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自奇点而来。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这个奇点,让奇点爆炸,衍生出了整个宇宙。
在这个宇宙中,那个最开始的推力,便是宇宙中绝对的存在。对于这个宇宙而言,这个推力是绝对的,就像是无中生有般的存在。
绝对存在与一个体系之外。只要确定一个体系,那么体系之外的力,便是绝对的。体系之内的力,则是相对的。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左哲等十名玩家,是绝对的存在。因为在左哲等人出现之前,左哲等十名玩家对于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是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
直到某个力,将左哲等人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让左哲等人融入了这个世界的体系。自此开始,左哲等人变成了相对的。左哲等人的每一个动作,对这个世界都是相对的。只要彻底掌控了这个世界,不论左哲等人如何行动,都逃脱不了对方的绝对控制。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让人绝望。
如果想要摆脱相对的自我,就必须找到最开始推动自己的那个力。
可是,在进入游戏之前,左哲对即将进入的世界毫无了解。毕竟,每一次的游戏世界都是不同的。观众们眼里的世界,跟玩家眼里的世界是不同的。观众们在意的是精彩,但玩家们在意的则是战术和操作。
那个一瞬即逝的破绽,却被遗忘了。等左哲等人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左哲等人的注意力就被这个混混沌沌的世界吸引,面临着将自己的后路带到这个混沌世界里的选择。于是乎,在进入世界后,左哲等人忽略了曾经的那个推力。
现如今,在左哲反应过来的一刻,那种推力早已经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极限的阶段原来出现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像是左哲之前在天道的游戏世界里,开辟出了一个独立的副本小世界。而那个独立的副本小世界的核心,不在于副本小世界本身,而在于副本小世界出入口的传送门。
这种原本被左哲拿来针对外人的手段,如今被反过来用在了左哲身上。
或许,是一开始来到火星的时候,被一连串心理暗示转移了注意力,左哲在强烈的自我怀疑和震撼中,失去了原本的分寸。
可实际上,这个所谓的“火星”,与左哲之前接触过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个“火星世界”,也同样有着外世界和里世界。只不过,这个火星世界做的无比真实罢了。
选择相信自己感知,还是单纯的相信自己?这是一个问题。
这就像是人因为有能力而自信,而是因为自信而自信?自信到底是因为有能力才产生的,而是绝对的,不需要任何参照物的自信?
左哲以为自己的自信源于内心,是绝对的自信,即便实力不济也会有的自信。可是现在,左哲却发现自己自信过头了。
左哲高估了自己的自信。或者说,在左哲遭遇重大变故的时候,左哲心底的自信依旧会受到影响。这股影响,让左哲产生了一丝丝的自我怀疑。在那一瞬间,左哲产生的自我怀疑被敌人抓住,并被无限的放大。
于是乎,左哲落入了圈套里。
“我相信自己。”左哲对自己说。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一个问题,“‘我’是谁?”
这并不是疯人的呓语,而是恐怖的询问。“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绝对的存在,还是针对“你”和“他”的参照物?
“我”是绝对的,还是相对的?
“我就是我。”左哲对自己说。可这样的说法,也只是逻辑上的自欺欺人罢了。这就像是“世界上不变的只有变化”一样可笑而可悲。
因为无法得出绝对的自我认知,所以耍赖一般的玩弄起了逻辑。但是,逻辑却不是用来玩弄的,而是用来探明真理的。如果这个世上没有意外,通过已知条件,以及逻辑就可以推演出整个世界。
俯瞰着下方的太阳和地球,左哲就像是俯瞰着另外的一个自己,一个相对的自己。在下方的世界里,左哲从一个蝼蚁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步步的向上爬,爬山了一个个台阶,又看到了另外一个高高在上的台阶。可是,这个世界就像是一条咬住了自己尾巴的怪蛇,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圆。
想要拼搏和奋斗,想要获得超脱的力量,最终却只是在这个无限的循环中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往攀爬。
“生命的意义在于转圈吗?”黯然的俯瞰着脚下的世界,左哲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拄着拐杖弯腰俯瞰着脚下的土地。
少年人喜欢仰望天空,成年人习惯于平时世界,而老年人,则会下意识的俯瞰脚下的土地。
从桀骜不驯的也仰望,想要爬上更高的山峰,领略更高处的风景。到一点点融入这个世界,被社会同化后选择直视所处的世界。到了最后,寿命所剩无几,身体机能出现越来越多毛病的时候,人们会低着头缅怀过去,缅怀那些曾经辉煌过的美好时光。
那现在,左哲已经到了弯腰俯瞰自己曾经辉煌时光的时候了吗?
不!
不再俯瞰,左哲站直了身体,直视着这个世界,这个似乎有着无限循环,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世界。
直视这个世界,左哲相信自己有能力解决遇到的一切困难。左哲无所畏惧,左哲悍不畏死,左哲绝对不会退缩,左哲有着无穷无尽的进取之心。
左哲,是绝对的!
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锐利无比的将这个虚幻的世界刺破,迎接属于自己的巅峰时刻。
可那之后呢?外面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
无知者坐井观天般的讨论着天空,博学者认为自己就像是坐井观天般只知道一点点的世界真理。每个人都像是孩童一样,每一次抬头望天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问出那个永恒不变的问题。
“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泪水顺着扬起的写满倔强的脸颊滑落,左哲抹了把脸,叹息道,“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