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
听完阿城的话,杜熙郎不由一愣,随而淡然的挂掉电话,似是沉思了一下,他伸手将自己手中的鉴定资料放在了车子上一个隐秘的地方,猛的转动方向盘,一个完美的掉头,原本准备通往机场的汽车,此时正以一种急快的速度,朝着他所居住的酒店行驶而去。
车子快速的行驶,街道两旁的树木也在迅速的倒退,杜熙郎只觉胸口一阵烦闷,伸手按下控制车窗的按钮,车窗摇下,他墨玉般的发在风中肆意的飞舞,深邃的眸子中似是含了满满的阴鸷之气,斧凿刀裁的脸上,那双眸子中的不悦在不断地蔓延,杜熙郎不由抿紧了双唇,猛地踩下油门,黑色的轿车便如同一阵狂风,朝着酒店奔驰而去……
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客厅之中,已过中年的男人一副极致优雅的模样,坐在一架黑色的钢琴前,随性的弹奏着一首不知名的民间小曲,他的指骨纤长,指尖音符流淌,带着无尽的优雅,弹琴的姿势也十分的漂亮。
身边一脸严峻地袁浩初依旧一袭黑色的西装,恭敬地站在那人的身旁,屏息敛目,安静的看着面前弹钢琴的男人。
虽至中年,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优雅俊朗,剑眉星目,极其英俊的模样,而时光的变迁也更加为他增添了一份成熟男人独有的味道,优雅、沉稳,似是一颗被雕琢完美的玉石,带着岁月的光泽,熠熠生辉。
“爸,喝点东西吧。”
一个清越略带暗哑的声音传来,一抹倩影从门外翩跹走来,杜洛雪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优雅的走到客厅的吧台,将一瓶红酒放在了吧台上,朝着弹钢琴的男人恭敬说到。
吧台处的灯光柔和的洒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投下一道完美的剪影,娟秀的烟雾眉带着无尽柔和的模样,桃花般的眸子用细致的眼线微微勾勒,为她原本就妖娆地眉眼更增添了几分魅惑,只是她目光淡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虽然相比于上课的时候多了几分柔媚,却依旧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
眸中却似有不解的看向那个高贵的男人,虽然之前杜熙郎的到访,她就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父亲掌握,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会来S市,刚开始接到他的电话,杜洛雪也是十分的惊讶,可是当她真的按照他的吩咐来到这家酒店。
久别重逢,父女俩之间的矛盾似乎也有所平复。
皓腕如雪,杜洛雪熟练的将红酒倒进杯子中,修剪完美的水晶指甲,在一片酒色的衬托下,愈加的美艳。
“嗯,好。”
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杜温纶听到杜洛雪的邀请不由停止了手上的演奏,起身朝着吧台走去。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剪裁完美,将他虽至中年却依旧保持良好的身材衬托的愈加完美,黑色西装的袖口镶嵌着两颗纯金打造的扣子,黑色的沉稳中,带着低调的奢华,他的头发全部梳到了脑后,完全露出刚毅却不失俊朗的五官,只是左眼上的一道略微浅淡的烧伤,为这种完美中增添了一份令人惋惜的败笔。
“爸,给您。”看到杜温纶走来,杜洛雪的脸上微微扯出了一抹笑意,伸手将一杯红酒递到了他的手中。
杜温纶接过,轻轻摇晃了一下杯子,然后微抿一口,细细品位,带着无尽的优雅:“ChateauRayas酒庄的碧娜酒,不错。”
“爸爸,好味蕾。”杜洛雪的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使她原本冷冰冰的脸上多了几分生动的意味,只是却依旧有着无尽的疏离。
一旁站立着看着父女俩的袁浩初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最近好吗?”杜温纶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脸上略微带了一些正色朝着杜洛雪看去:“这样的城市虽然也算的上是一线的城市,可是跟京城比起来还是差了些,你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吗?曼萨尼约的通知书下来了,已经邮寄到了家里的别墅,那不是你一直想要去的地方吗?你真的甘心在这个艺术学校里继续当一个普通的讲师吗?小雪闹够了,就跟爸爸回家吧。”
他的声音慢慢变得无尽的柔和慈爱,传入杜洛雪的耳中,一向心如磐石的‘灭绝师太’此时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一样,红了眼眶,却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不能回去,她实在是无法接受一个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居然只是她的养父,而一个与自己兄妹相称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居然对外宣布成为了自己的未婚夫。
