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索兰国?”萧峰震惊了,“里通外敌?”不论那幕后黑手是哪位王爷或者皇子,也都是皇族中人啊,出卖大郢皇朝利益?可真是没有底线了!
“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潘家铭冷哼了一声:“吴家叛国案还没真正破解呢,只怕这人勾结了不止一个外敌。”那把椅子真的如此诱人?漠视手足骨肉之情、兄弟睨墙或者父子对决也就罢了,还引狼入室,甚至出卖祖宗基业?
萧峰长叹了一口气:“尹大将军猝死,就像是移去了长期笼罩在乌索兰国头顶的乌云,他们又开始蹦跶了。”毫不夸张地说,尹诏就是乌索兰国的克星,所以皇上才封他为“镇北大将军”,镇住西北边境的妖魔鬼怪。
潘家铭也是喟然而叹,上位之人最喜欢勇猛的武将,也最害怕武将失去忠诚;夺位之人最希望拉拢勇猛的武将,也最恨那些太过忠诚的将领;
“乌索兰国地盘虽大,但没有农耕没有手工业,全靠放牧为生,”潘家铭叹道,“袭击掠夺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又怎么可能放弃对大郢朝丰盛物产的觊觎?”只有比他们更彪悍,更骁勇善战,才能镇得住他们的袭掠之心。可惜,乌索兰国最害怕、最忌惮的尹诏被大郢朝自己的人害死了。
俩人正在谈论乌索兰国,四条进来了,递过一张小纸条:“我们的人最初没有想到那群乌索兰国商人中还有一个汉人,让那个人、还有其他两个乌索兰国人跑了。其余的几个都是真正的商人,问不出什么东西。”
“还真是滑溜!”潘家铭握起的拳头砸在花梨木桌子上,震得茶盘、茶具直响。
萧峰也是皱眉:“那个汉人有什么特征吗?身上有没有蝎子图腾?”
四条摇了摇头:“那人一直没有露脸,身上有没有图腾也不知道,他的另一个汉人同伙身上倒是有图腾,可惜刚要被抓到就服毒自尽了。”
潘家铭将小纸条在一旁的香炉里引火烧了,“太子那边没有动静?”太子最近也不知道在想做什么,似乎想将潘家锦弄来洛城,又一直想把他弄去兵部。想让他上战场,然后设计弄死他?或者,还妄想着靠潘家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从皇上那里分得金矿一杯羹?
“据说最近安分得很,”四条答道,“若不是近期没有爆出什么事,我肯定要怀疑他是做贼心虚在避嫌。”
“那种自以为聪明的人,准备做坏事之前也会刻意避嫌,”萧峰一向认为太子愚蠢狠辣又胆小。
潘家铭深以为然地点头:“他一向喜欢做这种掩耳盗铃之事,所以……。对了,你让人去跟凌嬷嬷和奔月说一声,最近谨慎些,没什么事不要离开梅庄。”梅庄内的安全,他之前就很有信心,现在嘛,更有信心了。不过小心无大碍,他还是要提醒知若一声,以免梅庄受他牵累。
萧峰惊讶了:“你的意思是,他会对小灵儿下手?”太无耻了吧?也太下作了!
“那种人有什么不可能的,”潘家铭冷嗤道,“接二连三的刺激,他现在应该恨我入骨。正好灵儿出京,最能打击我,他又觉得容易得手的机会出现了,他能放过吗?”只是那人低估了梅庄。
“也是哦,那梅庄……”岂不是要受牵连?
突然想到什么,萧峰又不确定了,“谁不知道梅庄的机关厉害?还有半山老人在梅庄住着呢。”怎么会是个容易得手的机会?
“我也只是猜测,但小心无大碍,”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对头,潘家铭对太子那人的品德底线实在没法高估,“大门有机关,不可能所有墙都有机关吧?真正的高手还是可以避开的。”那高墙挡得住山匪那些乌合之众,可挡不住江湖高手。当然,他推测出来的齐慕白的暗势力,连萧峰都不能说,一来太匪夷所思,二来,那是知若的秘密,除非她点头,他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至于半山老人,”潘家铭接着道,“他又不是护卫,听说不是在教明辉兄弟俩武功,就是在自己院子里喝小酒下棋。梅庄那么大,哪能随时能赶到每个角落?”
“不行不行,”萧峰跳了起来,“我们同明泽他们说一声,提醒尹大姑娘注意。还有我们的人要在他们庄子周围巡视,也要跟他们的护卫总管,那个莫忘兄弟说一声才好,以免万一起冲突。”小灵儿可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若是真有什么事,不仅铭子受不了,他也承受不起,要如何面对义父义母在天之灵?
“对了,”四条倒是想到一个情况,之前认为小事一件没必要汇报,这会儿还是觉得主子说得对,小心无大碍。“清明伯府三夫人带着两位姑娘到了梅庄,现在也住在庄子上,一个是她女儿,一个好像是伯府大房最小的嫡女。”
哦?潘家铭和萧峰二人对望了一眼,又默契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清明伯爷虽然有些迂腐刻板,但也有刻板的好处,就是不会站队。而且文人有文人的攻击锐器,又是学生众多的,一般谋事夺位的人也不喜欢招惹清明伯爷这样的文人。
“走吧,”潘家铭拿起桌上那把折扇,“也好几日没看见灵儿和萱儿了,过去瞧瞧。”这么多日没过去梅庄,一是因为确实忙,二也是因为还没调整好心态重新面对那丫头,三嘛,他还真担心知若会生气并拒绝天山玉雪。
这么些天了,也该过去看看了。
潘家铭没想到的是,他连续几日没有去梅庄,知若心里比他还紧张,担心潘家铭对“齐慕白”的怀疑加深,甚至动手去查探。她倒是不会怀疑潘家铭对她们姐弟几个有什么恶意,但如今父亲头上的谋逆嫌疑还未摘除,她的秘密一旦走漏半点风声,查探幕后黑手又没有实质性进展,难免引来皇上疑心。那个幕后之人再耍些手段推动一下,只怕反而落实了父亲的罪名,尹家的大难彻底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