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的动作很快,抱起师父欧阳玉便猛地跳入了井中。
可身体才向下落一个呼吸,他的一只脚便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
察觉到此,他赶忙向被缠住的脚看去,原来是那侏儒的魔气伸入了井中,宛若一条绳索般拽住了他。
这般时刻,还有什么可以想的。要挣脱侏儒的魔气根本没有可能,但想要白子墨的命也没有那么容易。
魔气缠住白子墨的一只脚后,立刻将他向上拖拽。
眼看着就要被拽出了井口,就在这时,一道寒光划过。
白子墨的那只脚顿时与身体一分为二,鲜血随之迸射而出。
欧阳玉一看,当即花容失色地道:“小白,你……”
白子墨咬紧牙关,将手中的青虹短剑收入储物戒指,然后向下一沉,抱着欧阳玉直向着井底坠去。
“师父,不用为我担心,一只脚算不得什么。最多半年,半年之后我一定去中土大陆。咱们到时候再见!”
欧阳玉有些心疼地道:“师父欠你一条命,等你来中土大陆,我一定传授你土巨人之法。小白,多保重!”
师徒二人一直下落,一直下落,终于被井下的白光所包裹。
然后白子墨清晰地感受到抱着的师父欧阳玉已经不知所踪,而他则独自一人进入了一个睁不开眼的世界之中。
就这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白光慢慢消散,白子墨这才发现,自己彻底离开了无尽炼狱,而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房子里。
地上有些凉,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坐起身来。
被自己亲手砍掉的脚,现在已经长出来了。这是万能符帮的忙,否则流那么多血,他能否活到现在都说不定。
回想起在井口前的事情,他对万能符的亏欠,怕是这辈子都偿还不了了。要不是万能符变成的小锤砸碎了挡在井口上的光罩,他和欧阳玉估计都死在那个侏儒的手上了。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活了下来,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回了下神,他向四周看了看,这里应该是座宫殿,不然普通的房子不可能这么大。
在这宫殿的两侧墙壁前,摆放着两排人形石雕,威风凛凛,手持兵刃,俨然护卫一般,让人不敢造次。
除了两侧的雕像之外,他还看到了一条铺着红毯的“路”,而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尊更加庞大的雕像。
抬头上看,宫殿的顶是圆形的,上面好像有一颗会发光的珠子,那珠子十分明亮,不过并不刺眼。
看到这儿,他站起身来,不过心中却满是疑惑,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逃出无尽炼狱了,可怎么会置身于此呢?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这么一想,他不由得心头一颤。
“难道……难道这就是神殿?我进入了神殿?”
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他并没有完全肯定。
在他的身后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这青铜门很是眼熟,稍稍一想,竟与芷渃母亲送他进来的那扇青铜门一般无二。
“一定不会错了,这里就是神殿。莫非芷渃的母亲没有骗我?是我自己误入了无尽炼狱?可我又是怎么进入无尽炼狱的呢?先不想了,既然这里是神殿,芷渃的灵魂会不会在这儿呢?反正都来了,不如找找看!”
打定主意,他直接向着大殿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来到了那尊巨大的雕像前。
这尊雕像所刻的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女子身着紧身长裙,赤着双脚,手里握着一根权杖,头上戴着精致的皇冠。
站在雕像前,一种莫名地神圣感涌上心头,这让白子墨竟生出膜拜的念头。
“也许这就是阿罗城的那位女神神像吧?既然是神,拜一拜总归不会错的。”
想到这儿,他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他这才站起身来。
而这一起身,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女神像的表情肃穆,但是现在一看,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笑意。
“她怎么笑了?难道是因为我磕了头,所以笑了?那我要不要多磕几个?说不定会给我什么宝贝呢?”
不过就在他打算再行跪拜之礼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突然从女神像的后方传来。
“小白白,是你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叫他“小白白”三个字,那只有一个人,便是芷渃。
而这个声音,他实在太过熟悉,不是芷渃又会是谁呢?
“芷渃?是你吗?”
“是我,你怎么进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白子墨寻着声音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明知故问!不来找你,我来这儿做什么?”
“别过来!”
一听此言,白子墨赶忙停下了脚步。
“怎么?为何不让我过去?”
“我……我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我,你……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白子墨听此一愣,不解地道:“我来这里就是带你出去的,你怎么还让我走呢?难道你不想出去?”
“我当然想,可是……可是我根本出不去,再也出不去了。”
芷渃的声音越来越小,白子墨听得出她的无助和失落。
“怎么会出不去?若是出不去,你的母亲还让我进来救你做什么?你就算不相信我,总要相信你母亲吧?”
“是她让你进来的?”
“也不全是,是她告诉我,你的灵魂在这里。而且说,只有我能救你。所以我就进来了。”
“小白白,即使你进来,也无法带我离开。我……我已经死了!”
白子墨听此,微微一笑道:“你若是真的死了,又怎么可能跟我说话?我只要把你的灵魂带出去,你一定会复活的。相信我!”
说到这儿,他抬腿继续向前。
“不……不可能的。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了。小白白,你能进来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但我真的已经死了。除非是神,谁都不能让我复活。况且……我……”
“别说了!你是因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才不想出去的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当然了,你是有夫之妇,我在乎不在乎又有什么意义。可就算念着以前的姐弟之情,我也一定会救你出去!”
白子墨已经绕到了女神像的后面,他看到了芷渃,只是现在的芷渃,已经……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