而后者是她离家出走的主要原因,婚姻对于杜洛雪来说就像是一个牢笼,而和杜熙郎的婚姻更加像是一个看不到光亮的牢笼,虽说那个男人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但是对于杜洛雪来说却恰恰相反,因为那个男人的秘密,只有她知道。
她的人生规划还没有正式开启,她不想自己因为一场包办性的婚姻,而偏离了自己原有的人生轨道,而且对于找一个优秀的男人结婚,她更想拥有一次真正属于自己的缘分。
缘分未到,她不会结婚。
“哎,真是任性。”忍不住一声嗔怪,杜温纶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悦,虽说杜洛雪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对于他来说,她早已成为了自己亲生的女儿,但是随着女儿的长大,杜温纶也开始担心一个全天下的父亲都会担心的问题,那就是女儿的感情生活。
他担心洛雪会跟一个不靠谱的男孩交往,担心她会在感情生活中受到伤害,也担心有一天女儿真的到了嫁人的时候,会离他而去。
所以他出了一个下策,那就是让洛雪嫁给自己的儿子,从女儿变成儿媳妇,这样她就能够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了,而且曾经有人告诉他,杜洛雪这孩子性格倔强,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碰到感情就会飞蛾扑火奋不顾身,而作为一个父亲,这是他能想到保护她的最好的方法。
虽然自己的儿子在很多事情上,让他感到很失望。
只是杜温纶却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杜洛雪的性格原本就比较刚烈、倔强,绝对不会任由别人随意插手自己的生活,更何况的婚姻生活。
或许,在外人看来,杜温纶的行为方法有些偏激,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女儿有这样极致的情感,那年的大火,烧的太旺,烧去了他很多珍贵的东西,也烧去了他原有的傲然和不可一世。
“浩初啊。”
无奈的看了一眼沉眸不语的杜洛雪,杜温纶朝着一旁的袁浩初开口呼唤。
“在,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熙郎还没到吗?”
似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杜温纶脸上的慈爱之意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差别对待,就是这么明显。
“估计马上到了,阿城已经去楼下等着了。”
恭敬地回复,杜温纶脸上的不悦之意似乎愈加的深厚。
吧台边上,杜洛雪恢复了常态,优雅的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一片柔和的灯光下,精致的眉眼上似乎带来一道璀璨的流光。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光速一般驶来,嚣张的刹车声响起,霸道、狂妄。
车门打开,一个同样带着无尽霸道的男人走了一下,两条修长的腿,有力的支撑在地面上,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似是一匹暴走的狼。
“少爷!”
看到车上走下的人,杜城的脸上不由露出一阵惊喜,慌忙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一边朝着酒店走着,一边开始主动朝杜熙郎汇报现在的情况:
“老爷和袁叔在您早上刚刚去医院的时候便过来了,他们似乎也是来S市办事的,顺便来看看您,现在小姐也来了,他们都在房间里等您。”
小姐?
杜熙郎的眉头不由一皱,随而玩味的一笑:“杜洛雪这次居然这么听话,倒是难得。”
“我去医院的事你没有跟老爷说吧?”
“没有。”慌忙一阵回应,杜城伸手按了电梯的楼层,接着说到:“老爷一进来,袁叔便让我给您打电话,并且让我在酒店门口接着,老爷什么都没问,我也没说。”
“呵呵…还是老样子啊。”
嘴角荡起一抹苦笑,杜熙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慵懒随性,自己从小便被放养惯了,对于这种稀缺的父爱,他早已淡然。
“叮——”
电梯的门打开,他迈起长腿走了出去,一边走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深吸了一口气,便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爸,袁叔。”
恭敬地问好,杜熙郎刚刚在路上的戾气尽收,完全一副礼貌绅士的样子,一边说着,他的目光一边朝着吧台处静静喝酒,对他的到来完全不理睬的杜洛雪看去:“妹妹也在啊?”
