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中没有那个小伙子,说明他没有死,至少是没有和杜鹃死在一起,那就有可能跑了。
方大人思索之后,目光看向在一旁坐着吃瓜的苏郁璃,眼神一对上,苏郁璃就明白了方大人的意思,主动点头开口说,“明日我就去找孙老伯,把那个小伙子的画像画出来。”
方大人眯起眼睛点头,这丫头,真上道。
洛璟年拱手,提出另外一个思路,“大人,下官还有个想法,这海运给老百姓发登船票,那应该会有记录。
孙老伯说,登船不仅要登船票,还要核对身份信息,所以应该会登记户籍等信息,是不是可以找一下当年的记录,查一下那个商户的消息?”
方大人听后十分赞同,但是这些记录应该都在京城,杨大人想了想,这件事交给别人也不放心,刚好冯大人生病需要回京休养。
“这样吧,过两日我随冯大人回京的车队,一同回一趟京城,这件事,交给我来查。
有差不多的时间,商户应该不同于普通百姓,还是好查一些,我会尽快送消息回来的。”
杨大人说完,方大人也同意,“对了,回去调查的时候,尽量不要惊动太多了,我这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方大人叮嘱一番。
洛璟年在一旁也跟着点点头,确实,他心里也很不安,而且是越来越不安。
第二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找孙老伯,孙老伯看着站了一院子的人,有些吃惊。
手足无措的孙老伯,只能尴尬的笑笑说,“哎呀,老头子我家里,没有这么多的凳子给贵人们坐。”
洛璟年搬了凳子给孙老伯,“没事老伯,我们不坐,今天来打扰您,是想问问,你是否还记得,那个给杜鹃搭线的小伙子相貌。”
孙老伯眯着眼,皱眉,努力回想,“大约,还记得一点点吧,我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想着之后也许会来找他,所以仔细记下了他的相貌。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实在是有点拿不住,模糊了。”
小小已经将画板摆好,苏郁璃坐在孙老伯院中的木板凳上,画板放在膝盖,拿着铅笔,已经做好了准备,“老伯,您就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比如他是圆脸、方脸、还是长脸。
眼睛大小,眉毛弄不弄等等这些方面来说就行,不碍事。”
孙老伯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对面的姑娘,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着熟悉的洛璟年和贺游川。
今天来找孙老伯,特意在街上买了六个西瓜,一到孙老伯家,贺游川就迫不及待的切了一个瓜,这时拿着一片啃着。
“老伯,这可是天才画像师,您想到什么尽管说,她都能画出来。”嘴里咬着西瓜,但是骄傲的语气可是丝毫掩饰不住。
孙老伯对着苏郁璃尴尬的笑了下,顺着苏郁璃刚才的提醒,开始努力回想,“那个小伙子,个子很高,很瘦,但是看着就一脸的精明。
脸长,就就和那位大人似的。”说着指了一下贺游川。
贺游川被点名,摸着自己的下巴,嘿嘿一笑,“那一定是美男子。”
叶霁禾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不害臊。”
再打趣的话中,孙老伯也稍微放松一些,“眼睛不大,单眼皮,鼻梁很高,嘴唇薄......”
孙老伯一边想一边比划着描述,时不时还因为记忆的错乱,而改变说法。
众人也都不着急,十分耐心的等着孙老伯描述。
孙老伯有好几只芦丁鸡散养在山上,芦丁鸡下蛋,老伯每天都要去捡,今天好了,这项工作被闲不住的小小还有桑落给包了。
因为孙老伯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所以画像足足画了一个时辰,等苏郁璃停笔,第三次将画像给孙老伯看的时候,他点了点头,颤抖的手指,指着画像,“对对对对,就是他。”
洛璟年从苏郁璃手中拿走画像,和贺游川一起看了一眼,原来长这样,确实一看就是机灵相。
手里拿着画像,贺游川嘀咕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告别孙老伯,傍晚才回到城里,直接去了城里的酒楼吃饭。
“去寻郝府的人还没有消息,调查闻大人的也没有回来,杨大人明日回京,不知道调查当年记录是否会顺利,这案子怎么越查越复杂呢?”
“是啊,原本以为阿竹来了,把那些枯骨的画像画出来,就是非常快的锁定死者,到时候就能顺着查到那些死者与谁有恩怨,逐一调查,最后锁定凶手。
想着挺简单,结果到现在,七具枯骨就认出一个身份,而且越查越混乱,杜鹃一个小丫头,到底是得罪谁了。
难不成是她给郝府搭上了上船的路子,招来了祸端,被郝府的人给杀了?”贺游川手里捏着花生米,往嘴巴里放,一边皱眉嘀嘀咕咕。
苏郁璃刚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到自己的碗中,听见贺游川的话,附和着说,“我觉得贺大哥这句话说的不错。
郝府在江州经营多年,他们又不是居住在水匪频繁的平湖县,而是靠近县衙和众位大人的平塘县。
可以说生活的十分安稳,没有突然离开的原因。
对于郝府来说,唯一的变动,就是搭上了海运的路子,会举家连夜搬离,连产业都低价卖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危及生命的事情。
海运,危及生命,这其中一定有联系,杜鹃作为搭桥人,如果发生了什么,她多半是知情人,那么被灭口就显得正常许多。”
苏郁璃的话,让洛璟年陷入思考,确实,这件案子,线头太多,越查越乱,可听苏郁璃这么一梳理,其中重要的点就非常明确了。
“海运,是很危险,要提防水匪,还有...”洛璟年说到一半,停住了。
往嘴里扔花生米的贺游川也顿住,看着他,“还有什么?”
“水匪劫持海运的大船,最多就是把船上的人都杀了,将货物据为己有,岸上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威胁到郝府一家性命,能让他们连夜搬离的,一定不是水匪。
要不,就是他们的船被劫了,郝府为了赚钱搭上了多年经营的全部财产,亦或者他们劫了高额的印子钱,怕催债上门,所以连夜搬走。”
“可,这样也不用杀人吧,再者说了,郝府的家底还是很厚的,他们若是搭上所有银子,那得准备多少东西,那么多东西无论是运过去,还是买回来,重量都不小。
除非他家一家独大,将朝廷分给百姓得那部分全都给占了,否则,根本不可能。”贺游川先否定了洛璟年的第一个想法。
洛璟年也赞同的点点头,“确实,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