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吧,意外不?”
赫连萌神色无辜,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可眼前的两个男人知道她绝不会如表面上这样简单。
这丫头能不吭一声,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出现在这里,这之前得做多少准备工作。
只这一点就够让左司惊奇的,更不要说这丫头在将赫云折腾成这幅惨样后,安心理得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觉得不可思议。
“萌萌,你····”
“我什么,我难道不能出现在这里?”
左司闻言迅速摇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刚刚是他脑回路缺电。
“左司,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
清澈见底的眼睛从左司顺着看向佑隽,瞬间变得犀利且无情
“许泱在哪?”
她选择直接进入主题,心里诧异万分,她想了很多种原因,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人把许泱藏起来。
更出人意料的是,眼前的佑隽会是许泱当初受伤时,墨煜然所请的看护。
怪不得当初在泱泱住院期间,墨煜然一直给她找事情做,期间还出国了一次,如果不是着急赶着回来看泱泱术后恢复的怎么样,她说不定连许泱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许泱在哪里?”
佑隽此时哪里顾暇赫连萌的问题,他的脑海中此时最大的疑惑就是赫连萌怎么会知道许泱在他手里,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总共才五个人。
墨煜然,左司,他,风随溪,最后就是许泱本人。
赫连萌是怎么知道的,这里面肯定有人泄密,左司不可能,墨煜然也不会,剩下的就只有风随溪,想到这里,佑隽内心闪过懊恼,恨不得捶胸投足。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许泱在哪里?”
话不过三,这是她最后的底线,眼角瞥了眼赫云,再看眼佑隽,淡淡的叙述“你会比他惨十倍”
左司听到话后,心底忽然一跳,这时候的他已经知道赫连萌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妥协,也知晓了赫云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惨样。
今早这丫头在去找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去问他只不过是声东击西,他说不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那丫头只是想要一个泄愤的出口,仅此而已。
赫连萌没想到她在下了最后通牒后,佑隽依旧保持刚才的动作,并打算沉默到底“呵呵,有骨气”
佑隽听到这话心里感到不喜,只是没有在面上显露出来,他这什么都没说呢。
“许泱是谁?”
“你明知故问”
赫连萌下颚微抬,眉宇间闪过淡淡的厌恶。
“我不知道”
佑隽说完后就转身准备离去,他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那闲时间与赫连萌周旋“你不是要看病”
“站住!”
左司还没来得及回答,赫连萌就已经抢先一步低斥佑隽的背影,口中说出的话让人感到很陌生。
“你再向前走一步,左司就会成为你的牺牲品”
此话一出,最惊讶的莫过于赫连左司,眼前说话不客气的女孩儿还是他认识的赫连萌吗?
说话的语气冷漠,看他们的眼神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厌恶,难道那个不辞而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许泱在她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赫连萌,她在哪里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佑隽在听闻后缓慢转过身来,脸上的神色不怒自威,嘴角闪过淡淡的嘲讽。
“当然重要”
泱泱是她在京州广夏大学四年里最要好的朋友,没有之一,“是不是你逼迫她离开。泱泱住院期间,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不是你一直在照顾她吗。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的嫌弃就最大,泱泱肯定是被你藏起来的”
“呵呵,赫连萌,我看你有时候挺聪明的,有时候为什么会笨成白痴”
佑隽听到这番言论后嗤笑出声,他很想知道对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到“你的话理解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当时照顾过许泱,我就是关许泱的人,那当时照顾许泱的人是墨煜然,那让许泱消失的罪魁祸首岂不是墨煜然”
“我相信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再说这件事原本就和墨煜然没有任何关系,她敢用自己的生命来打赌。
“你怎么这样肯定,若墨煜然骗你了呢”
“他不会骗我”
赫连萌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佑隽闻言变色。内心暗自嘟囔,这人既然能给墨煜然百分百信任,为什么到他这里连百分之十都没有,这其中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些。
嘶~!
倒吸冷气的赫云,不得不忍着身上那些男人忍受的伤口在原地站着,可时间短点他还能坚持,时间一旦过长,他浑身上下都会感到很难受,就像是蚂蚁穿心的感觉。
“少爷,我····”
“闭嘴!”
“闭嘴!”