似是故意地强调,杜洛雪握着酒杯的手不由一抖,随而嘴角勾起一抹略带鄙夷的冷笑,眼角含媚的朝着杜熙郎看来:“你这里的酒不错。”
“喜欢就好,只不过千万不要醉了,为人师表,影响不好。”
呛味的回应,杜熙郎的脸上写满了玩味。
“好了,一见面就掐,难道不知道一家人最需要的就是和谐吗?”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客厅的沙发上,杜温纶翘腿而坐,一边慢慢地翻动着手中的报纸,一边目不斜视的开口:“这个时间,你又去哪野了?”
似是长久以来的分离,自己对面前的儿子没有半分思念一般,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他,虽然说着话,眼睛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报纸,相比于对杜洛雪的关怀慈爱,他对自己这个亲生的儿子似乎少了很多父亲的柔情,更多的是严厉和杜家家主的威严。
而这份威严自杜熙郎放弃继承家族的产业,而去什么娱乐圈当什么狗屁经纪人开始,似乎愈加的浓烈,父子间也似乎慢慢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和心病。
“上课,给别人上课。”
嬉皮一笑,杜熙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伸手拿起果盘中的一个橘子,便开始剥了起来:“我这次来S市可是受到了正经的邀请的,每天都有自己的正事要做,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
一边说着,杜熙郎一边将一瓣橘子放入口中,大口的嚼了起来,完全不顾杜温纶那张越来越黑的脸色,对于父亲的威严,他已经习惯了,长久以来的摔打,杜熙郎也慢慢地不再畏惧这个男人,甚至有时候故意地与他作对,让杜熙郎觉得十分的有趣。
似是被杜熙郎故意的呛声惹恼,杜温纶放下手中的报纸,眸中一片不悦的朝着他看去:“上什么课?你又准备玩什么把戏?”
“钢琴课。”剥着橘子的手不由稍稍停顿,杜熙郎的脸上瞬间恢复了正色,转首朝着面前这个无比威严的杜家家主看去,低沉的嗓音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怅然:“爸爸最喜欢的钢琴,而且这次我没有玩什么把戏,也从未玩过什么把戏,每次我都是认真的,只不过是您的主观意识太强,总是以为我在玩什么把戏罢了。”
深邃的眸子一片清明,似乎含了一层凌厉探寻的光,要将自己面前这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男人彻底看透。
身子不由得一僵,儿子的反常,让一向运筹帷幄无比淡定的杜温纶都变的有些不淡定起来,似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所隐藏的秘密,在这一片炽热的目光下,暴露无遗。
“胡闹!”
一声斥责,杜温纶避开了杜熙郎探寻的目光,伸手愤怒的将手中的报纸拍到了茶几上,一声脆响。
一向脾气不是很好的杜温纶此时就像是为点燃了的炸药筒子,已经被彻底惹怒,原本静谧的套房内,气氛顿时压抑了几分,而在吧台处逃避他们父子之间争斗的杜洛雪也不由心中一震,忙将手中的酒杯放好,踩着高跟鞋走了下来。
“爸,消消气。”
一声关怀,杜洛雪伸手轻柔的帮父亲顺着后背,眸中无奈的朝着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杜熙郎看去。
似是掩饰自己脸上不受控制的神色一般,杜温纶猛地起身站了起来,似是命令一般,朝着杜熙郎说到:“我不管你在做什么正经的事情,都给我马上停止!收拾好东西跟我回京城!然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和洛雪订婚,接管家族!”
“我不同意!”
