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两个宫女倚靠在门口,双眸微闭。
公主业已入睡,她们两个轮值守夜,借着这么个功夫打个瞌睡。
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二女瞬间惊醒。
由不得她们不留心,这晚上若是出什么事情,掉脑袋的可不只是她们俩。
“谁。”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个身着甲胄之人。
“是我,韦风华。”
韦风华疾步来到院内,止步于台阶。
宫女松了口气,却又蹙眉道:“韦典军怎么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
韦风华此时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他得到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让他过了这么久任然难以平静下来。
“快通禀公主,有大事发生。”
宫女点点头,素手轻叩房门。
咚咚咚。
夜的寂静之下,敲门声纵使再轻柔,也清晰可闻。
果然,房内传来公主的声音。
“何事?”
“殿下,韦典军有大事禀报。”
“嗯,更衣。”
二女这才推开房门,脚步轻柔的走了进去。
屋内烛火亮了起来,韦风华立于院内,未有丝毫不耐。
良久,公主走了出来。
她看了看天上斜月,似在判断时间,然后才对韦风华道。
“说吧。”
带着点慵懒的声音响起。
韦风华看了看公主身侧的侍女,欲言又止。
公主皱了皱眉,莲步轻移,步入院内,又冲着黑暗处挥了挥手。
这时,院内黑暗处走出几个侍卫,四散开来。
韦风华见状,这才低声道:“殿下,方才抓了个女子,她说、、”
“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公主有些不豫,她也是有起床气的。
韦风华道:“她说,她刺伤了太子,太子只怕是不能人道了。”
“你说什么!”公主瞪大了眼睛,简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人呢!”
“在前面,侍卫们看着。”
“走。”
另一边,郑朝明安顿好卢凌风,他便又来到了一处宅院内。
轻轻敲了敲窗户,一个青年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郑朝明交给他一个信封,道:“将这个传递给宋王,要快。”
“是!”
他也不管这人如何完成任务,交了信之后,便匆匆离去。
郑朝明可是知道,今夜之后,洛州可就要热闹起来了。
第二日。
郑朝明离了温柔乡,便去探望卢凌风。
费鸡师照顾这家伙算是一夜未眠,要说真爱,还得是费鸡师呀。
“费老,情况怎么样了?”
费鸡师摆摆手,道:“箭头都取出来了,幸好没有淬毒,只是伤了筋骨,这段时日却是不能动武了。”
“也好,让这家伙休息一阵子。”
费鸡师又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伤可不是一般人能弄的,到底怎么回事。”
郑朝明哈哈一笑,道:“费老,这事情你还是问卢凌风吧。”
费鸡师鼻头一皱,正要说话,这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卢凌风,卢凌风。”
费鸡师拍着额头,无奈道:“得,这女子来了。”
郑朝明不以为意,道:“正好有人来替换你,这不挺好的。”
费鸡师一想也对,自己这么个糟老头子照顾,哪里有美女照顾来的爽快,便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裴喜君欢喜的走了进来。
见费鸡师和郑朝明都在,笑道:“你们怎么也在呀。”
郑朝明指着床上的卢凌风道:“我们要是不在的话,这位就没命了。”
裴喜君这才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卢凌风,面色憔悴,唇如白纸,面色瞬间大变。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卢凌风有些冰冷的手,双眸雾气笼罩,道:“这,这是怎么了?”
见二人不答,又急促问道:“你们说啊。”
郑朝明道:“卢凌风得罪人了,被人家追杀,昨夜幸好我遇到了,救了他。”
“怎么这样,我要告诉我爹爹!”裴喜君愤恨的说道:“让他禀告陛下,这帮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郑朝明叹道:“只怕陛下也管不了。”
费鸡师愕然抬头,心中却道一声苦也。
裴喜君也是心头一震,不知该如何是好。
郑朝明又道:“我昨夜救他,虽然现场人都灭了口,只是卢凌风住在我这里不少人知道。”
“对方找不到卢凌风尸体,只怕随时会来我府上探查,你们看看是不是将卢凌风转移了。”
裴喜君心头苦涩,实在想不到卢凌风为何会得罪这样的人。
“唉,只是洛州我们并无栖身之地。”
郑朝明笑道:“这个简单,西面还有个宅子,也被我买下了,虽然比这里的小点,住你们也绰绰有余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郑朝明笑道:“不急,今夜再走也不迟。”
他确实自信不已,今天那几位可反应没那么迅速。
确实,熬过了一夜,太子正找了一群医师会诊呢,哪里有功夫管灭口的事。
陆仝也是一直守候在太子身侧,如今正是他表现的时候,至于灭口的事情,他派出去的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至于公主那边,虽然得了消息,可也不敢轻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之言,只能按兵不动,先撒出去探子再说。
府衙。
零零散散的来了不少人。
男女老少都有,他们都是捕手们的家人。
自家男人一夜未归,这白日都过去一半了,还没有消息,她们自然要来府衙问问。
高堂之上。
高忠义面色难看,座下几个参军具都沉默不语。
“你们倒是说话啊。”
“堂堂刺史府,都快成菜场了!”
“司法参军带着一班捕手消失不见了,现在连录事参军辛怀慎也找不到了!”
“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眼见刺史愤怒,众参军哪里敢说话啊,他们虽然也是官,可是这个官离刺史差着十八级呢。
良久,资历最老的司仓参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道:“刺史,下面的人都撒出去了,就是仓库的也都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高忠义心中也苦涩,这怎么什么事情都让他赶上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刺史,大事不妙了!”
高忠义眼前一黑,好悬没晕过去。
“混账,感觉说出了什么事情!”司仓参军认出来人,连忙问道。
那人驻下脚步,这才气喘吁吁的说道:“接积善坊百姓报案,在一处院子里发现了失踪的捕手,他们都被军中箭矢所杀。”
“什么!”高忠义猛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