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兀鲁图斯决定成立顺勇军,有别于亲卫军与护卫军,顺勇军是一支由被俘的敌军或投降的敌军组成的非蒙古人军队,现在是以东北的女真人以及其他的少数部族组成,往后随着兀鲁图斯部地盘的扩展,军队的人数只会越来越多。
眼下是以博尔哈部、乌古孙部等六部为主,暂定人数为两万,其中六部每部抽调青壮三百加入,三年一次。缺额的兵员从这次投降和俘虏的军队中充入。
至于军官,则从亲卫军与护卫军中调入。这两个军队不是一个体系,从里面调入军官,也不至于让顺勇军成为亲卫军或护卫军的延伸品。
对于兀鲁图斯的赐名与决定,没有人敢反对。而且顺勇二字,他们也懂其中的意思。无非是让他们既乖顺,又悍勇,成为蒙古人底下的一条好狗。
生活在林子中的努斥明白臣服强者的道理,而且给强者做狗,也比自个儿在林中称王来得强。
不过顺勇军的组建不是一句话就能组建的起来的!兀鲁图斯让六部人马随军,同时又让人将被俘的蒲鲜万奴带上来。
出乎兀鲁图斯的预料,蒲鲜万奴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倒头便拜道:“小国之主不知大王天颜,无心冒犯了大王,还请大王能饶恕小人一命。”。
堂堂一国国主,表现得却是如此贪生怕死。在场的军将和六部族长,也都在瞠目结舌之后,面露鄙夷之色。
但兀鲁图斯却是目光微寒!
因为‘卧薪尝胆’的典故他是知道的!如此不顾名节,能屈能伸的人物,忠诚之心,那是完全不用想了。
而且若此次宽恕了他,未来成为自己的阻碍不是没有可能。
便道:“哦!你何错之有,又何时冒犯于我?”。
“啊!这······”,大概是没想到兀鲁图斯会有这么一问,蒲鲜万奴顿时有些咂舌。同时也惊叹于兀鲁图斯这么年轻,说话却有着不输于上位者的老辣。
原本他还想着兀鲁图斯明面上的大王极有可能是个傀儡。而真正操控兀鲁图斯部的,很可能另有其人。但现在看来,只怕是自己想岔了。
毕竟一个傀儡,是绝不会这样问自己的。
“我--我不该指使和干涉东蒙古的动乱,导致蒙古勇士死伤无数。也不该攻伐辽国,导致地方不宁。”,蒲鲜万奴着急之下,想到了两条罪状,赶紧说了出来。
“不错,但也不全对!”,兀鲁图斯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我不敬大王,不愿上表归附!”,蒲鲜万奴又给自己加了两条罪状。
“也不对!”,
“那---”,蒲鲜万奴急的满头大汗。
“你错在拥有宝地而不自知,富有民力却不善用,怀有野心却不隐藏,实力不强却狂妄自大。你从前已两次臣服于我大蒙古国,如今还要再臣服第三次么?”。
被兀鲁图斯这么说了一通,蒲鲜万奴深邃的眸子显得颇为深沉。或许是明白了兀鲁图斯是绝不会放过自己了,他索性也不做小伏低了,面显几分猖狂道:“第三次?你这个黄口小儿也能称得上大蒙古国么?”。
“自然,我东蒙古各部也是大蒙古国!在汗庭西征后,我东蒙古各部也有牧守一方的职责!”。
“哈哈哈,东蒙古各部!别以为我不知道,东蒙古现在只有兀鲁图斯部,哪里还有其他部落?你如今攻伐我大真国,不过也是为了满足你取汗庭而代之的野心吧?”。
“放肆!这里岂能容你胡言乱语!”,特木伦现在管着兀鲁图斯的护卫军,维护兀鲁图斯的威严和大帐内的秩序,是他的职责。因而当即喝骂着,就要命人给蒲鲜万奴掌嘴。
但兀鲁图斯却摆了摆手,止住了特木伦的动作。
“是呀!我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但要想实现自己的野心,得实力足够啊!你的大真国将士在我们东蒙古的勇士跟前,似乎尤为羸弱啊!”,兀鲁图斯一脸坦然的与蒲鲜万奴对视道。
尽管一直以来,他都奉行韬光养晦的策略!
但在统一东蒙古后,兀鲁图斯部就藏不住了。现在又要吞并整个大东北,实力膨胀起来,就是一方霸主了。即便汗庭再心大,想必也不会视兀鲁图斯部只是一个地方小部落吧!
想到西行的队伍离开后,便像失联了一番,已经许久没有传消息回来,他便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现在借着蒲鲜万奴的问话,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目的表露出来。也好让在场的军将知道,自己未来的打算。并且这也可以试试众人的忠心!
暗卫的人可都盯着这些人的!谁若故意将消息传出去,那么很有可能便是汗庭那边的人了。不跟东蒙古一条心,那就在汗庭发难前,提前将其清扫出去。
毕竟攘外必先安内!没有一个团结统一的内部环境,就很容易给外部敌人一个可趁之机。
当然,能不直接与汗庭撕破脸还是尽量避免撕破脸。只要拖到那位英明神武的大伯父病死,自己的东蒙古就安稳了。而纵观历史走向,似乎西征结束后,大金国和大夏国才是那位大伯父的目标。
自己这种蛮荒偏僻之地,只要保持明面上的恭顺,也就不会引来大军的大肆讨伐。
不过这都是理想状态下的设想!原来的历史走向已经被兀鲁图斯自己改动了不少,很难说未来还会不会再按照熟知的历史走向往前走。
因而与其把希望放在不太确定的历史走向上,不如勤修内功,尽量在有朝一日迎来汗庭的讨伐时,立于不败之地。
还在帐中的蒲鲜万奴没想到兀鲁图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错愕之际,不仅仰天大啸!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在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面前摇尾乞怜,其实上对方根本就不可能放过自己这块肥肉。
什么过错也都是虚的!
自己拥有的土地,人口,刚好是对方需要的罢了!
这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活了一大把年纪,竟然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