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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杜熙郎走进客厅吃早饭的时候,正遇上父亲杜温纶在吃早饭。

虽然是早上,杜温纶的装扮依旧是一丝不苟的优雅。

杜熙郎的脸上明显惊讶,因为好久了,杜熙郎也记不清楚究竟有多久了,父亲竟然会在家里吃早餐。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杜温纶也露出吃惊的表情,进而立刻揶揄道,“早上回来的?”

回了回神儿,杜熙郎决定把事情说清楚,既然分手了,他就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

虽然他知道自己说出来后,很有可能会被父亲骂,但是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爸,我跟妙戈分手了。以后不要再把我跟她扯在一起。”他面无表情地说。

杜温纶的两根眉毛向中间挤成了个八字,这表情说明两点,一他觉得遗憾,二他不相信杜熙郎的声明。

但是他少有的平静,没有发脾气。

“妙戈有什么不好?”杜温纶问道。

“她没什么不好,不过,既然我已经打定主意要一个人过,就不应该耽误人家,你说呢?”杜熙郎泰然自若地父亲对面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大半夜没阖眼,但他感觉今天早晨一切如常,自己的内心也非常平静,这让他深感欣慰,因为这说明他并没有一脚踏入感情漩涡。

但是偶尔,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

唯一让他略有不满的是,今天的早餐可真是食之无味,一看就没胃口,萍姐的手艺最近怎么变差了。

“噢哈,你想得可真周到。”杜温纶讽刺地一笑。

杜熙郎不想再提这事了,于是说:

“还是来说说林素吧。我已经成功说服她来到J国了,接下来,您打算什么时候正式举办宴会,向大家宣布她就是您的亲生女儿的事实?”杜熙郎勉强吞了一口粥,觉得像在吃洗脚水,连忙吐了出来。

“我知道,浩初已经从杜城那里知道了,在素素来J国的第一天我便已经知道了。”杜温纶平静的回答,他一勺一勺的吃着粥,吃的很香甜。

“难怪…”

难怪一直不好预约的皇家酒店会那么容易的让他预约到,而且是最好的总统套,令林素他们入住,杜熙郎早该想到的,这一切都是父亲已经安排好的。

“我听说你在调查姜家的那件案子,并且将素素也牵扯了进去。”杜温纶再次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有什么不满。

杜熙郎不由舒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是帮妙戈的忙,她被警局撤职了,我想帮她,不过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颓然和失落,杜温纶抬头瞟了他一眼,唇角含笑:“那既然这样,你就去准备宴会的事吧,那件案子就不要管了。”

“宴会?”杜熙郎有些莫名。

“嗯,下个星期你爷爷的七十大寿,我准备在那一天让素素回归家族。”

拿起桌边的手绢,杜温纶擦了一下嘴,起身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迈步朝外走去:“记得给妙戈发一个请柬,你亲自发。”

说完,杜温纶便拉门走了出去。

亲自发?开玩笑吗?

他和妙戈已经绝交了,杜熙郎有些懊恼。

不过,莫名的,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窃喜,似乎父亲给他找了一个很恰当的理由,让他能够和妙戈进行联系,而且又不会那么的刻意

想着,杜熙郎扒了一口粥,粥的味道似乎并不是那么难喝了。

**

“我昨天买了本杜慧芳去年底出版的自传。”一大早,应轩便将林素约了出来,一脸兴奋的对着她说。

原本应轩的搭档是魅影,但是因为她还有其他任务的原因,这次的案件调查无欢只派了应轩一个人,但是推理的世界太过孤独,应轩想找一个人聆听他的推理,于是,他便找到了林素。

“这本书你也买了?”林素皱了皱眉头,好像不以为然,“如果你对她感兴趣,可以好好看看。你想打听什么,书里都有了。”

“我也觉得这样,但是这书里的东西都是表面,我想知道的东西还有其他。”

“你想知道什么?”林素有些好奇。

“首先,他们的家庭关系太复杂。我想知道杜慧芳到底结过几次婚。”

叶妙戈的叔叔叶伟华是杜慧芳的私人律师,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杜慧芳,曾经妙戈在叶伟华那里打听过一些东西,后来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林素,应轩感觉或许林素能够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

林素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回忆着将妙戈告诉自己的东西说给应轩:

“我听妙戈说,杜慧芳一共结过四次婚,第一次是嫁给当时的姜家主人姜明哲,是姜杜两家的联姻,他们的婚礼轰动了整个J国,是比ah还有轰动的世纪婚礼,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是他们好像很恩爱,只不过后来姜明哲生病死了,而杜慧芳刚刚怀孕,因为伤心过度,孩子好像流产了。”

