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考虑到罗天宝等人兵力不过三千,相比对方还是处于劣势,故此有不少人提议暂时按兵不动,等郭勋率领的大部队抵达再动手不迟,但李布却否定了这个方案。
“天眼看就快亮了,风雪也越来越小,这样下去奚人一定会很快察觉大部队就在靠近,到时候对方有了准备,再打就起不到先声夺人之效,看架势奚人如今已经才开始起床,这时候进攻绝对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要不让他们有喘息之机,即便是十比一我们依旧有取胜的把握。”
大伙一听李布说的不是没道理,但毕竟以一敌十,这仗实在是太冒险了,最后诸将只得听凭罗天宝决断。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隐约能看到不远处的哈斯山,罗天宝望着巍峨的山峰,心里反复权衡,他知道自己此时的决断将决定包括自己在内成千上万人的生死,要说他没压力那不可能,但最后罗天宝还是把心一横,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没有退缩的道理,他当即问诸将:“诸将,接下来我的号令风险不小,弄不好我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大伙都是在一起腥风血雨走过来的手足同袍,这回大伙能不能跟我同生共死?”
诸将闻听罗天宝这么说大致猜到了他的决断,来的这些大多是罗天宝的嫡系,听他这么说当即纷纷表态:“少帅您就下令吧,大伙追随您多年,无论今天生死成败,我们都奉陪到底!”
“不错,奉陪到底!”此时不少人是纷纷附和,剩下一些不太赞成进攻的将领此时被这气氛所感染,也不便再说什么,罗天宝一看士气可用,这才点了点头。
“行,那咱们这就动手。”
再说奚人这边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毫无察觉,就如同李布,罗天宝等人估计的一样,奚人也不相信有人敢在这种天气连夜行军,最后居然还能顺利找到这里,故此塔拉甚至连警戒用的斥候都没派,他只是有些奇怪巴音跟萨日娜为何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此时的塔拉已经醒了,只是由于天气太冷,所以他一时还不愿意出被窝,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为了这次突袭他调集了岭北奚人的大部分精锐,加上叛军方面还有八千人左右的部队也正在赶来,如果两军汇合之后应该能对官军造成重创,如此一来朝廷就彻底丧失了对于岭北的控制,自己的威望也能到达一个新的高度,只是自己那个中风的堂兄阿齐是个累赘,有他在自己的地位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干脆等取胜之后找个机会把他以及其妻儿老小统统做掉,自己名正言顺地接掌首领的位置。
说来别人倒也罢了,就是自己那个堂侄女哈斯兰有点可惜,那可是如今赫哲里部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不过话说回来塔拉再色胆包天,也不好意思对自己的堂侄女下手,这事终究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倒是哈斯兰那个贴身亲卫萨日娜也是个难得的美人,而且武艺高强,真要能把她弄到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塔拉正做美梦,忽然听到帐篷外一阵骚动,他一点都没想到是官军进攻,还以为是有人打架,这在军中很常见,他暗自埋怨部下管理不善,颇不情愿地出了被窝,披上外套正打算派人前去处理,结果此时一名亲卫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首领大事不好,官军打来了。”
塔拉闻听顿时一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官军打来了。”
“你没弄错吧?”
“错不了,旗号穿戴都是官军无疑。”
“来了多少人?”
“不清楚,总之漫山遍野都是,大伙已经抵挡不住了,特来请示首领决断。”
塔拉闻听当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倒在地,他不敢相信官军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要说塔拉毕竟是一方首领,虽然吃惊,倒还没有惊慌失措,他当即冲出大帐想看个究竟。
此时雪已经停了,但寒风依旧刺骨,当然比这更让人战栗的是官军闪耀的盔甲以及刀剑,塔拉一看眼前的场面就知道属下没说谎,来的绝对是官军主力,数目至少有几千人,或者更多,塔拉怎么都想不通,仅仅一个晚上又是大雪天官军是怎么到这儿的,莫非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此时几个满身血污的将士冲到了他的身边,塔拉一看为首的正是爱将代钦,他赶忙问道:‘战况如何?’
代钦擦了把脸上的血污,摇了摇头:“乌日都和哈森都已经死了,各部乱作一团,这仗没法打了。”
“怎么会这样...大幽说好的援军呢?”
“这鬼天气,他们不知道距离我们还有多远呢,别指望了。”
“那怎么办?”
“赶紧跑,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可我的家眷怎么办?”
“事到如今顾不了这么多,否则一个都走不了。”代钦边说边让人找来一匹黑马,硬把塔拉给架了上去,后者心里虽然有着百般不舍,可听喊杀声越来越近,也只好狠下心是弃军而逃。
就这样塔拉在代钦等人的护送下往外冲杀,起初还很顺利,但很快就遇上一大队官军堵截,代钦这人还真忠勇,明知危险,还是带着几个人上前挡住官军,掩护塔拉逃跑,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张孝全的堂弟张孝德正好在场,他不认识塔拉,只是一看其他人都刻意掩护他,感觉应该是个大人物,于是便瞅准时机放了一箭,结果这一箭正好射中塔拉坐骑的眼睛,黑马疼得当时就原地乱蹦,塔拉虽然也是在马背上长大,但这种局面毕竟难以应付,最后还是被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几个官军眼明手快,当即上前将塔拉给生擒活拿。
代钦一看主子被抓顿时大急,赶忙过来支援,结果迎来遇上一员女将,代钦素来勇猛,当时也没把对方放在心上,挥舞马刀一阵猛砍,想把对方逼开,可不料这员女将身法灵活,是左躲右闪,代钦怎么都砍不着,可想撇下她不管吧,这位又立刻上前发动进攻,弄得代钦是进退两难,最后这位也是被逼急了,干脆集中精力想先打到对方,可真交上手他发现这位女将武艺了得,自己一时竟然还难以取胜,其实要论二人的实力相差并不太远,只是塔拉被擒,战局又不利,代钦心中难免急躁,如此一来招数中难免有破绽,结果最后那女将抓准机会一飞镖正中代钦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