。
一个破命境，杀了自己这位神命境？
他宁愿死，都不愿意背负这样的屈辱！
“给我......死！”
柳春秋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朝前抓去，这一抓，施展了浑身解数。
这么近的距离，一个神命境殊死一搏，杀一个破命境......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必杀。
可惜！
他叫方青扬！
“哗啦！”
一阵水声响起。
柳春秋懵了。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所抓住的那一滩水，有些发怔。
面前，哪还有方青扬的身影？
“准确来说，我是......体法剑三修。”
方青扬的声音从柳春秋身后传来，这一招，正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救命的水替身。
“你可以死了。”
方青扬毫不留情，抬手将龙帝剑入推入了柳春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