异口同声的命令一个出自左司,一个出自佑隽。
后者是没有想到赫云居然在这节骨眼上插嘴,左司在的路上给他发过一条短讯,说赫云的喉咙受损,暂时无法开口,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要先给病人看病”
“你确定不会看死”
赫连萌对于眼前的佑隽,已经没有任何好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她真的无法相信这人竟是让许泱消失的真凶,哪怕她手中的种种证据都分别指向佑隽,可对方还是不愿开口说出许泱的行踪。
“我是医生”
“可你的第一职业是,催眠师”
赫连萌这一点说的没错,佑隽对催眠,心里暗示,深度催眠,篡改记忆这几方面的造诣无人能及。
她一开始丢失的那几年记忆不也是眼前人找回来的,如若不是眼前人在背后暗推波澜,她也不会早早记起一些事情。
可她此时也了解到对方所给予自己的记忆只不过是一些生活常事,而那些深刻在她的脑海里的那些重要记忆,她还是毫无印象,没有任何源头可查。
“你的意思是在埋怨我”
“这话是你说的”
她可没有这样说,赫连萌站在一边,脑子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来这里找对方是要问许泱的下落,为何这人说着说着话题就再次跑偏了,怎么又说道自己的记忆。
不对。
这里面肯定有些细节不对,她来这里是要问许泱的下落,不是要和对方讨论自己的记忆。
“许泱在哪里!”
赫连萌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脑子清晰无比“催眠无处不在”
这次她也不去看佑隽的眼睛,那双眼睛不经意的和对方对视一下,也会影响到自己。
佑隽见赫连萌神情明朗,能完好的从自己所下的那道指令里清醒过来,看来许泱是对方心中的一道执念,挥之不去。
“她在哪里真的重要吗?”
这是佑隽第二次去询问赫连萌这个问题,难道对方现在在哪里,做什么事情,真的已经影响到眼前女人的正常作息了吗?
不等赫连萌回答,佑隽接二连三的问出好几个问题。
“如果我告诉你她现在在哪里,你会怎么做?”
“如果她嫁人了呢?”
“如果她现在在工作,在学习,在谈恋爱,在做着每个女孩儿这个年纪都会经历的事情,你会放下一切出现在许泱面前去陪伴她吗?”
“如果她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到时要怎么办?”
“如果她从内心就不想见到你,你执意的出现在对方面前,她会视你如陌路”
佑隽所说的几个如果,赫连萌不是没有想过,可这一切的如果都要建立在她知道对方的行踪才可以,若她连许泱的行踪都不知道,佑隽口中的一切如果都是白搭。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她要的只不过是对方的一个地址,为何佑隽百般阻扰,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有时候总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心里特征,一个问题,你越不告诉对方答案,人就会越较真,因为人会在未知的状态下产生莫名的恐惧感,内心总会想一些不好的现象,长期以往周而复始,如果在最开始时,疑问就解释清楚,那这些后面的所有疑问就不会存在。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赫连萌闻言,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刚开始的几分钟她还能平静的去想这个问题,可几分钟过后她会变得暴躁,没有耐心。
“重要”
许泱的下落对她来说当然重要,在场的人根本就不清楚,许泱在无故消失后,她内心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愧疚感,负罪感,担忧,这些情绪一直在困扰着她,最严重的有几天,她会因为许泱的离开睡不着觉,睁眼到天亮。
“你会去找她吗?”
“会”赫连萌回答的不假思索。
“她不会见你的”
“你不是许泱,你有什么权利去做决定”
佑隽闻言缓缓而笑,露出他今日的第一个笑容,对他来说这笑容里包容了太多的东西,赫连萌竟然看到了幸福和安逸。
这一定是错觉,可佑隽接下来的话让她再次无法言语。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有资格为她做决定,因为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
许泱结婚了?
许泱和眼前的佑隽结婚了,为什么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肯定是假的,泱泱不会结婚。
更不会和眼前的人结婚。
“是真的,我和泱泱一个月前注册合法夫妻关系,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所以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见你”
“她不记得我了”
佑隽闻言淡淡点头,这话说的没错“您刚才也说了,我的第一职业,催眠师”
有些不开心的事情既然不愿记住,他可以帮助对方全部去忘记,泱泱的记忆里只要有他就好。
结婚
忘记她
催眠
这的确像是佑隽做事的手法,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成了多管闲事,惹是生非的闲人。
暗自嘲讽一笑,赫连萌看看神情讥讽的佑隽,淡漠的左司,还有包含痛楚的赫云,对着赫云的方向微微鞠躬后,并说了声抱歉后,决然离去。
左司看赫连萌离去的身影,眼底掠过淡淡的心疼,消瘦的身躯一阵风就能将对方推到。可那丫头挺直的背影却给人坚强的错觉。
“就这样走了?”
佑隽肚子里已经准备好很多的话等着与赫连萌对峙,可那丫头怎么就突然走了,这让他准备的话给谁说。
“结婚,领证?”
