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符后一想,也对。
自己父亲别看六十九了,但精力旺盛,每年都会广纳美妾,子女众多,还真不缺联姻的。
不过,唐国皇帝甚爱女子,不拘年纪,今日这般情况,怕是真的会看上三妹,若是能陪献,不仅符家幸运,怕是其也能安稳许多。
心中打定主意,她决定回去就写信。
……
而这边,李嘉忙完私事,对于公事,其实一点也没耽误。
话说,坐镇汴梁后,粮草的缺乏解决了,如今,藩镇的问题就放置到了眼前。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赵匡胤的难处,或者说,比赵匡胤更难。
赵匡胤这个家伙,把自己的兄弟,全部塞到了河北,河东,把北汉围城一圈,他当政时倒是无忧,但对于李嘉来说,却是一堆炸弹旁边,又围了一圈炸药。
这要是出事,河北,河东全部爆炸,虽然能平定下来,但两地就会成为一片白地,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之前与赵普,王溥等人商议。
众人一致认为,河北藩镇,首推大名府,那些赵匡胤的兄弟们,在符彦卿这个五朝老臣面前,绝对看不上眼,而且,他镇压天雄军,也就是魏博军多年,一直太平无事,不仅仅是运气,实力占据主要。
由此可见其威望之盛。
所以,只要解决了符彦卿,河北道就安稳如山了。
而在河东,如今北汉虽然目前还是大唐的盟友关系,但也不可疏忽,首当其冲的,就是昭义军节度使李继勋。
不是他与赵匡胤关系亲密,也不是他威望高,而是昭义军所在的潞州,距离汴梁开封实在是太近了,一州之隔,过了黄河就是。
不过数百里,居高临下,两三天就能到达汴梁城。
所以,目前最先解决的,就是这两号人。
对于符彦卿,这个狡猾且规矩的老将,李嘉与几人一致认为,他还会像以往那样投降,不会反抗,前提是别针对他。
毕竟快七十岁了,不想折腾。
所以,又得劳烦薛居正跑一趟,去说服符彦卿来朝,有了他带头,整个河北道就安定了。
当然,有文也得有武,李嘉也命令张维卿,带着兵马北上檀州,守护汴梁的要道,威逼作用明显。
而对于李继勋,几人有了不同见解。
赵普说,李继勋虽然是义社兄弟,但关系比起石守信,韩重赟来说,还是要低一些,就连陈桥兵变,他也在邢州,没有参与到。
至于关系浅的原因,倒是非常简单,因为在义社兄弟中,大部分的时间李继勋都是领头羊,他的官位和名爵都是最高的,到了后期,赵匡胤才迎头赶上。
这般头领的问题争夺,自然关系微妙。
不过就算是如此,相较于其他的将领,李继勋还是亲切无比的,所以平定李筠之后,他就镇守潞州,对阵北汉。
李继勋的战功还是了得的,打的北汉哭爹叫娘,河东极其稳定。
所以,对于李继勋,还得是安抚为主。
如果善待他的话,就会形成雍齿效应,就连李继勋都加官进爵,其他的藩镇自然就安稳了。
而,李嘉恰恰就是个听的去建议的人。
他虽然是穿越者,但对于政治的把握,哪里抵得上这些老狐狸,他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强在嘴炮,制定制度,看穿缺陷。
只要是行得通,能稳定他统治的,他都会去干。
而政治这东西,大部分的情况下,都需要以缓应急,春风细雨才是王道。
于是,李嘉直接派出天使,加封其为平章政事,顺便让其归朝谢恩。
也就是说,李继勋可以称作是使相了,这是大唐复国以来的第一人。
如此,就看李继勋识不识相了。
本以为,李继勋距离最近,应该是他先到的,但第一个来汴梁的,却是年近七十的符彦卿。
“老臣,符彦卿,参见陛下——”
符彦卿胡须发白,但却精神抖擞,据吴青的说法,这位老将,大半的路程都是骑马过来的,真是一把将骨,着实厉害。
“魏王请起——”
李嘉端坐着,笑着吩咐道。
“老臣不敢应下。”符彦卿低着头,瓮声说道:“老臣的王位,乃是前朝所赐,当不得数!”
“哈哈哈!”李嘉本有些生气,闻言,不由得笑道:“符卿这般,可是像我讨要官爵?”
“这般,我大唐规矩,非宗室不得为王,符卿功勋卓着,不得不赏,就封为魏国公吧,食邑五千户。”
“老臣叩谢皇恩!”符彦卿大喜,连忙拜下。
李嘉故作惊奇,问道:“符卿本为王爵,如今封为国公,为何更是欢喜了?”
符彦卿脸上带着喜色,说道:“前番爵位,乃是一人之荣,且不过数十年,如今大唐之爵虽为国公,但却可传子孙,千秋万代,老臣怎能不喜?”
“哈哈哈!”李嘉仰头大笑,这解释满分:“符彦卿所言,倒是实恳,不过大唐之爵,乃是世代减袭,非有不绝。”
“那也是值得。”符彦卿声音洪亮地说道:“我的那些混账玩意,若是守着爵,只知混吃等死,还不如去爵呢,能让其醒悟一番。”
李嘉很满意符彦卿的表现。
这个老狐狸,深刻的诠释了他如何在乱世中混的风生水起的,除了军事能力不凡,政治能力也不俗。
又君臣讨论了一番河北道之事,符彦卿一五一十地讲解,毫无保留,与射声司的情况极为贴切,更是有许多新处,让李嘉不住地点头。
待问其如何安定河北道时,符彦卿也毫不避讳地说道:高官,厚爵,不计较前事。
皇帝很满意。
符彦卿离开了皇宫,坐上马车,擦了擦后背的冷汗,仆人惊诧,他沉声道:“皇帝是个精明人,竟然对河北道所知甚广,不好应付啊。”
回到了汴梁的宅邸,藩镇都会在汴梁置办家产,进京叙职,起码得有个落脚点,而毫不差钱的符彦卿,建立的符宅,何在的宽阔豪奢。
刚落座不久,就听到二女儿前来,瞬间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她此时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