未等杜洛雪开始反抗,杜熙郎便已经率先开口,对于家族的事情,他一向自由散漫惯了,不想被束缚,而且婚姻向来自由,虽说他并不是很厌恶和杜洛雪的结合,但是他不想强迫别人,亦不想被别人强迫。
“我也不同意。”
杜洛雪也开口说到,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到杜熙郎的身边,凝眉看向面前的父亲,难得她和杜熙郎有了统一战线的时刻,只不过刚刚杜熙郎拒绝的坚定,莫名的让她有些受到了打击,看来对于和自己结婚,他也是一万个不乐意啊。
这一下,杜温纶彻底火了!原本的绅士优雅也被这一团火焰燃烧殆尽。
“不许反抗!”
他怒目圆瞪有些偏激的吼道,眼眶发红的朝着面前这两个不听话的孩子看去:“你们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很好吗?有什么不同意的,而且你们联手接管家族我才更加放心,况且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完全是为了你们好,所以这次的婚事,我说了算。”
“爸,兄妹的感情和恋人的感情完全是两码事儿,您不能这么专断。”杜洛雪的声音因为着急,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原以为爸爸会明白自己,取消这次的婚事,却没想到他又旧事重提,而且似乎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加的坚决。
“现在是民主自由的新时代,不再是那种依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时期,您这样肆意安排我们的婚事太过迂腐,太过专断,我鄙视您。”
杜熙郎也忍不住回应,语气中似乎含着慢慢的火药味,眸中却无比的坚定,看着这样的场景,不远处不敢插嘴的袁浩初和杜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少爷这么跟老爷说话。
一时间,针锋相对,父子俩相对而立,原本有几分相似的俊脸上皆是满满的不可退让。
“哥哥说的没错,您这样专断,我也鄙视您。”
清明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父子相斗。
因为情绪的激动,杜洛雪清明的眸子中慢慢拢上一层水雾,眼眶微红,哀求一般的看向杜温纶:
“如果您年轻的时候也被逼着和自己没有丝毫爱情基础的人结婚您会同意吗?况且我一直以为我是杜家的亲生女儿,有一天却突然被您告知我只不过是福利院里带出来的养女,而且还被逼着和一个自己叫了二十年的哥哥结婚,爸,您真的觉得这样我会幸福吗?您真的是在为我考虑吗?”
“您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残忍吗?”
一声声的追问,杜洛雪的眼圈越来越红,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颤抖,看着这样的女儿,杜温纶的心脏骤然一软,原本坚定的决定似乎也变得有些动摇。
“这婚要定您自己定,我还有事,先走了!”
眼看眼前这个怒火冲天的男人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杜熙郎的耐心不由被磨灭,像是一个倔强地孩子一般赌气说到,伸手拉出了身边的杜洛雪:“你跟我一起走,下午你还有课,顺便我也有事去一趟S大。”
说着,不顾杜温纶的脸色,他拉着杜洛雪快步的消失在诺大的总统套房里。
“啪!”
一个飞速而来的玻璃杯在杜熙郎关上房门的刹那,狠狠地撞击在门上,应声而碎。
无声的愤怒,杜温纶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先生?”
眼看着事情已经变得有些不可收拾,袁浩初看着沙发上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的男人,试探性的开口。
而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无声,房间的气氛一下子下降到了冰点……
“去哪儿?”
