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奈奈子下课还没那么快回家,双生则是去买菜了没伞被困在了菜市场,我不想在学校呆着只想回家,于是搭公交回去了。
只不过公交车站距离我们家里还有一段路,我等着等着不耐烦了就透雨回去了,回到了院子里面浑身湿透,还好有防水袋装着我的钱和手机,不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衣服都湿透了,风一吹凉飕飕的,我干脆就去水井打了一桶水上来冲澡,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没有擦干,就蹲在家里玩游戏。
双生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已经洗过澡了,随口问了我一句洗的是不是热水,我怕挨骂所以撒谎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就遭报应了。我感冒了,上课的时候一直在钓鱼,课了听不进去,脑子昏昏沉沉的,非常的难受。
一整天都是鼻子塞塞的呼吸不了气的样子,就连英语老师都很关切的问我要不要去医务室。我觉得就是感冒应该没啥事情的,到了晚上回去睡觉,三更半夜的我就开始发烧了。这发烧烧的如火如荼,一发不可收拾,我感觉整个人都好像被烧懵逼了。
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背着我走,我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凉凉的就多蹭了一回,然后感觉特别的困,就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扎好针了,正在挂吊瓶,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床边有两个人,一个趴在病床上睡的挺难受的,奈奈子,还有一个眯着眼睛在旁边椅子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看着我。
“醒了?口渴吗?”双生问我,浅金色的眼睛泛着一层金光。“不口渴。”我赶紧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针的缘故,所以总觉得不口干,就是浑身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
“你是不是冲凉水了?”双生犀利的问我,我一时语塞,别过脸去压根就不敢正视双生的眼睛,也是我自己作孽,不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双生的语调没有太大变化,但是我怎么都感觉他是有点生气了。我不敢说话,就这样看着我的吊瓶,“是不是吊完了我就可以出院了?”
住院一定要好多钱的。
“应该是可以了。”双生说完看了一眼手表,“一点半,明天我给你请假吧,别去上学了,明天中午想吃什么?”双生问我。
我心说贴心小棉袄又回来了,赶紧兴冲冲的说:“想吃鸡,想吃小鸡炖蘑菇,想吃口水鸡,想吃炸鸡排。”
“嗯好,那这些都不做,就吃苦瓜炒肉。”
我:……
太天真了,双生现在根本就不是什么贴心小棉袄,这架势是想要荼毒祖国的花朵啊!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这是对你不诚实的惩罚,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觉得你的身体很好?”
不,双生生,不要这样对待我,我觉得心好累……
然后第二天请假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和琅东在一起,其实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在学校的,虽然我去学校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有人气的地方也好过这边,好吧也不能说没有人气。
现在我家门口鬼气冲天。自从公孙萱儿来了之后就带动了所有的木灵们在说时尚说化妆,木灵们里面有很多都是一些女孩子,因为跻身在槐树里面,所以活动范围只能在这所宅子里面。
她们大多数都存活很长的时间了,从她们身上的服饰就能看出来了,那天开始之后公孙萱儿就让我多给她弄一些杂志什么的,看上眼的就给她烧过去。
不过现在生病了没有力气了。她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那一种,也不算是很吵,在大厅里面讨论着护肤心得。
我只好抱着睡得就跟一头猪一样的琅东看着手机,看看手机里面的新闻之类的。
琅东自从上次吃了那些阴气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要不是他的肚子在动,我都要以为他是死了。不过现在这样的天气捂着他睡觉是十分的舒服的,暖烘烘的。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雨,声音很大,就好像是炒豆子一样哔哔啵啵的。我看着看着手机就有些昏昏欲睡,就在我准备睡过去的时候忽然一声惊雷乍现,响起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几乎要从床上给跳了起来,我啥时间也清醒了过来,懵逼的看着外面,然后隐隐约约的在雨帘之中看见了一个人影。
