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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找里美干什么?”

【这个调查员倒是有些意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晓得,里美其实是奶奶的唯一要害。如果让里美见到了奶奶作案的现场,从今往后你恐怕就要跟自己描述的第一个怪诞saygoodbye了】

“哦……”

【这么淡定?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做什么?”

【阻止他们去见里美啊】

“恩……我想想……”

很显然,小洞在把顾醒往歪路上引。顾醒很快警觉起来。

【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智子很快就会找到里美,带着她去对付里美奶奶。这中间会动用怎样的手段,发生怎样的意外,谁都说不好】

【倘使里美在配合调查期间发生了意外,甚至不幸遇难,也有可能的】

【或者,顺藤摸瓜找到你也未尝可知。你确定不要出手?】

【凡是敌人想要达到的目的,我们就要坚决反对。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

【即便这些都没有发生,让里美知道自己的奶奶变成了怪诞,还要亲手去解决奶奶,你不觉得太过残忍了么?】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让智子找不到里美,把风险化解于萌芽状态】

“怎么阻止?”

顾醒道:“给里美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简直是自投罗网。

或者,干脆我自己出马,抢先一步去学校带走里美?风险太高了。你知不知道,这年头哪儿都是监控,随随便便就会被特殊调查课找出来,到最后反而我自己会暴露。”

【你找我啊,我有办法让智子找不到里美,而且是那种神不知鬼不觉的】

“怎么说。”

【我知道某个地方收容着一个名为“遗忘卡片”的怪诞,在卡片上写下人类的名字,然后写下需要她忘记的事情,她就再也想不起那件事了。我可以把那个东西借过来】

“也就是说,”顾醒说道:“可以把乌鸦和智子写在卡片上,让她们忘记去找里美这件事?”

【bingo。你只需在卡片上写下,乌鸦,智子,你们将彻底忘记去找里美调查里美奶奶这件事】

【到那时,卡片会闪过一道蓝色光芒,你写下的文字彻底消失,规则开始发生作用,一切ok!】

“可我听说,乌鸦和智子都是代号,不是真名,也能管用?”

【在遗忘卡片的规则里就可以,不过你要在脑海里想着她们的身份,以免误伤旁人】

【对了,别把卡片拿在手里太久,否则你会连自己叫什么都忘掉的】

“代价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顾醒已经打定主意,决不采纳小洞的意见。

【悟性不错,你已经摸到了命运标价真理的皮毛】

【让我算一算,跟那一位借来遗忘卡片,还要在上面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还是精神力量较强的怪诞调查员——把这些业务打包一下,你拿出一年的寿命来换好了,物美价廉】

一年……这个数目就比较夸张了。果然,了解信息是廉价的,借用怪诞才是奢侈消费。顾醒暗自琢磨着,算是得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对了,那个卡片怪诞会散发很强的精神波动,你借来之后,尽可能不要用肌肤直接接触,否则……我怕你马上就要忘掉借来这张卡片的目的。说不定,连你自己是谁都要忘了……嘿嘿】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他打算再套点话看看。

【还有一种叫做“遗忘发卡”的怪诞,规则更强力,但我恐怕你支付不起那么大的代价】

“恩……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再想下去,智子就要到学校了,到时候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我刚才一直有个疑惑,”

顾醒冷笑道:“按照你说的这么干,是不是太过主动了?干我们这行,难道不是做的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么?用怪诞消除记忆总会留下什么把柄罢?万一被那些调查员发现了……比如,我在卡片上写字,总会留下字迹和指纹的吧?”

顾醒越说,越觉得小洞疑点重重,总是试图把他往沟里带的意思。

他暗中叮嘱自己:拜托,千万要多长个心眼儿啊。

别把愚蠢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你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

像你这种怪物,随时都会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而堕入地狱万劫不复的,顾醒君!

【天地良心啊喂……我不会随便坑雇主的】

【不会有字迹,不会有指纹,甚至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能看到那个卡片,话说你也太过谨慎了】

【再者说,‘遗忘卡片’不是简单的怪诞,等那些调查员意识到有问题再想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会明白它有多可怕了】

【而且,你都不晓得描述者的第一个怪诞有多bug,相信我,要是真没了你会后悔到想吃屎的】

小洞不断写下新的信息,紧接着纸条上出现了一副图案——

一张正方形、巴掌大小的蓝色卡片,散发着一股奇怪的精神波动。

【看到了没有,就是这个卡片,绝对管用,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

“不着急,我再观察观察情况。”

【哎呀……怎么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我想继续看看智子那边的情况。”

【代价三天……你可急死我了】

“对了,我之前就想问你,”

顾醒忽然想到什么,“我支付的是从别人身上夺取的寿命,为什么总是感觉像是从自己身上夺走的一样?”

【哦,我之前没有告诉你么?忘了忘了,那些寿命,作为怪诞降临现实的奖励,已经完全属于你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随便都能活过一百岁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你以后不打算跟我做买卖了吗】

“等等,”顾醒又道:“我还有个问题。”

【又怎么了】

“我和你交易的时候,每次支付的是我本来的寿命,还是那些死人的寿命?”

【有区别么?】

“我警告你,”

顾醒的脸色忽然很严肃,

“别跟我耍心机,我自己的寿命和别人转移给我的绝对是有区别的。以后,凡是我支付寿命的情况,只能从那些转移来的寿命当中扣除,这一条要加在我们的交易规则中。否则,我就用混凝土把你堵死,你就等着永远不见天日罢。”

【别这么敏感……话说,除了你描述里美奶奶的那一次,我一直扣的都是转移来的寿命哦。这一点,你只要细心一点,就可以察觉到的——扣你自己的生命,会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老化,扣别人的嘛,只会感到精神层面的虚弱。就是这样】

顾醒回想几次扣除寿命的状况,确实如同小洞所言。他心里略微踏实一些,说道:

“我要继续看直播,看看智子的状况。”

【黎都市警察本部特殊调查课调查员助理智子乘坐专车,正在前往一所名叫湘南的公立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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