车上,杜熙郎熟练的操纵着手中的方向盘,抬眸看了看后视镜中仿若有些怅然若失的杜洛雪,柔声开口。
“学校。”
机械一般,脱口而出,杜洛雪的脸上写满了木然。
“得了吧,下午你可没课,刚刚只不过是我混乱搪塞老头子的借口罢了,你还真回学校啊。”戏谑一笑,杜熙郎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玩味,挑了挑眉接着说到:“要不?咱俩约会怎么样?正好我的房间被老爷子攻占,无处可去。”
“拒绝。”没有丝毫的犹豫,杜洛雪的脸上尽是冷然,朝着杜熙郎淡定的翻了个白眼,纵使今天他帮自己解了围,但是也不至于让自己忍受强烈的厌恶,而去跟他‘约会’。
“送我回我租得房子。”
说着,杜洛雪微微闭目,对着杜熙郎报出了一个地址,便不再言语。
无奈的撇了撇嘴,杜熙郎看了看后座那位冷漠到极致的‘灭绝师太’,嘴角荡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打着方向盘,朝着她所提供的地址而去……
阳光明媚,带着令人愉悦的光华,轻轻洒下。
万河家园小区门口的座椅上,身穿一件蓝色外套的开心,白皙的皮肤似乎镀上了一层微光,他安静的坐在那里,身旁放了一个装满各种食材的塑料袋,似是满含期许一般的够着头朝着小区周围来往的人仔细打量着,似乎在寻找某一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太阳微晒的缘故,他俊朗的脸上带来几丝微红,鼻尖也冒出了几滴汗珠,一副金丝眼镜之下,给他原本帅气的脸上,更加增添了几分儒雅,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娱乐圈的小鲜肉,周围有不断路过的小女生,不由被他的帅气所吸引,发出发痴的惊叫。
可是开心却根本没有注意一般,凝眸仔细的寻找着某个熟悉的身影,清澈的眸子中写满了期待。
自从那次在画室和杜洛雪的偶遇,虽说知道了她就是传说中的‘灭绝师太’,一个不可能轻易接触的人,开心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愫,每天都仿佛有了说不清的心事,也开始慢慢地关注起杜洛雪每天的课程,什么时间会在学校,甚至还幻想着自己能够再一次和她来一次不期而遇的美好邂逅,可是现实却十分的残酷,自那次画室相遇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独处过。
于是为了能够更加了解杜洛雪,开心也开始对她展开了仔细的调查,通过四处打听的方式,得知了她现在居住的地方,也知道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地碰到她,但是开心却依旧心甘情愿的在小区的门口等着,只为见她一面,将她喜欢吃的东西交给她。
“嘀嘀——”
汽车的长鸣响起,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地朝着小区门口驶来。
由于万河家园原本只是普通的居民区,大多数的人家都只是工薪阶层的人员,基本上没有人开这样的好车,于是车子的出现,一下子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皆抬眸朝着车子看去,开心也不由被吸引着看去。
“跟你说了,要低调!”
车上,杜洛雪嗔了一眼杜熙郎,拿起自己的包,刚准备下车,便听到杜熙郎略带玩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我不想被别人的眼光杀死,杜大少爷,庙小盛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回您的花果山吧。”
说着,勾了勾嘴唇,唇角讥诮,不顾杜熙郎的反应,她便下了车。
无奈的侧头朝着车外冲着自己摆手的杜洛雪一笑,杜熙郎再次启动了车子,缓缓开离了小区的门口,朝着远处奔驰而去。
“杜老师!”
开心一眼便看到了从车上走下来的杜洛雪,满脸惊喜呼唤了一声,便提起东西朝着她跑去,不过周围人的眼光,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咦,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一阵呼喊,刚刚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下车,原本准备直接回家的杜洛雪不由顿了脚步,只见阳光下,开心满眼含笑的朝着自己跑来,不由一阵惊讶。
阳光下,男孩一身蓝色的外套,微微敞开,搭配着一件简单的T恤,露出纤细好看的锁骨,似乎蕴了一层阳光,带着极其美好的模样,一瞬间,杜洛雪只觉晃了眼,含笑看向略带羞涩的开心。
“嘿嘿…”略带憨厚和羞怯的挠了挠头,开心脸上的红晕似乎又深了一层,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到:
“上次您将自己所画的画送给了我,我真的很喜欢,一直想着回赠什么东西给老师,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我知道您下午没课,所以朝别的老师打听了您住的地方,带了一些吃的给您,您不会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而生气吧?”
老老实实的回答,开心说完,脸变得更加红润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食材展示在杜洛雪的面前,眼睛有些担忧的朝着杜洛雪瞟去,他怕一向喜欢安静的杜教授会责怪他的自作主张。
杜洛雪却是一笑,低头朝着开心手中展开的袋子里看去,只见塑料袋子里,装满了一些鲜肉蔬菜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杜洛雪最爱吃的水果零食,种类丰富,带着满满的诚意,杜洛雪却有些忍俊不禁,抬眸温和的看向开心,打趣般说到:
“这就是你的礼物?我还是第一次见人送蔬菜给女生的,开心同学,你果然很特别。”
“您不喜欢吗?”
