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两辆囚车走过,后边还跟着不少老百姓指指点点。
直到走远,街上才逐渐恢复平静,小小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摆了满满一桌。
“哦,对了,秦府的老太爷这些日子找你,说是你给老夫人画的年轻时的画像,他想请你给他也画一幅。
秦府送了好多东西到叶家,都是给你的,我瞧着都是名贵的,单就一套红宝石头面,价格不菲。”叶霁禾对苏郁璃说着。
听到秦家还给自己送了东西,苏郁璃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怎么能收秦府的东西呢,本来就是给祖母办事,收东西让祖母知道了,该生气了。
退回去没有?”
叶霁禾抬眼瞅了苏郁璃一眼,“送回去,秦家二位公子说了,这是祖父的命令,若是你不收下,那就说明你不想给老太爷画像。
我也拗不过,就说暂代你收下,等你回来再做定夺,这今天一到家,你们一个个的消息把我都说懵了。”
苏郁璃看向洛璟年,想看看他的意思,没成想人家对着自己呵呵傻笑,摊手耸肩,摆明就是不参与。
郁闷了,头疼了,这要怎么办,送些不贵重的东西吧,她收了就收了,可叶霁禾都说好的东西,一定不是凡品。
贺游川抓了巴瓜子,一边嗑一边说,“你就收了也没事,秦府好东西多了去了,你这点九牛一毛。
秦家的家底可厚,京城不少铺子都是他家的。
对了,文国公举办金秋蟹宴的地方,不远就有秦家的庄子,为啥去那办蟹宴,因为那靠近青阳湖,那湖一分为二,秦家占一半。
嘿嘿,难保咱们吃的螃蟹,就是从秦家那一半湖里捞的呢,人家都不在乎。”
“你怎么这么清楚?”苏郁璃蹙眉问道。
贺游川得意仰头,“我怎么不知道,我爹虽然在涿州,可我也是京城来京城的,人脉关系多了。
洛璟年考试后,要不是我压根没想到他会遭人算计,早一步下手的话,他去大理寺这件事还不是板上钉钉。
那李老头真不是个东西,就他家闺女那娇纵蛮横的样子,谁能瞧的上。”
洛璟年笑着给贺游川倒了杯茶,“多谢贺兄,没想到你为了我的事情,还费心了。”
“别客气别客气,就是事也没办好,还是让你回了涿州,其实也不错,你要不回去,我一个人多无聊。”
“我怎么记得你俩天天掐架呢,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不是一直互相看不上对方吗,你俩站一块,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贺游川和洛璟年同时看向笑呵呵的苏郁璃,同时皱着眉,同时发问,“什么没头脑?”“什么不高兴?”
苏郁璃指着洛璟年,“你一看见他,就卢卢脸,不就是不高兴。
至于没头脑?”说着,手指往旁边移过去。
贺游川顺着手指,指向自己,“我是没头脑?”
屋内的其他人同时点了点头。
贺游川不出意外的,既没头脑也不高兴了。
苏郁璃手指瞧了瞧桌面,收起玩笑话,“诶诶,说点正事,你们两个在京城有路子的,当年是谁欺负了乐鸢,这件事查了吗?”
叶霁禾连忙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不住的点头,看她噎的难受,贺游川端着茶水在旁边给她顺,“你别急,噎到了。”
喝了口茶,这口气才缓过来,“我,我查,了。乐鸢的事情在老百姓中传的很多,很多人都瞧见乐鸢被抬回戏班。
玉枝没有说太多,他们是凑了很多很多银子,才把乐鸢要回来的,当时有见到的百姓说,当时天儿还冷着,乐鸢穿着里衣,袖子和裤腿都被撕扯的不成样子。
脸上,手上,腿上全都是伤,就这么被人一大清早扔在戏班门外。
没有人瞧见是谁抬来的,早上被一早出门的百姓发现,乐鸢差点冻死在戏班门口,那个好心人敲了门。
玉枝她们从里面出来才瞧见的,赶忙把人抬回去,可是那会儿不少人都看到了。
乐鸢第一次登台,很多人都见过,也记得,一下子就传开了,四处说她被人糟践了,后来愈演愈烈,甚至传出,是乐鸢想攀龙附凤,故意勾引有钱人家公子。
被人玩腻了,扔回来,说什么戏子就是同那青楼女子一样,装的卖艺不卖身,其实都一个样,花样更多什么什么的。”
小小听完,两只手抓碎了两块糕点,眼中都冒着火焰,感觉她下一秒就会浑身冒火的那种特效,从房顶窜出去。
牙咬得嘎嘎响,“到底是谁?老子要把他扒光了挂在城楼上风干。”
叶霁禾看了贺游川一眼,叹了口气,“是威北将军的幼子,这个有点难办。”
一听这个官称,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苏郁璃没有接话,继续看着叶霁禾。
半晌叶霁禾才说道,“老百姓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打听到了当时戏楼的人,今年南曲戏班没有到京城,但是这会儿已经有其他戏班到了。
她们说当时乐鸢一登台,就被威北将军家的彭五公子瞧上了,给了不少赏钱,说让乐鸢陪着喝一杯。
乐鸢也不敢得罪,只能强忍着陪笑喝了一杯,那彭公子哪是一杯就能被打发的,当即就说要带走乐鸢。
乐鸢不乐意,强烈反抗,再加上当时戏楼人很多,彭公子也不能强硬的把人带走,就放了乐鸢。
可她们说,那彭公子好色顽劣,被他瞧上的姑娘就没有跑得了,他放出话来,让乐鸢去陪他,否则就让南曲戏班再也不能唱戏。
戏班打算连夜离开京城,没成想第二天,乐鸢就不见了。
大约过了四五天,才打听到确切的消息,玉枝找其他戏班都凑了银子,所以她们知道一些内幕。”
“什么威北将军,事情闹得这么大,京城就没有人管管吗?衙门不管?大理寺也不敢?”小小气愤极了,她一个老百姓,只知道遇到事情要找衙门评理。
可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竟然还能出这样的事情,衙门的威信在她心中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