我们家的大门在有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开着的,桂花槐花盛开的时候香飘十里,也有一些邻居会好不请自来的到院子里面摘一些,但是一点都不过分,总是会送回来一些东西。
我们虽然不怎么跟邻里他们说什么话,但是他们却很喜欢我们这几个小孩子,也比较疼我们。觉得我们这样的“留守儿童”非常的不容易,逢年过节做了粽子啊或者是炖菜什么的也会带过来给我们尝尝看。
不过现在下大雨的,我们这边也没有桂花了也没有槐花,这会是谁呢?我疑惑的皱着眉头,抱着琅东拖着拖鞋走了出去,我身上穿着宽松衣服,披着一件校服,眼睛转了转。
我的眼睛在经常看那本《万物图鉴》下变得十分的不好使,但是因为是散光,所以也不让我配眼镜,我看东西的时候虽然是挺模糊的,但是看人的阴气的时候却是很清楚的。
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后退了两三步,往门那边敲了敲,这是我和公孙萱儿的暗号,因为我担心那些人会找上门来,所以我跟她说了暗号,只要我敲三下,她听见了就要往我折叠的符纸口袋里面钻,木灵再拿出来给我放好。
木灵从门缝之中递过来一个漆黑的小口袋,我贴着放好了抱着琅东,笑着对对面的人说:“谁啊,下那么大的雨还来窜门。”
那边的人越走越近,我看见是一个瘦削的男人,大约是三十五六岁左右,穿着意见洗的发白的长衫,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穿长衫真心是少见。
他长的不算是很难看,就是眉毛有点不太行,往下塌,一双眼睛本来应该是挺活泼的,现在却是一副哭丧了脸的样子。
背着一个褡裢,穿着一双草鞋,裸露在外面的脚黝黑黝黑的,上面飞溅了不少的泥巴。我们老宅子虽然是青石板的,但是上边也长了一些青苔,暴晒过后有货下雨,就会死亡脱落,这会全部都沾在了他的脚上边去了。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大街上随处可见,不过这应该不是装饰用的,因为雨水落到这个油纸伞上面的声音听着就不一样。
饶是如此他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些雨水的,痕迹,他用粗糙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抿嘴腼腆的笑了笑,“雨太大了,我能进来躲一躲吗?”
“你现在不是已经进来了吗?”我眉头一挑,看着他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肩膀的阳火也是十分的诡异的,额头发青,这个人最近是霉运当头。
这三把阳火我倒是在那个自称是黎姿晨的女人一毛一样,然后这个人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说是没有一腿我还真不信。
“进来吧。”我心里面是很提防着他的,他走到了门沿边上,然后把雨伞给收了起来,靠在旁边的门上面,然后跟着我走进了客厅去。
客厅里面木灵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化妆品和衣服,因为最近我对他们做出了一些贡献,所以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见我过来给我腾了个位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不速之客。
“你是这家人的孩子,你爸爸妈妈呢?”男人进来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十分自来熟的坐在了椅子上,完全没有看见上面有一个木灵在。
那木灵嫌弃的走到了一边去,看来这个人是看不见鬼怪的。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四周,我看了一眼手表准备到点儿下课了,等双生回来就行了。
这雨也不知道会下多久,我从保温壶里面倒了热水出来泡了一壶茶,放了一杯在他的面前,木灵们看见桂花茶了也想尝尝看,当然了他们的尝尝看是只能闻闻味道。
因为有人在我也不好太放肆,而且这个人过来我这里明显是要来踩点的,果然跟那个黎姿晨有关联。
如果真的是跟我想的一样的话,那他们未免也太作孽了。
因为是有人在,所以他也不敢太放肆的打量着,但是话语之中有意无意的向我透露一些想要询问的讯号,我都一概不管,大约也是知道准备下课了我这边准备回来人了,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切入口,于是就着大厅的摆设忽然就跟我说风水了。
“小子,你们家的摆设不行啊,这样很影响风水啊。”
看他一本正经的说,我自己都想笑了。也不看看这里的摆设是谁弄的,绝对是稳稳当当的好格局。我爷爷对这房间可比你这个蹩脚的懂得多了。
但是戏还是要做足的,我还想利用他去钓出来一些东西呢,于是我是十分震惊的捂着嘴,“不会吧?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