瞬间失落,开心的目光也不由暗了暗。
“喜欢,谢谢你。”会心一笑,真是一个单纯直率的孩子,杜洛雪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原本在酒店里的不快,因为开心的缘故,稍稍消散,她不由伸手似是安慰一般拍了拍开心略显落寞的肩膀:
“走吧,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不如你陪我一起吃吧,这么多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可吃不完。”
突然的惊喜,开心的眼睛倏然一亮,忙使劲点了点头,便殷勤的提着东西跟着杜洛雪朝着她所居住的地方走去。
杜洛雪利落的输入了密码,进入了房间。
“你帮我把东西先放入冰箱吧。”
伸手随意的将自己的包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杜洛雪朝着开心招呼一声,便径直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准备换掉满含酒味的衣服。
女神的吩咐怎可懈怠,开心忙笑着应了一声,便将自己所购买的食材整齐的码入了冰箱,而且还特别贴心的分了类,十分的认真仔细。
整理好一切,他便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杜洛雪的出来,眼睛却百无聊赖的慢慢扫视着干净整洁的房子,小区的房子是简单的二居室,没有过多的装饰,黑白两色的装修,带着一股冷静古板的气息,丝毫不像是一个女生应该有的格调。
虽然房子不是特别的豪华,却收拾的极其规整干净,就像是它的主人一般,令人感到极其的舒服。
不过这些在开心的眼里却全部依然是那么的完美,就像那个集所有理智冷静于一身的杜洛雪一样,尽管她在别人的眼中是惨无人道的‘灭绝师太’,可是在开心的眼中她却是那个在夕阳下临窗作画的美妙女子,令他心动。
只是,她独自一个人住在这样略微简陋的房子里,开心的内心深处不由有些心疼,都说越是坚强冷漠的女人,越是需要一个温暖的呵护,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有资格成为呵护她的那个男人?
“想吃什么呢?”
轻柔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开心的思路,他脸上的颜色一下子从脸颊红到了耳根,慌忙起身朝着从卧室走出来的杜洛雪看去,却是一阵惊讶。
只见她已经换成了一种家常的衣服,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着黑色的小脚裤,素净的容颜倒显得眉目如画,原本散落的长发也随意的束起,绑成一个简单的丸子头,多了几分娇俏的模样,完美的侧颜升被柔和的阳光镀上了一层蜜色的光华,令人沉醉。
此时,素面朝天,眉目如画,像极了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开心的心脏不由突突加快了跳动,原本红润的脸,更像是一颗熟透了的番茄:“随…随便,我不挑食。”
“那就好,我会做的东西也不是特别多。”
玩味一笑,杜洛雪一边说着,一边将围裙穿上,转身朝着厨房走去,她的素颜很美,带着几分明媚的味道。
开心不由一愣,随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便跟着她走进了厨房帮忙打下手。
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开心,今天却格外的积极,不用杜洛雪吩咐他已经将她需要的蔬菜洗好,放在一个大的瓷盆里备用。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带着暖洋洋的味道洒在两个人的身上,静谧、美好,厨房中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只有蔬菜下锅发出的滋滋声,两个人一个负责洗菜切菜,一个负责炒菜,配合默契,一片美好之中,开心偷偷瞟了一眼身边认真的翻炒着锅中蔬菜的杜洛雪,她精致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透明,开心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极其幸福的弧度。
经过两个人的配合,几道家常的菜便端上了桌。
小小的餐桌上瞬间香气满盈,开心看着桌子上几项色香味俱全的菜,不由得食指大动,没想到杜教授居然还会做菜,果然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女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顿时开心对她的喜欢愈加深了一层。
“要不要先陪我喝一杯?”
