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禾和小小,带着几个人直奔刚刚那户人家,敲开大门,是小男孩开的门,见到那么多的衙役,吓得直接愣住。
他爹还在院子里转圈圈,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路上,叶霁禾已经吩咐了,那人不是犯人,但是精神很可能不正常,带走的时候,不要粗鲁。
一挥手,几名衙役上前,将人架起来,直接就扛了出去。
小男孩见到自己爹爹被抓走,慌乱的跪在地上,对着苏郁璃咔咔磕头,“大人,大人饶命啊,我爹没有干坏事,不要抓他,不要抓他啊。”
小小两步上前,把小男孩扶起来,对他解释,“不是抓你爹,你爹看上去不太正常,衙门要请大夫给他瞧瞧。
你也跟着我们一同回去,有些问题要问你,等你爹治好了,就让他带你回家。
乖,把大门锁好。”
小男孩将信将疑,可他爹已经被架着走出去好远,他只能一抹眼泪,快速将大门锁好,跟着小小走。
刚到大理寺,洛璟年和贺游川也正好到。
俩人听到人传话,想着或许会有消息,一路跑着回来。
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见叶霁禾对他俩使了个眼神,什么都没说,跟在后边一同进了大理寺。
“给他安排一间房间,让人盯住了。”叶霁禾和贺游川说。
贺游川什么都没问,听话的点头应下,对那几个衙役招手,带着人就到后院空厢房去了。
小小一直牵着小男孩,他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爹被带走,有些着急。
小小只能牵着他,跟在贺游川身后,先将他爹安顿好,才能问小男孩问题。
叶霁禾和洛璟年一同进了前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一遍,最后挠挠头说,“具体怀疑什么,你得回家问阿竹。
我瞧着这男子,是中了邪,不像是那组织中的一员,倒像是被蛊惑之后,精神错乱。”
等了一会儿,贺游川和小小,带着小男孩一同来了前堂。
见到自家爹没有被关进大牢,小男孩放心很多,也认出小小,“我今天见过你,你是蓁蓁的阿姊?”
小小对他笑笑,点头应下,“是的,蓁蓁觉得你最近状况很不好,说你爹病了,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银钱,所以拜托我,给他请个大夫。”
“谢谢姐姐,也谢谢蓁蓁,只不过,只不过为什么要来衙门啊?”
小小解释说,“因为姐姐今天看到你爹爹,觉得病的很奇怪,衙门可以请来更好的大夫,在一个,姐姐是女子,请了大夫去你家,会传出闲话。”
小小一个劲儿的忽悠,还真把小男孩忽悠住,他思考一下,觉得小小说的很对。
夫子也教过,女子名节的重要性,他爹是男子,一位姑娘请大夫给他爹看病,确实容易被人传闲话,这样对姐姐名声不好。
“姐姐说得对,谢谢姐姐。”
说着,进入到前堂,小小弯下腰,对小男孩说道,“大人有几句话想问你,也是对你爹的病情有个了解,你知道什么,就和大老爷说。”
小男孩郑重的点头答应。
洛璟年招呼他坐下,还给他端了一碟糕点,小男孩规矩的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虽然眼睛瞧着糕点,可一直没有动手拿。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洛璟年问。
小男孩咽了咽口水,眼睛从糕点上挪开,十分认真的回答,“回大老爷的话,我叫王小虎,老虎的虎,今年九岁。
我爹叫王大山,我娘三年前病死了,家里只有我和爹,我爹之前在外面做工,还会编筐拿去卖。”
洛璟年知道小男孩和丫头在同一个私塾念书,那个私塾的束修虽然比正式的书院便宜很多,可一个月也要二十文,对于一般百姓家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
可见王大山虽然在外面做工,还编筐,赚的应该还可以,家里父子俩的日子还过得去。
王小虎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可没有补丁,鞋子看着也是新的,没有磨出毛边儿,衣裳也非常干净,父子俩相依为命,倒是干净整洁。
“你爹编筐,是自己卖,还是卖到铺子里?”
王小虎自豪的笑了笑,“我爹编的筐子,都是有铺子的人来收,我爹手艺好,想要什么样子的筐子,都能编出来。
还能编出双层,装水都可以。”
难怪,他们父子日子过得还算宽裕,手艺人,还有卖筐的门路,不用自己辛苦摆摊。
王小虎补充说,“只不过筐子卖不了太多银子,爹还要去外面做工,编的又不多。”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家其实也没有多富裕。
洛璟年想了想,也没错,编筐也是个耗时的活,一天不动也编不出几个大筐,小的还行。
再加上父子俩的开销,只能说日子能维持,多富裕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般。
“你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洛璟年问出关键问题。
王小虎仔细回想一下,“就从街上赌坊大火之后,好像就两三日之后,我半夜起床撒尿,看见我爹站在院子里,一个人说话。
不是,不是一个人说话,是,是,好像他对面站着个人一样,爹在求他,不停的求他。
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嘿嘿笑,吓得我直接就尿了裤子。
我一哭,我爹突然就正常了,他看着我发愣,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看见他一个人说话吓哭的。
我爹还说我,说我是没睡醒,做梦呢,他明明在房间里,听见我的哭声才出来的。”
王小虎说完,站起身,对着洛璟年扑通跪下,“大老爷,求您救救我爹,救救我爹,他是不是被妖怪缠上了。
我听说,京城里有妖怪,被它缠上的人会自杀,大老爷,您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小小赶快把王小虎拉起来,洛璟年眉头皱的死紧,看样子,京城的流言真的非常过分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了,并且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