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北方残破,不及南方地方肥沃,气候丰润,可以说,统一后,虽然拥有了巨大的人口地盘,但每年的盈利肯定不升反降。
某种程度来说,拿下北方,就等于是拿下了巨大的包袱,不仅需要面对契丹人、党项人,北汉的军事威胁,还得面对嗷嗷待哺的数百万饥寒百姓。
北方实在太穷了,几乎成了负资产。
这也是为什么唐朝后期,依靠整个南方的供养,依旧能够存活的所在。
指不定自己刚打下来一地,准备征粮,结果人家还苦巴巴地等自己救济,不仅不赚,还得倒贴。
尤其是河北之地,几乎被打烂了,再也不是两汉时期的富庶冀州了。
“不过,若是单纯的这样算账,就需要放弃太多的地方,这不是一个政治家的思维!”
“若是打通了西域,陆地上的丝绸之路,可比海上搞钱的多,能赚不少的钱,而且,有了北方广泛的人口,对于南方的商业扩张,也是极为有利的,某种情况来说,利弊犹未可知!”
李嘉摇摇头,这般苦日子以后再说吧,如今能快活,就快活一时吧!
未来的事,交给未来吧!
国库如此充盈,实际上少府寺也收获不浅。
总数加在一起,钱六百万贯,粮三百八十万石,其他的布帛,香料无算,可以说是大丰收。
每年的祭祀,宫廷俸养,修缮等,元从军的开销,百官的赏赐,军队的犒赏,总数也不过三百万贯。
内库每年起码存在近八百万贯钱,以及数百万石的粮食,比户部更加有钱。
这是个丰收之年。
也对,除了明朝,也没见哪个朝代的皇帝缺钱过,户部才是最经常缺的。
李嘉喜不自胜,大手一挥,准备在正旦日,赏赐后宫、百官、军队、僧道众等,近五十万贯的布帛、粮食、香料等物品,作为整个神武四年的结束,以及神武五年的开端。
讲武堂。
作为皇帝亲自设立的最高学堂,汇聚了全军上下精锐的兵卒,约莫五百多人。
他们在这座学堂里,不仅需要进行识字,武力培训,更是对于战略眼光,兵书,练兵方面,有些特别的培训。
更关键是在他们心中建立起对皇帝的权威,以及效忠思想。。
这些人只要进行为期两年的学习,就能返回军队,最次也能当个都头,营正,是皇帝伸向军队最好的触手,保证对三十万人的军队合理控制。
尤其是蜀中,由潘崇彻统帅的八万禁军,更是重中之众。
沈立就是这样的一个军官,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射术高,从而被举荐为入讲武堂。
所有教习,突然宣布,根据皇帝的命令,讲武堂的所有学员必须跟国子监的学生一起前往长沙、湘西、荆南三府,配合地方州县,进行度田检户。
此言一出,瞬间让数百人沸腾起来。
“我等若是去阵前拼杀,绝无二话,若是让我们去为胥吏,此万万不能的!”
某个大块头带头嚷嚷道。
这一瞬间激起了众人的共鸣。
沈立也是如此。
他堂堂一个未来的营正,与县令官位差不多,在这乱世,甚至远远超过,岂能去远山涉水,去做那辛苦的勾当,这岂不是与胥吏为伍。
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罚他禁闭,去打扫厕所,也不去度田、听从州县的指挥。
“尔等莫要喧哗!”教官很了解这些人,立马板着脸,大声说道:
“我知晓你们的心思,堂堂的都头,营正,与泥腿子为伍,跋山涉水,极为辛苦,而且还与你们没有丝毫的利益关系,即便是我,我自然也不愿意!”
听到这番话,遵循着以前的规矩,所有人都静下心来,等候着他的但是。
沈立也不例外。
“但是!”教官朗声说道:“陛下与朝廷也知道大家的辛苦,所以有了以下的条件!”
“其一,只要你们去往地方,好好的配合地方进行度田检户,每个人回来,不仅奖赏二十贯钱,而且还年费配发你们喜欢的武器,无论是铠甲,马槊,亦或者弓弩,哪怕是战马!”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讶异,随即是狂喜。
要知道,无论是马槊,亦或者铠甲,基本上都是有价无市的,朝廷所配发的板甲,不仅丑陋,而且简略异常,对于他们的身份是极为不匹配的。
而这些东西每一项都价值上百贯。
尤其是他们这些低级军官,更是难以获得,如今有了免费配发,自然千肯万肯。
沈立心里立马把扫厕所的心思丢掉了,这般好的待遇,不仅有钱,而且还有武器可以拿,简直太美好了。
只是大家都很清楚,这只是第一罢了,剩下还有许多条件,不用着急。
教官见到这群人只是激动了一阵子,然后就沉静下来了,心里不由得点点头,有这般素质,才算是真正的军官。
能爬到这样的位置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城府的。
“不过,你们怎么会想到,这本来就是你们毕业的奖赏,如今不过是提前泄露出来罢了!”
心中想法不提,教官看着众人,继续言语道:
“除此之外,这几个月结束之后,陛下奖赏你们一个进入国子监学习的名额,无论是你们的亲戚,还是好友,哪怕卖出去,都可以,这算是最大的福利了!”
“要知道能够进入国子监的,要么是高官的子弟,要么是极有才华的,学习几年,考取进士的学问,想必也会有的!”
这般蛊惑的话语,让所有身躯一震。
这比前面一项还是有吸引力。
谁不望子成龙,谁不想让自己家里出更多的官吏,成为名门望族,如今,只要委屈自己几个月,就能让自己家人跨越龙门,简直是难以想象。
别人的心思沈立无从知晓,但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要。
因为他的儿子如今也十五六岁,身体虚弱,学武是不行了,但是读书确实很有一套,若是进了国子监学习,出来后肯定能考进士,光耀门楣。
虽然作为武夫,他们表面上都是对于文人十分看不起,但心里却是万分羡慕的,坐着就能升官发财,不需要受伤,哪个不想?
果然,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然后一脸狂热的表示赞同,甚至迫不及待地开始报名。
那么大的好处,哪怕让他们献出屁股都成。
……
法华寺藏在深山中,一步步的石板路,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山顶,路上,有挑水的和尚,有络绎不绝的香客,他们一直往前走,非常虔诚叩拜着。
数十名和尚组成的法华寺,在整个洪州也是颇有名气,往日林仁肇的法会,也是由他们进行主持,江西府许多的达官贵人,都来这里祈祷上香。
这一日,和谐热闹的法华寺,山路上突然走来两个道士,以及一名黄袍的和尚,三人对于法华寺点头评论,优哉游哉,颇为悠闲。
随即,法华寺主持法德和尚带着一众徒弟出门迎接,等候于此,脸上喜怒不定。
“师傅这几人有什么特别,竟然劳烦您出来迎接,哪怕是洪州张留守,也不至于吧!”
一旁徒弟心里不愤,言语道。
“你不懂!”法德和尚叹了口气,言语道:“别看咱们法华寺声势浩荡,许多州县的贵人们都给脸面,但在这崇福司眼里,不过是随手处置的玩物罢了!”
“这是为何?”
“地方州县管不了咱们,也处置不了,但崇福司却可以拆咱们的佛寺,毁咱们的佛像,更是可以将咱们赶出法华寺,亦或者不与度牒,成为野和尚!”
法德无奈地说道:“崇福司掌管天下的佛门道派,乃是朝廷恩准,咱们只能听从,记住,不要得罪这几人!”
很快,两道一僧走了过来,仿若游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