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日,第二天一早,天终于放晴,叫来洗衣裳的小丫头,给了她们每人五文钱,让她们帮忙,将四人的被褥全都拿到太阳下晒晒。
这里的天气阴晴不定,顺便让二人盯着些,若是变天,及时收回去。
洛璟年来叫的时候,四人都收拾好,刚准备去找他们,相视一笑,众人出发。
大门处,大理寺的三位大人也在门口,冯大人看到苏郁璃几人出来,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架子真是大啊,公主娘娘都没这么大的谱。”
苏郁璃面带微笑,福身行礼之后,语含讥讽,“冯大人真不愧是家学渊源,公主娘娘都时常见到啊。”
说完,人已经上了马车,独留下冯大人站在原地,气的满脸涨红。
“这人也挺有意思哈,你说他真能占到什么便宜也成,咱也没招惹他,干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马车里,叶霁禾十分不满。
难得出太阳,趴在车窗往外面看,苏郁璃回答说,“像他这种家中有权势的,都眼高于顶,谁不顺着他的意,他就不高兴。
纨绔子弟,都一个样,不知道天高地厚。”
马车后骑马跟随的洛璟年听见苏郁璃说话的声音,低头浅笑。
很快,马车在一座废弃的破庙前停下,庙前站着人。
“尸骨暂时停放在这,这是个废弃的寺庙,朝廷拨了银子,重新盖了一座新的寺庙,这里就废弃了。
因为尸骨还在持续的被挖掘出来,也不方便全部送到距离更远的义庄,就暂时存放在这里了。”方大人一边说,一边引路,带着几人走进庙里。
这座庙确实不大,前后就两排房子,里面的佛像也都全部运到了新的寺庙中,大殿里空荡荡的,摆了一排的木床。
还没走进大殿,方大人在院子停下脚步,苏郁璃四人都在打量院子。
四四方方的院子,两侧种了树,野草也长得很高,他们脚下的地方应该是清理过,还能看出杂草的影子。
“苏姑娘,尸骨就摆放在大殿之内。”方大人手朝着大殿大门的方向,但是没有主动带路进去。
他以为,毕竟是四位姑娘,也许需要做下心理建设,这座寺庙荒废许久,是有些阴森荒凉,让她们缓缓,在进去。
苏郁璃几人倒是没想到方大人是这般想法,只以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所以也站在原地没有动。
身后的冯大人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我就说,说什么有本事根据头骨恢复相貌,牛皮吹大了。
皇上下旨躲不掉,要我说,洛大人还是快些带着你的这个未婚妻,进京请罪吧,欺君大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女人,尤其是太漂亮的女人,仗着几分姿色狐媚男人,洛大人,你这仕途,怕是要小心。
欸,你别生气,我的出发点也是为你好。”
洛璟年气的拳头握的嘎嘎响,冷着声音说到,“冯大人,欺君这话可不能乱说,皇上下旨,命我前来协助,并未提郁璃一句,何来欺君。
郁璃是心系命案,主动前来提供帮助的,冯大人这话,是说朝廷无惜才之心,还是质疑圣上的决策?
冯大人如此思虑,想必是与尚书大人如出一辙吧。
至于漂亮女人在冯大人眼中都是狐媚,不知宫里的娘娘是否漂亮,皇上是否被狐媚住了呢?”
“你,洛璟年你少胡说八道,我哪里有这些意思,你这是曲解污蔑。”
眼瞧着要掐起来,方大人重重的咳了一声,他早就看不惯冯至山了,一次次容忍,终于也是忍不下去,“冯大人,你的言行,代表的是大理寺,更是冯尚书,还是要注意。”
冯至山没想到,方大人居然也帮着洛璟年,更是气的不行。
苏郁璃拉了下洛璟年的袖子,主动上前一步,“方大人,不必与无谓的人浪费时间,咱们进去吧。”
抬步,路过冯大人身边时,苏郁璃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随即掩面轻笑,“还有,多谢冯大人的好意,你出发点是好,但是下次,你还是别出发了。”
叶霁禾跟在苏郁璃身后,扑哧笑出声,冯至山闹了个大红脸,叶霁禾将手中长剑在冯至山眼前晃过,随即抱在怀里,玩味一笑,“冯大人,你是不是从昨天开始,就把我忽略了呀?”
面对叶霁禾的眼神,冯至山后背一紧,还真是,他怎么把叶家这位给忘记了呢。
没有说话,哼了一声,抬步朝前走去。
推开大殿的门,里面摆了一排的木桌,桌子上摆放着骨头,额,骷髅架子。
令方大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的害怕、惊呼并没有出现。
转身就看见,四位姑娘神态各异,但是,额...有那么点,不正常。
苏郁璃柳眉一挑,面无表情的朝着摆放尸骨的桌子走去,一把捧起头骨,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她身边那个小个子的姑娘,眼睛放光,从表情就能看出她的兴奋。
叶姑娘也是神色淡淡,百无聊赖的跟在苏郁璃身后。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微微蹙眉,不是害怕,是愤怒。
看这四位姑娘走到床边,捧着骨头近距离打量,在回过头,看见门边站着,距离尸骨最远的冯至山。
方大人眉头越皱越紧,等他回京,一定要参他一本,不管冯家多大势力,大理寺绝不能留这种害群之马。
在大理寺的人,怎么能害怕尸体呢,那还怎么办案,他不如去干文书。
有七张木床上,有头颅,另外还有五张木床,上面也摆着尸骨,但是都不全。
有头骨的这七张木床,尸骨大致完整。
“这些尸骨,怎么都是断裂的?”叶霁禾蹙眉,转头小声的问贺游川。
方大人听见了,开口解释,“这些尸骨是堆放在一起的,挖出来的时候,就是断裂的。
仵作根据头骨盆骨等等骨头,区分出男女,在进一步区分大致的年纪,但是,至于是否属于同一人,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说,这七具看起来大致完整的尸骨,也是拼凑在一起的,并不能确认是否属于同一人?”叶霁禾继续问。
刘鹏开口说道,“其实在挖出来的时候,这七具算完整,仵作根据判断,年龄和性别可以对上,如果不出意外,这七具尸骨,应该是同一人。”
说着,指了指其他床上的尸骨,“那些都是后来挖出来的,是散碎的,不能确认是否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