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言坐下,胖大婶是个爱吹嘘的,说起话来,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好在白笑笑他们隔得远,没祸害了一堆好吃的。
“要说这趣事啊,还得是十年前的那场奇事,哎哟,老婆子我当了二十多年接生婆,还是头一回遇见,啧啧,可真是太吓人了。”
胖大婶的八卦因子在躁动,脸上既惊又恐,还带着激动和骇然,莫名的又有些兴奋,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让胖大婶一张油腻腻的中年脸,显得有些滑稽。
“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个冬天,下着大雪,我活了几十年了,第一次见福旺县下这么大的雪,哪哪都是雪白一片,一脚踩下去,脚脖子都淹了,好多房子都被压塌了,冻死不少人,到处一片死寂,就听得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又渗人,又酸楚。”
“那天夜里,雪下得尤其大,飘下来,眼睛都睁不开。当时的县官人不错,大半夜了,还带着人安置百姓。只是不巧,家里妻子和小妾怀着身孕,当晚同时发动了,我和另外一个产婆一起帮着接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县官明明是个好官,自己孩子出生了都还在忙,可老天就是看不过眼,两人都难产。”
“我是替当家夫人接生的,没见着小妾的情况,不过听声音,情况很不好。当时也没什么心思管,因为当家夫人情况也不好,大出血,孩子还是脚先出来,啧啧,我可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凶险的。”
“当时那夫人脸煞白煞白的,比那雪都白,满屋子的血腥味,混着冬季的寒风,吓坏了所有人。为了生孩子,那夫人也是拼了,痛得出气的力气都没了,还拼命喊着,救孩子,救孩子,那是老爷的骨肉,你们不知道,听得多心酸。”
“我也豁出去了,伸手去拽,硬是将孩子拽出来。看着夫人痛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我这手抖了又抖,狠心闭上眼硬生生将孩子给拽了出来。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一阵寒风吹来,屋子里的灯全灭了,什么都看不见。”
“等点好油灯,我这低头一看,差点没吓掉魂。我手上抱的,哪是什么孩子啊,是一直露着獠牙,瞪着眼珠子,浑身漆黑的猫啊,我一下就给扔了出去。说实话,真不是故意的,当时那情况,谁都得扔,好在,那猫没怎么样,落在了夫人枕头边。”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吓了一跳,全都顺着猫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又是一大跳啊,那夫人眼珠子带着血丝,直突突的看着猫,动也不动,嘴巴张得大大的,脸色惨白,比死人还恐怖,其他丫鬟婆子吓得惊叫唤,我大着胆子探了探鼻息,还有气,估计也是吓着了。”
“那猫也不知道是不是认人,知道夫人是它亲娘,就待在她旁边也不走。我们所有人都吓傻了,正好县官这时候回来,隔壁又传来了哇哇的哭声,产婆高声唤着恭喜,是个少爷。当下县官就去了小妾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