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渐的小了起来,不得不说,陈秋雨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在他的针灸下,我只是休息了十几分钟就感到浑身的肌肉酸痛都散了去,转而有些生龙活虎的、。
不过可惜,他告诉我说这只是暂时的,晚上压抑的酸痛爆发时有得我疼的。
“小伙子,你可是想清楚了,这会儿虽然表面上浪是平静了,但底下暗流怕是一样能冲走你!”
那国字脸大汉面色凝重地上前开口劝说,“这下去了,也许命都要没的!”
“迟早也得下去,趁着今天夏至阳气重,最好先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我摇了摇头,没听他的劝,来这边就是为了解决十二生的事情的,虽然目前不知道这水底的东西跟他们有没有关系,但总归是要调查的。
我看着何武沉声道:“帮我掌船,这会雨已经停了,你在船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何武很是果断地点了点头。
见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下水,那汉子也不再拦我们,而是从人群当中找来了一个水下换气用的猪肚子,并且嘱咐了好一些下水的忌讳。
比如说水底下看到成团水草之类的东西千万不能过于接近,否则很有可能会被缠住上不来。
还有就是如果水里的尸体是僵直站立着的,立马掉头就走,不要在水底多留。
他们这些村里人世代傍水而生,关于水里的忌讳,懂得比我多,我也认真听着。
“你有办法找到我老爹尸体在哪个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被何武一脚蹬飞的谭森也缓过神来,红着一双眼有些期待激动的问。
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有生辰八字的话,想找到他的尸体不难。”
“好,我跟你一起下水!”
听了我的话,谭森一咬牙,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被踹了一脚之后,他现在也显得冷静了许多。
不待我摇头拒绝,他就再次出声了:“我跟着老爹捞了很多年尸体,水下的活我比你熟,如果下面真的有脏东西,我也能应付。”
闻言,我沉默了一下后点头算是同意。
如他所言,我虽然水性不错,但是在水底捞尸这种事还真没干过。
有了决定之后,我们便当即上了一艘小船。
李青青跟陈秋雨本来也想上来帮忙的,但是船比较小,上三个人已经有些拥挤了,更何况待会可能还要加一具尸体,所以除了何武之外,我就没带其他人。
当然,跟之前一样我点了命烛交给了岸上的陈秋雨,让他帮忙照看一下。
谭森也把他父亲的生辰八字交给了我,由我拿出一方罗盘开始到处推算寻找方位,何武划着船离岸边越来越远。
罗盘不单单是能用来看风水的,寻阴找人也可以,甚至还能用来镇邪化煞。
“往前划。”
我一边看着罗盘上的指针,一边指挥着何武。
“停,人就在这附近了!”
最终,当指针颤抖一下停住的时候我猛地抬手,示意何武控制好位置。
而谭森也是在这个时候拿起船上一根很长的竹竿往水下插去,但不管换多少次方向,一次也没能插到底。
“这附近水深至少十三米以上。”他的目光凝重,把柴刀别在腰上,已经开始把麻绳往自己的身上捆了。
我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五厘米长短的红色伤疤,看起来像是胎记,又像是被火烧过的一样。
我将罗盘收好,同样一边系绳子一边朝着何武道:“待会我给你几张镇邪符,一旦我们的绳子出了什么问题你就把符贴上,要是还不行,就咬破中指把血给滴上去,懂吗?”
中指的血阳气最重,不比舌尖血差,也同样是驱邪除祟的好东西。
我声音比较严肃,何武也知道这不是儿戏,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林哥,我一定能给你拉上来。”
一切准备就绪,我跟谭森两个人都把绳子的另外一头系在床上,确保不会脱落之后就各自抱着一块石头下水了。
刚才下过暴雨,这个时候水质有些浑浊,而且温度也较低。
水里,谭森朝下面指了指,我点头屏住气往下沉去。
水流湍急,这时候想要找准方向下水要比平常多费好几倍的力气。
我才游到一半就有些憋不住了,拿出猪肚子换了口气,反观那个谭森,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换气的打算,显然是常年下水,所以肺活量比常人大的多。
至于我用来换气的这玩意儿,是用猪皮做的,跟那些潜水人员的氧气罐差不多,不过更便携不少。
暗流也的确汹涌,有一次都差点将我给卷走,亏的那个谭森伸手拉了我一把。
当我们下潜了十多米之后,四周的光线也愈发昏暗了起来,几乎只能看到周围模模糊糊的影子。
一束光亮从前面亮起,是谭森拿出了一个强光手电筒。
他将光往水底照了去,在水里光束能驱散的黑暗有限,能看到下面有不少布满青苔的石头和淤泥杂物。
以及,沉底不动的那些死鱼烂虾!
在这昏暗水域当中,这些死鱼一如之前那样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我们,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暗流最汹涌的还是在水域中段的时候,到了水底之后反而相对平缓了不少。
我和谭森相继到了水底,四周幽暗寂静,只有水流湍急之声。
谭森看到水底的这些死鱼,神色明显有些惊疑,显然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不过他没害怕,打起手电就在水底寻找了起来。
他往右边找,我往左边找。
随着金光咒默念之下,我周身隐约泛起了一圈金光,靠着这些金光,我也能在水底勉强视物。
当然,谭森是看不见这些金光的,他往我这边看,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四周的水已经很冷了,我憋着气抱着石头仔细在水底寻找着。
无论我往哪边走,那些死鱼烂虾的目光好像就往哪边看。
明明它们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可却实实在在的给了我这种诡异感觉。
不过因为有之前的经验,我身上是揣着不少七星钉的,要是它们再敢上来扯我,我不介意给它们一个个钉成串。
没找多久,我就在一块半人多高且布满苔藓的大石头后面看到了一个躺着的人。
是个中年,穿着一件墨绿色背心,皮肤已经泡的发白发皱了,正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这眼神令我心头一阵发毛,一如周遭死去的那些鱼虾一样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