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京城炎热似火,杜雪巧吃着西瓜,喝着冰镇酸梅还是无法缓解身上的燥热。
回到京城后,杜春依旧去太学读书,耽误了大半年杜雪巧还当杜春会跟不上进度,幸好这段时间跟着燕福生读书,杜春的课业倒没耽误了。
只是她整日坐在家中都热的冒汗,杜春还要坐在课堂上听先生讲课,学子果然都是辛苦的,杜雪巧每日都会让家里的厨娘为杜春做各种开胃的饭菜,还是无法阻止杜春一日比一日瘦下去,杜雪巧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无可奈何。
那日回到京城,燕福生悄悄将杜雪巧送回家中,周围的院子也早早派人都买了下来,在里面打通,以杜雪巧所住的院子为内院,修成了一整座府,不但修了亭台,像荷花池、小花园也都修的很是雅静。
只是这些在明面上看不出,就是在作坊里的工人都不知道看着不是很大的主子家会内有乾坤。
杜雪巧一回来就喜欢上改建后的新家,天热的时候就会带着小喜几个丫头到隔壁改建的荷花池边,坐在池边的凉亭里赏花赏鱼。
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杜雪巧就觉得无聊。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都不是个闲的下来的人。
小时候满山遍野地跑,跟二表叔到京城后就每天泡在染坊里忙个不停,可自从重生了认识燕福生后,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闲,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在旁侍候着,想要什么只需一个眼神或一句话,就有人递到跟前。
之前在石苏府时她还会每天出去忙着办书院,回到京城她又闲的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听小麻雀们叽叽喳喳地跟她汇报京城里发生的趣事,可每日一成不变的日子也够无聊。
眼看春儿都瘦了,她却一日比一日圆润,杜雪巧觉得她这是被燕福生当成猪来养了。
最后,杜雪巧决定,她还是去染绣坊坐镇吧,既然无事可做,她可以赚钱不是?手里有了银子底气也足。
好在当初接了皇上的手谕后,燕福生就带着杜雪巧离开京城,很多人就算得到信,一时也不确定未来五皇子妃是哪家的姑娘,就是少数几个知道的也都心照不宣。
很少有人会想到未来的五皇子妃会住在这样的院子里,更不会想到未来的五皇子妃会开着一间叫染绣坊的布铺子。
杜雪巧带着小喜和另一个燕福生让人新买来的丫头小桃来到染绣坊时,染绣坊的掌柜就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东家一走就是大半年,突然回来连个信都没有就直接来了铺子,当时就是一脑门子汗,仔细想了想,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住东家的事,汗才慢慢地消了下去。
点头哈腰地将杜雪巧迎进染绣坊,再请到二楼去。
见染绣坊里有不少人在选看布料,生意瞧着是不错,杜雪巧点点头,生意并没有因她的离开而变差,这让她很是欣慰。
掌柜见杜雪巧脸色不错,显然对他还算满意,松了口气,将杜雪巧请上楼,有人送了茶点上来,杜雪巧边喝着凉茶,边听掌柜汇报这半年来的生意收支情况。
掌柜先将帐本拿出来,一样一样向杜雪巧汇报一遍,杜雪巧前世也学过看帐本,看完后见没什么大毛病,赞扬了几句。
掌柜的心算是放下来了,又向杜雪巧说了下染绣坊的经营情况及主顾们的需求情况,杜雪巧也都记在心上,比起半年多以前,染绣坊如今已渐渐在京城打开局面,只是相比之下店面就显得小了,又离着繁华街面较远,很多主顾都觉得还是再开几间分店好些。
杜雪巧倒也想开分店,可是人手不够,新招上来的她又不能完全放心,总不能事事都要燕福生来帮衬着,若真是那样,她开再多的店又有何用?到最后还是没有一间是属于她的。
可不用燕福生的人,她又到哪里去找些得用的管事?想来想去,还真被杜雪巧想到了。
前世这个时候,二表叔还没有发迹,染坊里一直就是她在打理,外面的铺子则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直到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一个人分身乏术,才又选了几个得用的人负责各个铺子。