微微一笑,杜洛雪从自己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白酒,朝着开心摇晃着说到。
开心不由一惊,忙出言阻止:“你不能和白酒,太烈,对身体不好。”
“可惜,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烈酒。”
抬眸,如钻光辉的眸子中满是戏谑,杜洛雪忍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玩味的看向面前这个完全紧张地男孩。
“家里的红酒没了,只剩下了这纯正的二锅头,没有选择了。”
不再逗他,杜洛雪拿起两个小酒杯,朝着餐桌走来,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了白酒的盖子,分别为自己和开心满上,举起自己的杯子朝着开心笑道:“谢谢你今天的食材,也谢谢你今天陪我。”
优雅一笑,她素净的容颜上却带了极致的美艳,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白酒,朝着开心看去。
仿佛一个巨大的光圈在他的眼前扩散,开心看向杜洛雪的眼神中更多了一种说不明的情愫,温润一笑,他伸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原本温润的脸上酒色微醺,酒精的作用来的突然,他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般伸手拉住了面前杜洛雪拿筷子夹菜的手。
突然的触感,带着干燥温暖的柔软,杜洛雪不由一愣。
“杜老师,我能直接喊你的名字吗?”
一声恳求,开心抬眸含笑朝着面前的女人看去:“我能成为您的朋友吗?”
略微呆滞,杜洛雪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开心的手中抽离,只是冲着他莞尔一笑,轻柔开口:“可以,以后私底下你叫我洛雪,或者雪姐,就好。”
洛雪…极其好听的名字,一个‘可以’,似乎带着万丈的希冀,开心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无尽的灿烂,虽然只是成为了朋友,但是也足以让他兴奋到极致,毕竟能和‘灭绝师太’成为朋友,也是一件少有的事情,看来自己今天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循序渐进,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更近一步。
突来的兴奋,开心顿时觉得自己胃口大开,松开了杜洛雪的手,拿起身边的筷子夹起面前的菜,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面前略微狼吞虎咽的男孩,杜洛雪不由含笑,拿着筷子的手却停滞在半空中,没有继续动作,手上的余温还在,那么的真实,杜洛雪却觉得一阵恍惚,这是第一次除了爸爸和哥哥以外,有其他的男生与她有肌肤接触,似乎感觉不太一样,带着稍稍的微妙。
淡然、美好。
“雪姐,你怎么不吃呢?”
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发怔,开心一边伸手将盘子中的小肉丸夹到了她的碗里。
不得不说,这几道菜里,最好吃的就是这炸小肉丸了,开心想要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分享给她。
“嗯,谢谢。”思绪唤回,杜洛雪夹抬眸朝着开心微微一笑,可是下一秒,笑容便僵在了她的脸上。
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也瞬间变得诧异起来,声音也变得震惊:“开心,你、你怎么了?”
“怎么了?”
开心有些莫名的反问到,还在吃着肉丸,一脸呆懵,只是一边嚼着,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也还是发蒙起来。
“你的脸…”
忍不住一阵惊呼,一向淡定的杜洛雪此时也极其不淡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面前原本清秀的男孩,此时脸上起了一些水泡一样的东西,原本温润含笑的嘴唇也慢慢肿起,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我的脸?”
开心微微一怔,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眼睛也骤然瞪大,瞳孔猛地一缩,指着盘子中的小肉丸朝着杜洛雪问道:“这里面放了什么?”
“放了什么?”杜洛雪忙回想起来,除了一些必要的调味品,似乎并没有放什么特别的东西,思考了一会儿,她猛然惊醒,抬眸朝着开心看去:“香菜!加了一些香菜调味儿。”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香菜!开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当时只顾着偷看杜洛雪了,被突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告诉她,自己一向是对香菜过敏的,真是丢人啊,好好地单独相处,就这么被破坏了。
苦笑一下,开心只觉得脑袋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朦胧中,他看见杜洛雪担忧的朝他跑来,嘴角不由扯出一个宽慰般的笑意:“只…只是过敏…。”
说着眼前一黑,开心便在杜洛雪的惊呼之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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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们,双十一快乐,一万字奉上,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