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孩子,跟爹说说,我们该怎么办?你看这荒郊夜晚,三更半夜,还鬼哭狼嚎的,不止是听着看着吓人,是真的危险啊。孩子,我可是你亲爹,你总不能看着你亲爹陷在危险里对不对。想以前,我们家穷啊,我跟你娘就你一个孩子,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紧着你来,就怕你饿着冻着。”
“你就是我跟你娘的宝啊,奈何老天捉弄,让我们失去了你。你不知道,当时逃荒...”
眼看姓全的要开始长篇大论,虎头虎目一瞪,“再瞎逼逼,揍你。”别以为以前他小就不知事,打出现在娘胎里,他就记事了。这两口子怀上他那是意外不能再意外的事,这俩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孽缘,在同一片山坡,吃了同一种用来催使牲畜交,配的药,然后就那什么了。
后来本来那什么就那什么好了,没多大点事,只是吧,好巧不巧怀上了,姓全的不想管,虎头他亲娘想要钱打掉,打掉是次要,要钱是真,那时候打个孩子用不了什么钱。可虎头亲娘就要钱,不给就闹。
这两口子都是混不吝的,最后没法,只能一人出一半,把孩子先打了再说。谁曾想,这孩子就跟生了根的野草似得,怎么都打不掉,不管是喝药还是拳打脚踢,甚至连说好话都用上了,就是不掉。
最后又是一场闹,闹也没用,两人一合计,后半生正好缺个养老送终的,也缺个暖,被窝的,这不,就凑一堆去了。只是可惜,想象很美好,生个孩子却不能养老。在决定生之后,那霉运就跟不要钱似得,一堆接一堆的找上门。
可没后悔的机会啊,毕竟想尽一切办法都打不掉,就想着生了之后扔了就是。同样想得美,想扔是绝对不可能的,怀着的虎头是个生根的野草,生下来的虎头就是狗皮膏药,别想甩掉,就算把他仍在八百里外,他也能自己晃晃悠悠的爬回来。
之后之所以会在逃荒路上分开,那也是因为虎头觉得跟他们一起会饿死,所以才自愿留在村子里的。
所以吧,现在一听全家两口子说这些就觉得满脑子白眼,这俩啥德行,他能不知道,说什么恶心人的亲热话,简直就是要他命。“还想不想活了?想活赶紧滚啊,碍眼。”
“啊?”
众人没明白虎头的话,滚?滚去哪?
“啊什么啊,还不赶紧滚蛋,再不滚,小爷让鬼揍你们。”
一说鬼,这些人哪还有什么迟疑,就跟安了小马达似得,一溜烟跑得没了人。
时间也巧得很,这些人一走,天一炼化的怨气,竟也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天一捻动佛珠的双手微顿,随即迅速起身,“阿弥陀佛,施主带着陈施主随后,小僧先行一步。”
话落,也不给虎头说什么的机会,几个跳跃,消失在黑夜。
虎头忧伤的放下抬起的手,好想唱一首凉凉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虽然吧,他不知道什么是凉凉,可心却是真的凉凉,师爹不爱他了,竟然把他和白莲花放在一起,他不要,他还要回去救亲亲师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