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善闻听可吓坏了,他知道罗天宝跟李国忠私交甚好,他要去求手续肯定能办下来,到时候还得让他见史彦不说,自己等人无形之间还把他给得罪了,弄不好李国忠还得怪罪众人不会办事,乌尔善也是官场的老人了,微一权衡赶忙上前将罗天宝给拦住。
“右丞留步,您这又是何必呢?李大将军公务繁忙,这点小事哪里值得麻烦他啊?您不就是想见史副将吗?里面请就是了。”
罗天宝一看这乌尔善还挺识相,反正目的达到了自己也就不必深究了,于是他便随众人进了帐篷,到里面一看陈设很简单,就是一条长案对面摆着一把椅子,史彦是坐在那儿,一看罗天宝进来她也是一愣。
“你怎么来了?”
“彦姐你没事吧?”罗天宝见状当即关切道。
“我能有什么事?寻常的问话而已。”
罗天宝一看史彦并无异样,多少也放心了些,转身对乌尔善说道:“问完了吗?史副将能走了吗?”
乌尔善苦笑道:“右丞,您真要把人领走我们也不能拦着您,但您也得体谅我们,有些公事要是不履行我们回去没法向上头交待啊。”
罗天宝闻听不禁连连摇头:“我说你们这帮人死心眼还是如何?就是用手指头想都明白史副将她能是奸细吗?那天晚上抓捕刺客她全程在场,甚至好几次有性命之忧,另外跟她一起长大的薛万忠,薛将军因为这事还以身殉国,这些事都是我亲眼所见,说她是奸细,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乌尔善此时接着赔笑道:“右丞息怒,其实我们也不信史副将能是奸细,可还是那句话,上命难违,李大将军关照过虎贲军校尉以上的军官全得查一遍,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
“哦,那你是拿李大将军来压我了?”
“不敢,不敢,这卑职说什么都不敢。”
“行,我林某人也不是不讲道理,你们不是说公事公办吗?行啊,人你们接着审,我作为人证在旁边听着总行吧?”
罗天宝说着也没等众人答复,直接拎了把椅子就在角落里坐下了,这下乌尔善等人可为难了,林家父子如今风头正盛,连朝廷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们,罗天宝要留下众人还真不敢哄,可他在场明显就是给史彦撑腰,这问话还怎么进行,一时众人是进退两难。
罗天宝看出来了,说道:“你们几个也不用为难,我真要不讲道理,硬要把人带走量你们也不敢把我如何,如今你们就公事公办,只要有真凭实据指认史副将是奸细我绝不包庇,可要是没有,你们就尽早把人给放了,审吧!”
众人一听知道罗天宝今天是摆明和大伙过不去,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讯问,其实这些人原本就知道史彦跟罗天宝的事,之前的讯问就不敢做的太过分,如今罗天宝本人在旁边一坐,众人更是如履薄冰,最后只好按常规提问,别说史彦本来就不是奸细,即便是照他们这样不痛不痒地问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故此最后讯问只得草草收场,事后乌尔善还特意跑到了罗天宝面前赔笑道:“右丞我们问完了。”
“问完了?确认她是奸细了?”
“没有...您说笑了,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事跟史副将无关,但上面交待的公事我们也不能不办,如今都问完了,史副将并无嫌隙,你们二位可以自便了。”
看着乌尔善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罗天宝也不禁暗自好笑,心说这帮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反正目的达到了也别折腾他们了,于是罗天宝这才起身带着史彦离开,乌尔善等人亲自把他俩送出帐篷,一直到二人走远了这几位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这小子如今也学会摆官架子了。”路上史彦不禁跟罗天宝说道。
“何出此言?”
“刚才你跟乌尔善他们说话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那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不是,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你还数落我?”
“怎么,这就生气了?”
“不是生气,就是觉得冤得慌。”
“别这么小肚鸡肠的,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只是感慨这才几年,当初那个愣头青如今也成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了。”
史彦说的这里不禁面露感伤,也不知是在感叹时光流逝,还是世事难料,看着对方眉眼低垂的模样,罗天宝不禁心念一动。
“彦姐你放心,无论我是当年的愣头青还是如今的所谓少帅,我对你的心始终没变过。”罗天宝拉住史彦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史彦看着他先是一阵感动,接着又不禁露出了恶作剧般地微笑:“油嘴滑舌,看来这几年燕子她们把你教的不错啊,平时没少骗女孩子吧?”
“哪能啊?就你们几个已经够我受得了。”
“少来,你当我是小迪那种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啊?男人是怎么回事我太清楚了,让你们不喜新厌旧比让母猪上树都难,反正我是不在乎,你要真敢胡来有的是人要收拾你。”
“真要有那么一天我就找彦姐你求援啊。”
“想什么美事呢?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您舍得?”罗天宝故意贴到史彦的耳边小声说道,史彦明白他这是拿自己开心,举手做事要打,罗天宝赶忙笑着躲开,他们俩在一起相处时都显得格外自在,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止是恋人,更有战友,姐弟等等更为复杂的感情掺杂其中。
之后史彦跟虎贲军中的人打过了招呼,便随罗天宝一起离开大营打算去赴韩胜男的寿宴,路上罗天宝不禁问道:“对了,这次小男生日彦姐你打算送什么?”
“早准备好了,你看。”史彦说着掏出一个小盒子,轻轻地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支做工精巧的玉簪,罗天宝这几年好东西见过不少,也算半个内行,一看就感慨道。
“好东西,你这儿哪儿来的?”
“京城多宝楼的手艺,你说能次吗?”
罗天宝在京城长大,知道多宝楼是当地有名的首饰楼,平时光顾他们的是非富则贵,当初镖局里的女眷谁要是有件多宝楼出的首饰那都得当成宝贝来炫耀,可想而知这种玉簪的价值。
“你特意买的?”
“也不算,原本这是给智歆她们带的礼物,可惜自从会师以后一直没遇上,这次干脆就借花献佛吧。”
“那岂不是亏待智歆了?”
“没事,我们之间不会计较这些事,再说这种玩意儿虽好也不算如何稀有,日后再补给她也就是了,对了,你问了我半天,你准备了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