林素回忆着,她记得妙戈就是这样跟自己说的,幸好她的鬼手能力能够对很多记忆进行储存,很多事,林素只要听过一遍,便不会轻易忘记。  “姜明哲死是什么时候的事?”应轩问道。

“可能是1977年吧。他死后没多久,杜慧芳就嫁给了一个玻璃厂的厂长李国华,确切的说应该是那个男人入赘,所以他们的孩子都姓姜,李国华比她大15岁,是个鳏夫,身边带着一个10岁的女儿,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姜弱惜,她是杜慧芳的继女。不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姜家是姜雪的二妹,杜慧芳嫁给李国华后,生下了大女儿姜雪。李国华本来身体就不好,他在外出开会作报告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作,他就这么死了。”林素平淡地说。

“在这之后,杜慧芳又嫁给了一个姓王的男人?”

“不错。大概是83年,她嫁给了一个美籍华人王宏。他们认识两个月就结婚了,王宏比杜慧芳大4岁,两人感情很好。第二年,杜慧芳为王宏生下了一对龙凤双胞胎。”

“龙凤双胞胎?姜雨杉还有个同胞弟弟?”应轩想到了姜晓曦口中的小舅舅。

“是的,那孩子叫姜琛。”

“他在哪里?”应轩问道。

“好像是他十三岁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死了。”

应轩一惊。

“在哪里摔的?是意外事故吗?”他连忙问

“现场就是在你昨天去过的别墅,本来,杜慧芳和王宏只跟这对双胞胎一起生活,姜雪和姜弱惜一直被放在杜慧芳的母家,也就是杜家,后来姜雪和保姆张妈就一起回到了杜慧芳身边。姜弱惜没回来,而姜雪那时候才9岁。”

“姜琛的死跟那姜雪有关吗?”应轩听出了林素的弦外之音。

“是姜雪造成的。”林素淡然的说,所以她才会觉得姜雪奇怪。

应轩再度一惊,他眼前浮现出姜雪那张美丽冷漠的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几个孩子一起玩打仗的游戏,姜雪算一边,双胞胎算另一边,一开始只是用树枝之类的东西假打,后来,姜雪可能被打急了,那个男孩还一直在嘲笑她,于是姜雪就从厨房拿出把真刀来,那个男孩也去厨房拿了把菜刀,两人真的打了起来,结果,姜雪一刀把姜琛捅了个正着。

当时他们家的佣人张妈正好不在,家里还有个20岁左右小保姆,是负责照看这对双胞胎的,但他们在玩的时候,她在客厅里偷偷打瞌睡,等她被惊醒的时候,姜琛已经…”林素撇了撇嘴,她想起当时妙戈说这段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她的心里也酸酸的。

“她跟弟弟合得来吗?”从这个惨烈的故事中,应轩感受到一种隐藏在姜雪内心深处的强烈情绪。

“后来这事是怎么了结的?”

“当然也走了正常的手续,其实也没什么好深究的,这是一场意外事故。”林素皱皱眉,似乎十分惋惜的模样,

“才十一岁的孩子…”

“姜雪那时候几岁?”

“15岁。”

“15岁?!”应轩吃了一惊。

“这有什么可一惊一乍的?”林素不解地瞥了他一眼。

“林素,15岁的女孩跟11岁的男孩能玩在一起吗?”应轩疑惑地问道,“我觉得15岁早就不是玩过家家游戏的年龄了。这场游戏是谁提出来要玩的?如果是小男孩提出来的,那么他可能是企图欺负他的姐姐,他很可能是强迫姜雪参与的,但如果是姜雪提出来的话,那么…”

“所以,应轩…”林素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说姜雪有些可疑。”

过了一会儿,她又叹了口气,

“其实,姜雪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她一直很崇拜自己的母亲,她被抛在杜家的时候,每周都写信给杜慧芳说自己的近况。她非常爱杜慧芳的,也很怕她。那件事发生后,她问我,她妈妈是否会永远恨她?如果请求法官判她死刑,是否可以让她妈妈原谅她?”虽然林素的口吻有些轻描淡写,但应轩还是从中听出了当时姜雪的绝望心境。

他禁不住又回想起姜雪的话。“我选择独身。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妈妈毕生的心血经营好。妈妈老了,虽然她很坚强,但她总有一天要退休的。”

她在赎罪吗?为弟弟的死而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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