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来了!”,有人眼尖,瞧见李幢进入了校场,马上大喊道。随之更多人注意到了李幢的身影,纷纷大喊道:“总督大人,让我们出营灭了那帮蛮子吧。”
“总督大人,我们请求出战!”
“弟兄们不能再死在蛮子手上了!”
大伙儿大声呼喊着,整个校场的喊杀声震天。一直冷着脸的李幢也不免深受触动,在其他军将涌上前,佯装护卫下,来到校场的高台,朗声道:“你们且听我一言!”
龙江的民兵作为他一手组建且提拔起来的‘亲兵’,在军中的积威很深。此刻他刚一开口,全场的士兵就自发的安静下来。
便听:“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朝廷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想要准备万全后,以犁庭扫穴之势覆灭火噜噜、八剌忽两部,还我大明一个北疆安泰的大好局面出来。但如今北蛮实在欺我等太甚,尔等所请也是本督所愿。
就在前两日,本督已修书一封,用海东青千里传音之术,想必很快就能得到朝廷出兵的旨意。只要再等几日,便能等到出兵的军令了。”
他的话果然就很好的起到了安抚的效果。
虽然在场的士兵都很想离开出营,撕了那些不断袭扰的部落。但朝廷的旨意不可不听,他们也不敢明着抗旨不遵。
可是还是有部分士兵不愿意散去,扬言要去充当运输队的援兵。尽快很可能赶到的时候敌人已经离去,求救的运输队也已经覆灭。但他们的满腔热血不愿就此冷却,还是希望能有个出营杀敌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一个传令兵突然从校场外冲进来。
他的头盔上系着红丝带,是典型的传令兵装饰。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那传令兵边跑边大喊着。
挡着路的士兵纷纷避让,生怕挡了对方一分一秒。也是军中早有规定,传令兵在传递重要军情时,相关人等都要及时提供方便。比如让路这一条,就是最重要的规定之一。
便见那传令兵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李幢跟前,都没踹口气,便大声道:“是朝廷传来的,需要总督大人亲自奏启。”。
大羽兮冲李幢看了一眼,得到示意后,马上将其接了过来。
因海东青可供传递的字数有限,所以李幢很快就能看完。但字数虽不多,信息量却大。因为上面传递来了朝廷最新的指示,那就是在小朝会上,朝廷同意了组建东军的方案,李幢被任命为了东军第一任大都督。
龙江省的民兵,也就此转正为东军,拥有正规军的编制。有重大功劳表现者,在北伐之战结束后,都可官升一级。
至于战机的把握,则由李幢便宜行事。
这也就意味着,战事的展开和结束,完全由李幢来决定。在军营里驻扎了这么长时间,他这个长官也早已忍了一肚子气了。现在终于有了发动战争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而且跟着他的军将和士兵们,也就此成为了正规军,实在是可喜可贺。虽然朝廷这边势必会对东军进行一定的整编,比如选入其他地方的民兵加入东军,以及淘汰一些伤残且正常抽调一些士兵去其他的军团,李幢都是阻止不了的。
但这也是值得高兴的!
因为跟着他的人,至少都有个好去处了。
在场的士兵们是看不出李幢的心潮彭拜。他们只是好奇且期待着朝廷书信上说了什么。如果是命令即刻出战,那就再好不过了。
大羽兮距离李幢最近,明显的发觉李幢的呼吸粗重了些。再见其眼神中明显流过几许光彩,不由想着是个好事儿。
果不其然,在半晌放下书信后,平复了心情的李幢冲全体将士说道:“朝廷体恤我等,下令东军即可组建。颁布旨意的天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现在就用蛮子的血,来为我们东军添加个好彩头吧。”
“杀蛮子,献东军,添彩头!”
将士们齐声叫嚷着,场面顿时热烈至极。
不过战争也不是说发动就发动的,一窝蜂的冲出兵营,想个无头苍蝇的横冲直撞想来是不对的。经受过长久组织训练的民兵已经懂得有组织,有纪律的重要性。所以虽然高兴,却还是在等着上面的战争部署。
对此,军营里的军将们其实早就有针对性的计划了。
虽然平日里以训练居多,但他们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安插在两部的探子,就送了不少探子过来。那些都是暗卫在北地发展多年的探子,向来潜伏得极其隐秘。
所以送来的消息,也就比较繁多和准确。
可笑这两部一直都不知道明军的情报战是有多么的厉害,也不知道内部的情报网被渗透成了个筛子,连底裤是什么都被送到了明军军营的桌上,却依旧还做着在北地称王称霸的美梦。
在营地外守着的探子努尔丹和拉布廷也不知道被关在营地里的明军马上就像猛虎出笼一样,要颠覆整个北地,横扫所有部落。还在他们自以为的隐秘之处聊着天,吹着牛,顺便感慨着生活的无聊。
反正明军的大营很少开门,他们在这里观察那么久,仅仅只有少数几次是打开的。而且还是侧门!
这种慢慢养成的习惯,也就变成了麻痹他们感官的毒药。使得他们以为,明军好像会一直安静的待在营地里一样。
直到日头升的有点高了,军营的大门忽然打开。几个骑兵骑着快马,最先从军营里冲了出来。马蹄声产生的震动很快就引起了拉布廷和努尔丹的注意,正待他们疑惑的时候,却发现那几个骑兵好像正吵着他们而来。
“该死,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努尔丹骂着,
“快走!”拉布廷却已向着拉布廷的右腿射了一箭。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由着对方拖延一会儿,说不得还能逃出生天。
但他自个儿很快就感受到了腹部钻心的痛疼,却是他射箭时,对方也朝着他射了一箭。
原来两人都打着同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