左司将这四个字在心中暗自咀嚼了几次后,不屑出声,看佑隽的眼神毫无波澜。
“这说明我人缘好”
“好,你人缘真好”
左司顺着对方的口吻说话,上前两步重重的拍了下佑隽的肩膀,吐出四个字。
自求多福
他只能说说话安慰佑隽,别的他什么也做不了,打今起,佑隽是谁他不认识。
“我还有急事先回去了,赫云我们走”
“不给他看病了”
左司当即停下脚步,扭头咨询赫云的意见“需要看吗?”
赫云将自己的脑袋摇的犹如拨浪鼓,这些都是小伤,他的脑子没有出故障,尤其是耳朵,此时再不走,他怕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佑隽还想说话,却发现左司离开的速度很快,好像他这里是瘟疫地区,周边几十里都是隔离区。
可他这里一直都很安全啊。怎么会有那样的存在。
······
赫连萌从佑隽那里离开后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毫无目的在街上乱走,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也不知自己走到了那里?
可她的脑海中满是疑问,好多问题都堵在她的脑袋,让她感到自己的脑壳很疼很疼。
泱泱结婚了?
泱泱讨厌她?
泱泱在生她气?
泱泱不记得她
原来这世间真的没有长久的友谊,也没有长久不分的婚姻。
这一切都是可以按照一些人的喜好来规定的,就像许泱,她的老公是佑隽。一名很优秀的心理学家,精通催眠,这样的老公很完美,高收入,无风险。
可许泱知道她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在对方精心安排下度过的吗。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字也是对方精心编织出来的谎言,泱泱不会感到害怕吗?
“让一下,让一下”
“这位女士你让一下,我们这里有紧急病人,您先让一下”
“快点快点,你先让一下,这位病人是急诊部的”
是谁在和她说话,是谁在推搡她。
病人···急诊部
这又是哪里
她怎么会走到医院
赫连萌抬头发现她现在的位置是京州市第一医院。
她和这家医院也是有缘份,她的生母白月桐消失五年后回国就来到这家医院继续就医,脑外科主治医师。
前几日跳楼自杀的胡苏苏也是选择这家医院顶楼。
而她,今日又再次出现在这里,这让她有些不解,难道她的母亲想她了?
“萌萌,你怎么在这儿?”
白月桐刚从医院急诊大楼出来,就看到一抹呆愣的人影站在那里,离得远还以为是病患家属,离近些发觉这抹身影很像一个人。
“这里我不能来吗?”
“当然,热烈欢迎”
她当然喜欢赫连萌来这里,对方能来这里,说明这孩子心里有她。
“欢迎,你这是在咒我生病吗?”
“我没有这样想”
白月桐这时候会发现赫连萌今日和她说话的语气不太对,想到这里,白月桐才好好打量赫连萌。
这一看面色快速闪过异样。
这丫头是从哪里过来的,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过度苍白,这不得不让她感到疑虑“萌萌,你是不是发烧了?”
“呵!”
她就知道自己的生母不安好心,更不会期盼自己好过些,这还没有怎么样,就开始诅咒她发烧,当她是傻子吗?
“我就知道你不盼我好”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白月桐皱着眉心,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到头来被别人当做驴肝肺。
赫连萌闻言直接嗤笑出声,怎么想她,她还能怎么去想自己的亲生妈妈,她现在仅存的那些记忆里没有眼前女人一点好的回忆,全部是噩梦,永无休止。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回来要继续救助病人,萌萌,妈妈是一名医生,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
“这话不适合你”
她的妈妈不是一名合格的医生,合格的医生怎么会残忍到去残害自己的孩子。
“白医生,这里有一位脑出血的病人,您先过来看一下”
呼唤白月桐的是一名护士,这名长相可爱的护士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位小护士。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是?”
“我知道你是谁,可我们现在正接待急诊病人,有什么事情等白大夫忙完这一段时间再说吧”
小护士边说边向后推搡赫连萌几步,神情带着淡淡的不耐烦,心底烦躁的很,现在是什么时间,她在这里忙的要死,里面还有很多病人都需要白大夫,可眼前的小姑娘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不是给他们添乱?
赫连萌一瞬间后退了好几步,她也想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脚下一个趔趄后才缓住自己的身躯。
她今日到底招惹到了谁?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她做错了什么?
她的头好痛,眼皮也好重,她好想睡觉。
“墨太太,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谁的声音,称呼她是墨太太的人只有一个,李润。
“阿鸯,把墨太太扶上车”
“是,少爷”
这是泱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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