其中有些管事是二表叔府里原有的管事,还有几个是在外面请来的,其中杜雪巧记忆最深的就是管理城西铺子的何管事。
何管事原本就是那间铺子的掌柜,只是后来东家经营不善,不得已将铺子转手,新东家却不放心用别人的掌柜,将何管事及店里的伙计都遣散了。
何管事因年纪大了,一时也找不到工,只能一些铺子里扛包,日子过的相当艰难,还是后来那间铺子再次倒闭了被二表叔接手,二表叔向人打听到何管事,这才将他请了回来做掌柜。
因何管事能力不凡,二表叔手里的几种染布又真的好,没多久铺子就赚了大钱,何管事也被二表叔看好,先后为二表叔培养了几个得用的掌柜。
杜雪巧重生前就知道何管事这人,只是一直少有接触只是听人说过何管事为人厚道,是个值得信赖又很有能力的人。
算算时间,此时何管事第一个东家的铺子应该是卖了出去,若是何管事的命运没有因她的重生而改变,此时的何管事应该还在米铺扛包,如果她此时将何管事请过来,也算对何管事有了知遇之恩,这样一来,以何管事的为人,对杜雪巧这个新东家肯定是一心一意。
杜雪巧想到就做,交待掌柜管理好铺子,这个月发工钱时,每个伙计除了工钱外,另加三两银子的打赏,掌柜则是给了十两,若是做的好,往后还会有打赏。
掌柜乐呵呵地谢恩,得到消息后,伙计们也都欢欣鼓舞,杜雪巧则是带着小喜和小桃直奔城西那间布铺子。
城西这间南记布铺子自从接手后,既没有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染色,也没有出彩的绣品,生意一直不甚兴隆,掌柜虽是东家派来的得力手下,可对于布铺子的现状也无能为力。
杜雪巧进门时,南记布铺子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掌柜趴在柜台上睡觉,伙计有气无力地挥着苍蝇,一见杜雪巧进门只当生意上门,便迎了上来。
杜雪巧逛了一圈,见布倒是不错,只是色彩上没什么特点,在京城这里这样的铺子很难立足,问了问布的价格,又与别家没什么差别,难怪一个客人都没有。
见杜雪巧在铺子里绕了一圈,也没有看中的,伙计的心便冷了下来,自家铺子的情况他哪里会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的工钱都要发不下来了,可自家东西不好,他心里也清楚,人家不买他也不能强卖。
杜雪巧最后停在一匹素色绸子前,“这匹绸子包起来吧。”
伙计原以为今儿又开不得张,见杜雪巧要买这匹绸子,只是愣了下,便乐呵呵地给包了起来,交给杜雪巧身后的小喜,小桃付了银子。
杜雪巧似无意问道:“我记得你们铺子之前有个何掌柜,为何不见呢?”
伙计也没起疑,恭敬地答道:“何掌柜是之前铺子的掌柜,铺子被我家东家买下,何掌柜便回家了。”
杜雪巧‘哦’了声,“原来是换了东家,我之前看这铺子不错,还想买下来,却是晚了一步。”
之前还懒洋洋地坐在柜台里眯着眼的掌柜,一听杜雪巧之前有意买下铺子,立马起身,走到杜雪巧面前,“小人是这间铺子的掌柜,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杜雪巧淡淡道:“我姓杜,掌柜可以称我杜姑娘。”
“原来是杜姑娘,失敬失敬!”掌柜又礼了一礼,“听杜姑娘的意思是要买下这间铺子?”
杜雪巧叹道:“原是有这意思,可惜被你们东家先了一步,可惜了。”
掌柜忙道:“不可惜不可惜,东家近几日也有卖铺子的打算,只是一直还没下定决心,若是杜姑娘不急,小人可问过东家的意思,杜姑娘请稍等片刻。”
杜雪巧‘惊喜’道:“既是如此,还要劳烦掌柜了。”
“这是小人该做的!”掌柜说完便让人去请示东家。
等东家来的时间里,杜雪巧与掌柜闲话,说着便将话题引到前掌柜身上,见杜雪巧几句话就提了多次何掌柜,掌柜便明了杜雪巧的意思,左右他也是东家家里的仆人,若是铺子卖出去,他必然是要跟东家回去,也乐得卖杜雪巧一个人情,说了个住址,让杜雪巧闲时可以去找找。
杜雪巧道了谢,没过多久,请人去的伙计便带了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进来,与杜雪巧见了礼便直奔主题。
东家自称姓南,江北人士,因其父调入京中为官,想在京城置办些产业,便买了些铺子,别的铺子还好,只这布铺子因从没经营过,又找不到能拿得出手的染坊合作,生意一直没有起色,近几个月更是月月赔钱。
这边刚和掌柜提到想卖铺子,杜雪巧就刚好登门,也算是一种缘分。R11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