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时间过去半个月,苏郁璃早上给京城的夫人们画像,下午会给三公主画像,经过两天,画出了三公主的弟弟,也就是早夭的九皇子的画像。
三公主在宫里有事耽搁了,快要晚饭的时候才到,苏郁璃已经将九皇子约莫十岁左右的速写像画好,正在收拾整理画具。
叶霁禾从外面遇到正朝趣园走来的公主,就顺便告诉了公主这个好消息。
所以,公主是冲进画室的,头上的步摇晃到飞起。
三公主虽然性子跳脱,人也很亲切,没有什么皇家公主的架子,可规矩礼节一向是最好的,之前无论多大动作,头上的步摇最多也就是微微晃两下。
今儿这步摇都要打脸了,可见是真的急了。
拿到画像,整个人都愣神,眼泪瞬间就涌出眼眶,几分钟后,开始笑,哭着笑。
苏郁璃和追着公主到趣园的叶霁禾站在一旁,也不敢打扰她,让她一个人独自消化情绪。
哭了约莫十几分钟,公主身边的丫鬟拿着帕子递上,公主这才擦了眼泪,将速写画像牢牢的抱在怀里,“谢谢你,阿竹。”
苏郁璃不知道皇上看到时的反应,公主在来的时候没有说,只是公主带了皇上赏赐的两箱东西。
箱子不大,还以为是一些首饰什么的,打开确是金灿灿的,整整两箱金子,二百两黄金。
皇上吩咐,要一幅九皇子成年后的油画,速写也要,苏郁璃画了七八天的功夫,完成了一幅速写,两幅油画。
半个月后,街上十分热闹,主街被堵的水泄不通,小小回来说,是因为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会审,历时一个多月,终于将江州荒山枯骨案审结。
当然荒山枯骨只是个引子,这背后的海运贪污案才是重头戏,其中死的,何止几副枯骨,郝府满府灭门,还有那些被退出去当活靶子,送命的将士们。
告示贴了满满六大张,其中三张陈述案情,三张列满涉案人员名单,以及最后对他们的判决。
案件主谋,闻丛生与丁海山,斩立决,连同知情参与家眷,共计六十二人,其中三十一人同判斩立决,其余发配边疆苦寒之地,做苦役。
还有其他涉案人员,根据情节严重与否,还有一十七人,判斩立决。
二十五人,发配苦役。
四十九人,被判入狱,年限从七年到三十年不等。
这些人,统统没收家产。
一时轰动满城的案子,终于落下帷幕,这些人获罪牢狱流放,也无法抹消百姓对他们的痛恨,游街的时候,从头到尾,犯人都排了一整条街,出动了禁军才勉强维持住场面。
不仅有京城的百姓,还有临近一些城镇的百姓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还包括一些当年在船上死去将士的家人。
手里拿着东西往这些犯人身上扔,苏郁璃以为就像电视剧中一样,扔的菜叶子,臭鸡蛋。
可是这些犯人太多了,哪有那么多烂菜叶子,菜叶子可是粮食,百姓可舍不得,扔的除了没法吃的烂菜叶子,其中最多的是小石头。
大石头不能明目张胆的扔,万一没仍好,砸到人就不好了,就都扔小石头,可那些小石头也把犯人砸的是头破血流,啥东西都怕个多,数量多,菜叶子也疼的很。
苏郁璃和叶霁禾想要去看热闹,终于清闲下来的洛璟年和贺游川只能护送,结果到了主街,就被震撼的场景,给震撼了。
尤其是洛璟年,整个人高度紧张,生怕这么乱把苏郁璃给挤到,恨不能一直挡在她面前,把所有人都抵挡住。
想看热闹,最终被主街给吓回家了,反正也挤不动,看也看不着。
“苗燕如何了?”回府的路上,苏郁璃一边走一边回头,恋恋不舍的看,嘴上也不闲着,问了一句。
贺游川叹气回答,“脱离危险了,但是还没有醒过来,大夫说,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而且她流了不少的血,匕首也刺破了内脏,再加上这么多天也没能吃多少东西,只能喂一些水和米汤,整个人瘦了几圈,脸颊都凹陷进去。
情况不容乐观,即便是伤口不要命,她现在的状态,在持续一段时间,饿也饿死了。”
“那张立呢?”叶霁禾忙问,她最关心苗燕的事情了,因为这关系到乐鸢。
“张立倒是一直陪着苗燕,脾气也好了许多,没有刚开始那几日那般暴躁,红梅也还在照顾苗燕。
就是张立也跟着憔悴不少,看样子对苗燕是真心的。”
苏郁璃和洛璟年并排走着,听着贺游川的话,感慨道,“他们两个也算是共患难了,如果不是真的有感情,张立不会在最后带上苗燕,而不是舍弃她,独自逃走。”
“苗燕不醒,那就没办法知道那个男子的样貌,怎么查?”叶霁禾还是最关心这个,蹙眉问道。
洛璟年拿出一份名单,“这个是走访询问林微元的房东,邻居,书馆老板之后,得到的一份名单。
秦家的秦源公子,拿着名单去找林微元的同窗问过,他们都不认识名单上面的人。
和乐鸢那一样,很多人都甚至不知道姓名,只能大致描述,我也对比过了,有姓名的,没有重复的,但是没有姓名的,那些很有可能,也无法确认。
比如卖菜的,都叫卖菜的,是不是一个人,不能确认。”
沉默的走了一段,快要到叶府的时候,苏郁璃突然停住脚步,“要不,让红梅回忆一下,她不是见过苗燕将自己易容成一个男子吗?
咱们也怀疑那个男子就是蛊惑他们的男子,让红梅试着回忆,我先画出来?”
另外三人也站定,看着苏郁璃,几分钟后,叶霁禾表示赞同,“我觉得阿竹的办法行,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大海捞针强。”
洛璟年点点头,也表示赞同,“行,那我去找红梅,现在苗燕离不开人,画像的话,还是要到大理寺。
方大人也知道了咱们再查的这件事,我也同他说了,他听后也很震惊,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能教唆人自尽,那就太危险了。
寺卿大人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在做某种实验,或者是联系,等他蛊惑人心的本领在更近一步,只怕就不是几个人自尽那么简单。
寺卿大人说他,很有可能,成为邪教,叮嘱我们如果需要帮助,大理寺可以帮忙,有什么线索,也要告诉他。”
苏郁璃点点头,她觉得寺卿大人的思虑很对,不愧是大理寺卿,对危险的嗅觉就是更加敏锐一些。
她也觉得,那个人是在做某种练习,或者是实验,等他成功了,真的创建了一个这样的组织,专门蛊惑人心,就不只是几人自尽的事情。
那些被蛊惑的人可以为他所用,甚至可以起兵造反,又或者他自立为王,再严重一些,他蛊惑那些人去烧杀抢掠,下毒等等,简直不敢细想,确实是个危险的人。
不久之后,苏郁璃的想法被印证,某个组织,在悄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