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了一遍超度咒,远处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不再来回走动,而是远远的在那边看着我这边。
因为相隔太远,我看不清楚它的模样,但它身上浓郁的阴气和煞气我却是能够清晰的感知到。
一个眨眼下,远处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我能够听到一旁的何安民和李青青两人越发急促的心跳声,显然是很紧张。
一阵阴风吹过,将桌上的香灰吹走不少,红烛上的火光也小了许多。
“就凭你这点道行,也想来超度我?”
低沉阴森的男子声音伴随着风声而来,传入我的耳中。
除了用过听阴咒的我之外,李青青何武等人是听不见这个声音的。
“事已至此不如各退一步,我帮你重修阴宅供香七日,你就此散去煞气离开如何?”我开口说着,同时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何武。
后者会意,将我的话对着火里重复了一遍。
又是一阵阴风袭来,比之前更加更加强烈了几分,险些将火都给熄灭。
“他们毁了我的安身之地,拿走了我的东西,我杀了他们自然就会离开!”
男子低沉阴森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怨怒之意,显然是铁了心要杀何安民他们一家。
我面色微沉,果然没有那么好解决。
不过还好我还有另外一个方法,深吸一口气,我又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便替你折了何安民的气运命数,然后再送你超生。”
在何武重复了这一句话之后,我直接双手捏印,口中念念有词朝着法坛上插着何安民头发的纸人一点。
随着“嗤”一声,纸人直接自燃了起来,青烟萦绕之下便化作了一堆灰烬。
“这样你是否已经满意?”烧毁了纸人,我再次沉声开口。
然而下一秒钟,一阵极强的阴风刮来,吹得我双眼刺痛。
“砰”的一声法坛前的烧着的火堆直接爆炸了开来,火星四溅,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何武掀翻,面色煞白。
“你拿个纸人当替身,当我瞎眼了吗!”
男子阴冷的声音随着阴风传来,已经是动了怒意。
我目光凝重,没想到它的道行竟然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轻易便看穿了替身符。
“不应该啊,怨气竟然这么重……”我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困惑。
按理来说就算何安民打扰了它,好好道歉供香七日都能解决的,更何况我还说愿意给它重新修阴宅了。
没想到它非但不愿意,反而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替身符。
而能有如此强大的怨气,真的只是因为何安民拆了它的阴宅吗?
我眉头紧锁,将目光看向了远方才刚打了地基的工地。
直觉告诉我问题就出在那里面!
“必须得找出根源是什么……”我心中念头升起,准备去工地找出问题。
“嗬……林哥……”
何武忽然面色惊恐的躺在地上不断挣扎,脸庞已经有些发紫,像是有什么人在死死箍住了他的咽喉一样。
旁边的何安民见状面色一急,当即就要迈步去帮自己的儿子,结果被我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以此发肤,牵桥铺路;上请灵宝,下见酆都;四方凶灵,入我阵来!”
我一手捏印,低喝一声朝着法坛上一指。
只见上面的五帝钱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而上面包着何武头发的黄纸也是迅速湿了起来,隐约湿成了一个人形轮廓。
这黄纸一湿,那边的何武就马上松了一口气,满脸后怕的从地上爬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看好这两根红烛,一旦熄灭就立马再点燃!”
我朝着何武吩咐了一声,然后就离开此地,直接向着工地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个脏东西现在已经被我暂时困在了黄纸之内,有五帝钱压着,只要烛火不熄,它就绝对出不来。
而在这期间,我必须想办法找出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否则可能今晚我们四个都得栽在这!
这里镇着的那家伙凶险程度远超我的预料,凭我现在的状态绝对不会是它的对手。
我一边向着工地那边跑,一边心中暗暗庆幸还好今天带的是五帝钱,不是普通的香火铜钱,否则现在还真不一定能够镇住那家伙。
李青青等人看到我神色这么凝重,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他们没听到什么声音,但这一阵又一阵的阴风和忽然爆开的火堆也让他们察觉到了诡异,此刻面色都是有些紧张。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何武正按我说的在紧紧盯着两根红烛,手上还拿着打火机随时准备点火。
来到了工地之内,这附近的阴气远比我之前来的时候还要更浓郁,几乎令我感到冻入骨髓的冷。
由此,我也更加确定此地肯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秘存在!
四周更加昏暗了几分,月亮渐渐被阴云遮蔽。
我目光不断在四处游走,脚尖挑起一撮土,里面隐隐透露着一丝红意。
“土中带血,阴云蔽月,这是大凶之兆啊……”
我神色越发凝重了起来,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林哥,火,火灭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后面何武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回头看去,他正手忙脚乱的按着打火机,但无论他如何点火,红烛也没有被引燃,已经彻底熄灭,没有了任何火光。
再往后看去,李青青和何安民依旧站在兑卦和震卦的位置。
然而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却是瞳孔微缩,一滴冷汗自脸颊滑落。
只见何安民的身后正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男人低着头,看不清楚长得什么模样。
男人抬起惨白的手掌,轻轻搭在了何安民的肩膀上。
不可能!
我心中大惊,有些不敢置信。
没想到它竟然这么快就挣脱了五帝钱的镇压逃了出来!
一阵阴风吹过,我的耳边又响起了一些声音,不过却不是男人的,而是一个女人。
“你想帮他,那就跟他一起死吧!”
女子阴森尖锐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我只感到脊背发凉,无边的黑暗将我吞没。
微微回头看去,昏暗的月光下,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正站在我身后,容貌虽美却无丝毫血色,就像是陪葬的纸人一样。
我心中一惊,大脑一时有些空白。
这里竟然不止镇着一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