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头!那是我弟妹,你不要动歪脑筋,她要是折了一根头发,一定饶不了你!”
“我……呜……唔唔唔……”
地上的孙二挣扎得更凶,直到被揍得奄奄一息。
王大头出了屋。
一同出来的男人“嘿嘿”笑。
“大哥,那小娘子确实有几分姿色。”
王大头抬手就是一巴掌:“传我话下去,谁敢动那娘们一根头发,我他么弄死他!”
“知,知道了……大哥,难道,你也瞧上了那小娘子?”
“瞧样子还是个青头娘们,过两日送给贾县令去!”
“原来是这样……可是,顶包的是孙大,孙二要是知道了这茬,孙大还愿意去当替死鬼吗?”
抬手。
又一大嘴巴子。
“蠢货!等孙大一走,孙二那几个给我……”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再问:“那个人,醒了吗?”
回话的男人一边捂着脸,一边愁眉苦脸说道:“醒是醒了,就是牛脾气,倔得很,说什么都不听,闹着要见那两个。”
“你说了吗?”
“没,没有,哪里敢说,我怕给他一拳打死咯。”
王大头朝着最边上一处破烂屋子去。
只是轻轻一推,门板“嘎嘎”作响。
里面的人一瞧见他,立马扭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唔唔”声响,顿时,整个房子仿佛都晃动起来。
门板破旧。
好像随时都要垮掉。
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
这挣扎的阵势,跟前面那孙二可一点儿不同。
“再拿根绳子来。”
随即有人取了粗麻绳来,准备在被捆柱子上的男人身上,再捆一根绳子,可那人一靠近,被捆住的男人当即一脚猛踹。
王大头的手下被踹出屋。
王大头嘴中“呲”一下。
让其他人出去,他就在门口站着。
“壮汉,谈谈,怎么样?”
“再怎么挣扎都没有意义,你注定是我砧板上的鱼,要不要剁成肉泥,就要看你的表现。”
男人停止挣扎。
王大头上前拉出塞男人口中的麻布。
立刻是冲天一嗓门:“天杀的!他们在哪儿?!”
王大头退回门口,冷眼视之。
“如果不是看你身手不凡,早将你三刀六洞,偿我三个兄弟的命!”
“哼!我张五黑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但随我一起二人,孤儿寡母,你须将他们放了!匪头子,天道有轮回,什么钱财你都赚,当心不得好死!!!”
…………
…………
天际翻出一丝鱼肚白。
林子里一阵窸窣,一簇茂密的草丛里动了动。
一个男人打了个哈切,睡眼朦胧的走到草丛前,刚解开裤腰带。
突然,草丛里冒出一只拳头。
男人倒地。
他被迅速拖进草丛之中。
“没错,这个就是王大头的人!王家寨子,就在那边!大姨姐,我们快去救人吧!”
“等等。”她赶紧拽住要窜出去的孙小猴:“来之前说好了,听我指令,别瞎折腾。”
摁住了孙小猴,退回去,来到李砚和越风所在的地方。
“就在那边。”
越风说道:“你们就在这里,我会把她带出来。”
最好的时间是夜里,乌漆嘛黑的时候,越风方便救芳草和小路子出来,无奈山路难走,等他们到达王家寨,已经快到日出时。
“不,不救她。”
“你说什么?”
“找到王大头,挟持王大头。”
“为什么?”越风立马表现出不乐意。
她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孙小猴:“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你愿意看见他成为孤儿吗?他已经没爹没娘,再没了兄长……越风,你好狠的心呐!”
越风转过脸去。
李砚说道:“你们留下,人一过来,立马离开。”
李砚指的是她和孙小猴。
“不行!公子,你不能去。放心,一群宵小之辈,越风完全能应付,等那些人出来,你们先行离开,可去南浔,我会赶上来。”
两人还是一起去了。
等他俩走远,她才和孙小猴慢慢靠近王家寨外围的篱笆。
王家寨背靠山壁。
左右前侧被篱笆围起来,正中间是进出口,有个半米高的护栏。
篱笆有一人多高,从外面看,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有贴在竹片上细看,才能透过这缝隙注意到里面。
十几栋房,瞧着比孙家那些风雨欲倒的屋子好太多,时间尚早,里面静悄悄的,而门口护栏后放哨的男人,却鼾声阵阵。
“那儿!”孙小猴低声道。
她赶紧把视线转过去。
“砰——”
一声巨响。
寨子正中最高一间木屋的门板飞了。
随着门板,还有一道黑影。
一个男人重重落地,掀起阵阵尘土。
紧着,另一个身影闪身而出。
光亮一闪。
越风的长刀刺向地上的男人。
孙小猴跳起来喊了句:“王大头!”
与此同时,王大头一个就地旋风转,再加上鲤鱼打挺。
竟从越风刀下逃出。
未曾恋战。
王大头立即跑向寨子角落。
要逃?
偏偏这个时候。
离此不远处,她看见刚拉开门的李砚,朝前一步,露出他身后的小路子和芳草。
却不凑巧。
整个王家寨已经在此时苏醒。
瞬间,李砚三人周围已冲出七八人。
又是“砰”一声巨响。
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到寨子角落。
砸飞的木板。
碎烂的木渣。
以及,坠地的……越风。
越风的剑,落在三四步以外的地方。
“打死他,快点!”
王大头出现在没有门板的屋口,他的前面则是另外一个男人。
糟糕!
遇见个高手!
她赶快放下背上的竹篓子:“都拿出来,快点!”
从篓子里拿出五六个陶罐子。
动作十分小心。
“火折子!”
一接过火折子,立刻点上手中罐子口上的湿布——燃了,再点燃另外一个。
“小猴子,记住,情况不对,立马撤退!”
一手抱着一个罐子,起身,冲向寨子门口。
对准护栏,手中一个罐子砸地。
罐子一摔。
她却干瞪眼。
怎么没燃?
护栏后的男人举起刀来。
其实,两人离得很近。
眼瞅着大刀即将落下。
没办法,只能赌一把。
刀落到头上之前,剩下那个罐子砸到前面的破罐子上。
轰——
眼前一片火光!
寨子两侧是易燃的竹片,瞬间,火势顺着篱笆而去,像极了一只要迅速吞噬整个王家寨的喷火猛兽!
“遭……”
放哨人口中的“火”字还没喊出,他已捂住自己鲜血直流的眼,晃晃悠悠倒地。
“我去救我哥!”手里拿着个弹弓的孙小猴,一窜,跨跳过护栏。
仅剩她一个。
哎。
只好赶快回去拿其他油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