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婴儿的手,而且冰冷的程度到了几乎眨眼间就令我左脚开始麻痹刺痛了起来。
是那只鬼婴!
它没死!
当床底下的那只手忽然伸出抓住我脚脖子的时候,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阴冷的气息也是自我心中升起。
被我捅死过一次之后,它再出现,实力反而更强了不少!
果然如我之前所料,不攻击这家伙的本体,根本难以将它彻底灭杀。
我一手握住枣木短剑,直接弯腰向着那只手刺了过去。
似是察觉到危险,那只手猛的缩回了床底下。
我也立刻弯腰看向下面,然而床底下却是漆黑一片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又跑去哪了?
我眉头紧锁,一手紧握着枣木短剑站起身来。
而当我的视线从床底慢慢往上移的时候,原本空荡的床上却是多了一个影子。
那个鬼婴正靠着床沿坐着,惨白诡异的笑脸与我近在咫尺,几乎只有一拳之隔。
我的目光也在这一刻与它那双阴森的眼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充满了怨念、阴冷、以及诡异的笑意。
与此同时,我能感受到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息从背后传来。
我的肩头不知何时也趴上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鬼婴。
“妈妈……回家……”
渗人的婴儿呢喃声在我耳边幽幽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刻,我两脚脚踝也是传来冰冷之意。
两只惨白的婴儿手掌再次从床底下伸出。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咒念出,整个房间在我眼中都是随之明亮了几分。
嗤……
黑烟升腾,隐约一道尖叫声响起,床下的手,肩膀上的鬼婴都是在金光咒的作用下消失不见。
只剩下了床上的那一只!
“再杀你一次!”
我眸光冷意一闪,左手捏印朝天一指,上面的八卦镜顿时映下一团玄光,将鬼婴束缚其中。
死!
随着心中冷喝一声,我一剑刺在了它的眉心,滋滋之声不断响彻,浓浓黑烟冒出。
这次我能清楚的感知到它的气息在消亡减弱。
不同于第一次被捅是直接消失的,这次的它足足坚持了两三秒钟的时间,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去抓我的手。
随着我手上出现了一道道血痕,它也消失不见了。
但我心中悬着的石头依旧没有落下来,这家伙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死掉!
滴答……
果然如我所料,一直以来都死寂无比的房间内忽然响起了滴水声。
声音是从卫生间传来的。
我目光微闪,这次没有任何阴气泄露,不过那个家伙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在那里面。
想通过卫生间内的镜子把我拉入幻境里面吗……
手中一翻,几张黄符便是出现,随后燃烧起来。
“不出来,那就呆在里面别出来了!”
既然知道杀不了它,我也不打算接着去费这个劲。
只要拖住它,等到李青青他们毁了槐木盒子就行。
将黄符丢入卫生间内,然后我就冷冷隔着那层磨砂玻璃看着里面。
黄符遇水后发出一缕缕青烟飘散,并非是乱飘,而是向着洗手台的镜子飘了去。
受到了青烟的影响,滴答声越发急促了起来,却又在即将形成水流声音的时候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的是有人行走踩水的声音。
磨砂玻璃上,一道又一道小小的水手印出现,仿佛里面有人正在拍打着玻璃。
我目光微闪,收起了枣木短剑,两手各自握上了一张黄符一枚铜钱。
枣木剑威力太大,一下就给它捅死了。
如果每一次死亡都会让它变得更强的话,我那样做就是让自己陷入险境。
如今要做的,是困,而非杀!
啪!
就在我紧紧观察着卫生间内的情况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拍门声,尤为刺耳。
我目光猛地朝着那边看去,只见门口的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串水脚印,而一道道手印慢慢向上攀爬着。
其目标,赫然是上面贴着的那枚蓝色正邪符!
显然,它似乎也知道大部分符咒遇水则失效,所以就带着水迹,想要去揭开那张符逃离。
见此一幕我却是冷笑一声。
如果只是黄符的话,那的确也许会被它给得逞了,但如今上面贴着的,可是我最近辛辛苦苦画出来的蓝符!
果不其然,那水手印拍在了蓝符上,其上蓝色幽光一闪,用黑砂画出来的纹路好似活了过来一般流动了一下。
一股如同午时三刻烈日般的炙热气息传荡开来。
“啊……”
一道凄厉尖锐的惨叫声响起,鬼婴的形状迅速重新凝聚,正趴在门板上。
而它距离蓝符稍微近点的那只手正在滋滋冒着黑烟,受伤不轻。
反观蓝色镇邪符,一点损坏都没有。
鬼婴猛地扭头看向我,那双眼睛变得血红疯狂了起来。
它尖叫一声便直接张牙舞爪的飞了过来,满脸凶恶。
我冷哼之下手里的铜钱飞出,于空中弹在了它的身上,打出了道道黑烟。
鬼婴掉落在地,迅速如壁虎一般在房间里四处攀爬了起来,不一会就隐匿于黑暗当中,再度消失不见。
“你慢慢躲吧。”
我目露冷笑,并不打算去找它。
现在这个房间我和它都出不去,它奈何不了我,我也杀不死它。
场面,似乎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之下。
只能寄希望于李青青她们快些找到那个槐木盒子了。
四周的黑暗如潮水一般将整个房间填满,窗外的月光无法照进来,致使房间内多了几分死寂。
我无法感知到鬼婴隐藏在何处,只能默念金光咒,以防止它忽然偷袭。
不过它好像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躲在哪里。
就在我以为它是放弃攻击我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敲窗户的声音。
不多不少,正好四下,而且是从外面敲的。
我瞳孔猛缩,这里是五楼!
窗外悬空根本不能够站人,那从外面敲窗户的,会是谁?
当我回头看去,一个穿着蓝色奇异服装的女人正站在窗外,衣服上还有着银片,一看就是南疆服饰。
女人的脸不白,但却透着一股子的诡异,上面有着一条条细线的青筋攀爬,看起来极为恶心。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更是令我心头一颤。
漆黑如墨,没有眼白!
随着女人再次抬起手敲打了三下玻璃,令我呼吸一窒的事情发生了。
挂在天花板上的八卦镜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这女人,是想要帮助鬼婴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