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知道,自己能压制虞夫人和公子斐,功劳都是东宫这些门客的,所以对他们就算说不上言听计从,也是十分的信任。
当有一个门客站出来支持他夺权时,他就已经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后来又陆陆续续有门客向他暗示如今时机到,想不心动都难。
整个东宫,唯有太子妃一直劝他慎重。
“殿下如今已是板上钉钉的储君,虞夫人和公子斐也已经失宠,只要殿下安安稳稳地等待,早晚一切都是殿下的,何必如此冒险呢?”太子妃苦口婆心,可惜劝不动太子。
太子只是皱眉看着她,觉得她还是胆小怯懦。
“当初孤能从王陵回来,谁知道虞夫人和公子斐会不会卷土重来?现在是孤最好的时机,孤不想错过!”
“可是……”太子妃还是想再劝一劝,在她看来,太子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太子如今志得意满,根本不在乎她这个结发妻子的唠叨,烦躁地一甩袖子便扬长而去。
最近手下刚刚为他献上一位宠姬,正是新鲜的时候。
人在最得意的时候,往往也最容易犯错误。太子与宠姬温存时,便不经意向她吐露了自己的急迫。
宠姬眸光一闪,纤纤玉手揽住太子的脖子,呵气如兰。
“殿下可是人中龙凤,所有好的一切,自然都该是殿下享有,这么多年辛苦殿下了,妾只是耳闻都觉得无比心疼。”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尤其是自己如今最喜爱之人。太子被哄得心花怒放,满口对宠姬许诺,“等孤当了国君,就让你当尊贵的夫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妾不要,妾只要能时时刻刻侍奉在殿下身边就知足了。”宠妾娇声软语,将太子哄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身边的人这样不遗余力,不用月余的时间,就让太子坚定了逼宫夺位的念头,开始整日与门客们聚在一起仔细商讨大事。
太子妃忧心忡忡,可现在太子对她说的话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逼得太子妃也毫无办法。
因为当初一同与虞夫人算计,太子妃这些年和栀烟倒是有几分面子情,也没觉得栀烟和小公子有什么威胁,偶尔便会进宫与她说话解闷。
如今这种情况,太子妃心中不安,在东宫又处处受气,干脆又进宫找了栀烟。
她的脸色憔悴得有些明显,栀烟追问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随意扯了一个理由敷衍。
栀烟也不深问,转而说起邻国派人来求娶公主的事情。
“论起来真能去和亲的,也只有一位公主了。”栀烟说的自然是小公主,这件事情虽然现在还没有明说,但很多人都猜到了。
太子妃却有些诧异,她和小公主没什么交集,只听外面的人说她被国君和虞夫人宠得厉害。
“那,公主自己会肯吗?”太子妃惊讶地问。
栀烟看了她一眼,无奈苦笑,“这又不是公主自己能做主的,何况她也得考虑自己的母亲和兄长。”
这句话,让太子妃心头一沉,马上想到如果小公主用和亲的事情换虞夫人和公子斐重来的机会,倒是让太子说中了。
本来她进宫只是为了散心,想不到又听说了这件事情,当即思绪万千,本来是反对太子激进的,现在也有几分动摇了。
魂不守舍地在栀烟宫中待了不久,就起身离开了,估计回去以后还要与太子去说。
栀烟也不强留,目送她离开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时荔。
“这公主,真的要去和亲吗?”
虽然小公主是虞夫人的女儿,但这些年即便是不喜欢她,也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只是无视罢了。
栀烟自己当年来到雁国就是和亲而来,结果遭遇坎坷,如今听说小公主也要踏上这条路,心中不由有些感触。
时荔微微点头,“她应该是早就想好了,其实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没有别的选择,倒不如自己主动开口,还能多换一些利益。”
这就是最尊贵的王室,享天下供养,却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