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郎当然无条件纵容着。
如今难民们病情稳住了,两人都有时间去干点别的事。
“去。”
程筠拉着他进了药房,翻出一件夜行衣扔在他身上。
“换上,我们走。”
夜幕下,两道黑色的影子骑在一匹马上,朝镇子过去了。
张宣找的宅子如今被难民们和萧蔷他们霸占着,外面躺着许许多多的人,条件自然是没有难民营那边好。
不过他们乐意,因为可以治病。
隔得不远,谢三郎勒住马,将马匹系在树杈子上,他伸出手,抱着程筠下了马。
“暗中有人盯着,骑马会被发现。”
程筠当然知道,勾着他的脖子道:“知道那些人方位吗?”
“嗯。”
“你指方向,我们先把他们解决。”程筠掏出一包药粉,藏在掌心内。
谢三郎没有犹豫。
“东边那棵大树的树冠有一个,西边屋顶角落有一个,还有两个在门口巡逻,另外一个在院内。”
这些人隐藏了气息,那种死士的气息却躲不过他的感觉。
“相公,我们对半分,待会在墙角集合。”
“好,我去解决树上和门口的,你去解决屋顶和院内那个。”
程筠跃跃欲试:“走!”
她猫着腰到了屋顶上,等死士察觉到时,她已经在死士的背后了。
死士刚要掏出长剑,就瞧见程筠扬起手,药粉扑面而来。
砰!
死士晕了过去,在倒地的瞬间被程筠搀扶住,她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到瓦块的暗处,抬头朝对面的树上比了个耶。
谢三郎也学着她的样子比了个手势,指了指墙角处。
程筠暗自点头,去往下一个目标。
死士完全解决后,两人摸到屋内,程筠先对着窗户口吹了无色无味的迷烟,等确定里面的人晕过去了,破门而入。
麻袋套头,扛着赫连朝云就跑。
到了无人处,程筠从包袱里拿出迷烟的解药,放在赫连朝云的鼻下嗅了嗅。
“你是谁!”
赫连朝云刚醒过来就叫唤出来,她被麻袋套着脑袋,手脚被绑着,心里越发恐慌。
她像个虫子不断挣扎。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赫连朝云没听见声音,眼泪狂飙,“我可是南辰三公主,你要是敢动我,我父皇不会放过你!”
“听见没有,趁我还没打算追究,赶紧放开我!”
赫连朝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得好好地突然出现在这。
明明那么多死士盯着。
这些人是怎么做到把她绑出来的?
她越想越怕,若对方说话还好,她还能提出条件,可这不说话完全猜不到对方的意图。
究竟该怎么办?
“你们求财,我可以给你钱财,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们放了我!”
赫连朝云从威胁改成哀求。
程筠掏了掏耳朵,手隔着麻袋打在她的脸上,从上摸到下。
赫连朝云浑身绷紧,战战兢兢。
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产生极大的恐惧感。
她颤抖着道:“别碰我!我会杀了你,把你手砍下来!”
程筠嘴角上扬成一个弧度,紧接着,脚踹、拳头如雨点般连续打在赫连朝云身上。
整整两刻钟,程筠才解气。
她吹了吹拳头,朝谢三郎抬了抬下巴。
谢三郎牵了马匹,抱着她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解气了?”谢三郎搂着她的腰肢。
程筠哼了哼:“畅快。”
谢三郎眯起眼道:“得罪你了?”
“对。”程筠重重地点头,谁让赫连朝云动不动嘴贱。
谢三郎想转头回去,给补一刀。
程筠连忙拉住他:“走吧。”
毕竟是南辰三公主,若死在这,南辰肯定会想尽办法让燕国给个说法,没必要挑起两国争端,到时候吃苦受罪的是百姓。
“我不想你受委屈。”
程筠举起小拳头:“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刚才打得很畅快,这几日她肯定没有功夫出来见人了。”
刚才她下了狠手,保证赫连朝云明天能变成尖叫鸡。
听见这话,谢三郎宠溺轻笑:“你开心就好。”
月落,两人从林子里渐行渐远。
……
翌日,赫连朝云被死士找到。
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看见萧蔷瞬间大哭出声。
萧蔷蹲下身,看了她的脸,嘴角忍不住抽搐,她忍住心底的嫌弃,握住赫连朝云的手。
“朝云,你没事吧,是谁把你绑到这来的?”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套了麻袋,根本看不见对方的长相。”
萧蔷神情严肃:“声音呢?”
“他们不说话,只管打我!”赫连朝云欲哭无泪,“师姐,我们屋子周围不是有死士守着吗,为什么没发现我被绑了!”
萧蔷尴尬地道:“他们都着了道,今日早上才回过神。”
一发现赫连朝云失踪,她们就找过来了。
赫连朝云气疯了:“一群没用的东西,还说是一打十的死士,我看就是虚有其表!”
萧蔷没吭声。
死士站在不远处,他们耳朵灵着呢,虽说死士没多少情绪,可坏话还是听得懂。
像赫连朝云这么训斥,她可不会做。
“我们先回去,你身上太脏了,先回去沐浴换衣。”
赫连朝云浑身酸痛,仿佛被拆过,她疼得站不起身。
萧蔷给死士使了个眼色。
死士冷淡地走过来,用力搀扶起赫连朝云,赫连朝云只听见骨头脆响,她白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你们轻点,想疼死我啊!”
死士双手用力,给人直接提上了马车,赫连朝云又气又恼。
“和他们置什么气。”
马车内,萧蔷坐在赫连朝云对面,小心安抚了声:“他们就是没有感情的动物,朝云,你先和我说,昨晚除了挨了顿打,还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赫连朝云看向萧蔷。
萧蔷欲言又止,眼神不知道放哪,最后扯过赫连朝云的手腕,看到上面红艳艳的守宫砂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赫连朝云明白过来:“那歹人就打了我,其余什么都没做,师姐,等我找出这人,我一定剁了他的手脚喂狗!”
“嗯。”萧蔷应了声。
赫连朝云倒抽口凉气,似因为动作太大动到了伤口,她不敢再乱动了。
一路无话,等回到了院子。
赫连朝云对着铜镜,惊恐地惨叫出声!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变成猪头了!”
萧蔷道:“别哭,消了肿就会好,没破相。”
赫连朝云抱头痛哭:“这让我怎么见人啊,师父,师父不是下午就到了吗?待会我怎么见他。”
“说什么呢?”突地,门口传来一道粗狂的嗓音。
萧蔷眼睛一亮。
师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