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李砚在内,进入裂缝后晕倒的几人,每人都表示去了“深渊”或“地狱”,里面是各种恐怖的场景,他们在奋力挣扎,却又深深的无能为力。
富泰更是害怕极了的模样:“我说吧,真不能进去!”
几人暂且相互搀扶着离开那个地方。
回到原本待着的地方。
一冷静下来,个个面如死灰。
上不去。
下不去。
前后没有出路。
没有吃食,没有水源。
光线昏暗,夜里冰冷刺骨。
完了。
有人开始抱怨:“明明好好地,咱们……咱们非得来这里一趟?”
“就是。干嘛非得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反而把自个儿的小名搭进去。”
“嘘……别说了。”
“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别说这些丧气话。等天明,我们再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我再爬一次,我们来的时候,我往下看过,地面距崖底应该不会太远。”
“可我们爬了那么久,根本没有个尽头!”
“明日再说。”
听着大家的话,她只是闭着眼,继续躺着不动。
前后的经过,她已经梳理一遍。
从马王场到库勒。
徒步到裂缝地带。
富泰告诉他们,看看就是,别有非分之想,就在此时,一束光落到裂缝里,像是打开了房间的灯源的开关,瞬间,他们看清了崖壁上的猫眼石。
于是……产生了某些念头。
随即,整个人以玄幻的方式,倾倒,坠落。
醒来的时候就在裂缝底部。
在这里不能大声说话,不能有大的动静,不然,会导致地震。
裂缝真的在震动。
脚底下似乎有一只沉睡的怪物。
夜里的裂缝低谷,还有阵阵寒气,冰冷,凛冽,阵阵刺骨的凉意。
再然后就是发现了一端的狭窄缝道。
他们进去了,没能找到尽头,也没有找到出口。
在第二次进去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幻觉再次产生。
地狱?
只是幻觉而已。
而之所以是“地狱”这个主题,据她猜测,应该同富泰的话有关——在此之前,他对他们进行了心理暗示。
不能去库勒草场。
不能有非分之想。
不能进入通往地狱的深渊。
她撑开眼,转过身,看了眼富泰,他正缩成一团睡着。
他没睡着,一阵一阵的洗鼻子,隔了会儿又起身活动活动。
夜里。
冻得难受。
半夜。
掐着点,起来了。
“你扶我起来。”用好着的那腿,踹了下富泰,富泰反转身过去。
“富泰?”
“我好不容易睡着。”
富泰不搭理她。
她只好自己支撑着起来。
刚刚坐起来,还没撑着站起来,有人扶住了她。
李砚轻声问道:“你可是要……去方便下?”
都没水喝。
还能方便什么?
脱水状态下的众人,跟十分不新鲜的橘子一样。
“我要去那个狭道。”
“可……会有危险。”
“里面有让我们产生幻觉的东西。这里的昼夜有温差,但不应该如此大,白日里温度上升,能闻到一股气味,味道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我觉得产生幻觉的东西就在里面。”
“那我喊两人,在门口守着。”
李砚的意思是在他俩身上系根绳子,狭道的外侧,守着俩人,时不时拉上一下绳子,要是里面的人没事,就可以抖动绳子以回应,要是里面的人没有回忆,外面的人就拉绳子。
如此一来,能够保证外面人的安全。
就算他俩在里面再次陷入幻境,也能极快离开那个地方。
没毛病。
但此时把睡着的人,喊醒,感觉太折腾人了些。
她摇头,一边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小瓶来,抹在一块面巾上。
刺鼻的气味一下子散开。
她用面巾捂住口鼻,再示意李砚去解富泰的腰带。
“你在外面拉着我。”
“我同你一路。”
“不用,我又不是缺了一条腿。”
她一个人也能进去。
只是遇见意外,不方便逃走而已。
只是慢慢的挪动,倒也没什么关系。
只可惜没有电筒,只有一个火折子,吹一吹,还能亮,但光线还是太微弱。
想了一阵。
只好把双肩包里除跌打酒外,唯一的液体拿出来,一瓶高度酒,她留着备用的,万一皮肤出现伤口,她可以消个毒什么的。
找了根木棍子,用布巾缠住,浇了酒,试着用火折子去点燃。
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是点燃了火。
火把出现了。
在李砚系好她身上的绳子后,她举着火把往里去。
她没走几步。
身后有脚步声。
李砚跟着进来了:“我陪你。”
跌打酒面巾,一分为二。
李砚背着她。
她一边举着火把,一手捂住自己的面巾。
狭道外面的高度比较低,有个逐渐降低的过程,再最低的地方,需要李砚放下她,两人慢慢移动,直到进入狭道的深处。
其实,也不算深处。
前后不过十来米。
往里进去,她觉得没有压迫感,或者闷的感觉——这说明这条狭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滴……”
“滴……滴……滴……”
她听见了滴水声。
“你听见没有?”
李砚隔了会儿才“嗯”了一声。
“再往里面去点?”
李砚背着她继续前行。
氧气的含量还足。
火把没有熄灭。
又走了十来米。
四周的空气感觉潮湿起来,水滴声更加的明显。
“等等,那边。”
去了一个角落,火把一照,岩壁看不出,但用手一摸,能够明显感觉到湿润感。
继续前行。
走了几步。
水声更加明显,那是铲铲小河。
“你们来时有发现吗?”
“不。往前走,有一个沟渠,我们就没再进去。”
再次来到这个沟渠,眼前却是一条浅浅的水沟。
李砚肯定说道:“真是一道沟,大概有那么宽,里面没有水。”
他指了指位置,比划了宽度。
他们就是从这里原路返回。
白日里这里是一道凹陷,夜里,这里竟然有了流水。
奇怪吗?
或许并不奇怪。
而让她感到奇怪的并不是在夜里出现的水沟,她的目光落在水沟后面一处岩壁之上。
光线昏暗。
但她就是觉得那里有东西。
“那里……你们先前来的时候,注意到有东西吗?”
“没有。”
前面他们来的时候,只是几个火折子,行动缓慢不说,光线十分昏暗,哪里能发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