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子里。
一地狼藉,混乱不堪。
任子麟看着一地狼藉,还有逼仄的空间,傻眼。
黑师妹就住在这么一座房子里?
这房子是人能住的吗?
简直他家马厩都不如。
还有,这一地的狼藉.....
由此可见当时李氏有多过分!
楚天阔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眼四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越发的疏冷。
星浓只要看见这保护得“完好无缺”的现场,心中就火冒三丈,但她向来能处理好自己的脾气,该发时发,该收就收,她对身后的两人淡道:“大人,师爷,这里就是我家。”
顾氏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星浓回来,视线落在她屁股上,然后才松了口气。
她左右看了一眼,不明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星浓打算干什么,便站在边上没说话。
星晴和星晖跟着出来,想说什么,顾氏对两人摇了摇头,两人才没有说话。
楚天阔走到那一地的凌乱面前,停下了脚步,弯腰捡起一块碎瓷片。
他看了一眼碎碗瓷片的底部,的确印有一个章字。
眸底若有所思。
任子麟将头凑了过来:“是章氏瓷窑的瓷器吗?”
楚天阔没说话,直接将瓷片递到他眼前。
任子麟伸手接了过来,“咦,这个章字有点古怪,这不是.....”
这不是章家家主亲手做的餐具吗?
后面的话任子麟惊讶得说不出来了!
章氏瓷器二十年前非常有名,而章氏家主亲手做的瓷器当年可是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买到。
他们府中也有章氏家主亲手做的瓷器,可是也不多,只剩下两件,一件是花瓶,一套是茶具。
他爹简直当成了传家之宝来宝贝。
他看了一眼那破旧的土坯房,若有所思。
沈明珠见此以为这是假的章氏瓷器,毕竟有名的东西,自然许多小作坊假冒,就像他们沈家酒庄的酒一样。
她忍着屁股的痛,站在那里,柔声道:“大人,不管这是真的章氏瓷窑的瓷器,还是假的章氏瓷窑的瓷器,我都愿意按章氏瓷窑的瓷器赔给星浓表姐,毕竟是我们冤枉了表姐。”
沈明珠已经想好了,哪怕是章氏瓷窑的瓷器又如何?她们家又不是赔不起!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得在县令大人面前留下好印象,让县令觉得自己心地善良,毕竟漂亮又温柔善良的女子谁不喜欢?
只要县令喜欢自己,她祖母下大狱影响到她以后的名声的事就解决了!
任子麟摇了摇头,“非也!这不仅是章氏瓷器,而且还是章家家主的瓷器,应该是章家家主最早期的作品,做工没有那么完美,价格也没有巅峰时期值钱,但是一套完整的餐具,拿出去京城卖,必定会有许多人抢着买。估计一百两少不了!毕竟章家家主前期的作品因为不够完美都被他销毁了,听说只剩下两套,送给友人了,这恐怕是其中一套。”
一、百、两?!!!!
沈明珠想着最多赔个十几两。
这已经是顶了天的价了。
一百两他们家当然不缺,一百两在自己家虽然不至于九牛一毛般存在,但也差不多。
她平日花一百两买一件首饰也是可以眼都不眨的。
但是赔给那野种,她觉得不值!非常不值!
她嘴巴嗫嚅了一下,想说话,又说不出,最终还是看了任子麟一眼,提醒自己忍住,深吸了一口气,才扬起了一个笑脸,一脸大方明理的道:“既然是我祖母打烂了星浓表姐家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们家无论如何也会赔偿的。”
懂事明理,进退有度的样子。
任子麟点了点头:“不错。明珠姑娘倒是个懂事明理的。是该赔偿。”
沈明珠听见县令大人竟然称呼自己明珠姑娘,心中一喜,她谦虚的行了一礼:“大人谬赞了!民女自幼读书识字,自然谨记圣人的教诲。这是我家祖宅,大人和师爷要不进去坐坐,和我爹娘商议一下赔偿多少银子?毕竟数目较大。”
沈明珠指了指那高大的围墙。
之所以请这个师爷,是她觉得这个师爷长得也太俊美了一些!
这惺惺作态……星浓眉眼闪过不耐。
任子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高高的围墙:“这是你家?”
沈明珠点了点头,甜甜的道:“是的,大人。这是我家的祖宅,我家在县城,沈家酒庄就是我家的酒庄。”
这下县令大人知道自己出身富贵,不是普通的女子,更不是沈星浓这种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可以比的!
自己和他算是门当户对吧!
任子麟点了点头,故意留这么狭窄的巷子,还盖这么高的围墙,挡住了黑师妹家的光线。
这还是同一个祖宗的呢!
看来,平日没有少欺负黑师妹一家。
果然是为富不仁啊!
沈家酒庄是吧?
回头他让人查一查赋税到底交齐了没!
“去你家就不必了!你们赔偿沈星浓姑娘一百二十两吧!至于她娘亲的医药费,到时候让医馆开票据,你们按价给就行!”
黑师妹太惨了。
住的房子,简直比他家的柴房还要不如,看在她能够带自己走出桃林,让自己拜唐老为师的份上,他帮她多要些银子。
让她可以早点买地盖房!
沈明珠:“一百二十两?”
章氏瓷器便算了!
这些破烂哪里值二十两?
县令大人是拿一两银子当一文钱来算的吗?
“怎么?有问题吗?”任子麟挑了挑眉。
沈明珠笑了笑:“没,没有问题!这是应该的。”
任子麟点了点头:“嗯,既然没有问题,那你们准备好银子,赔偿给沈星浓姑娘吧!”
“好。”
星浓:“大人,那银子还是让沈家交去衙门,我再去取。”
任子麟闻言诧异道:“哦?为什么?直接给你不是更方便吗?”
星浓:“衙门方便。”
沈明珠气结。
这个死野种是什么意思?
衙门怎么可能方便?
她这是故意在县令大人面前暗示她家会不给银子或者会刁难她吗?
她一脸无辜的道:“星浓表姐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不守承诺了?我……”
星浓烦躁的按了按耳朵:“抱歉,我没见你守过承诺。”
沈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