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咎心头感激,道:“谢谢学长,确实口渴得紧。”
长道依然未抬头,道:“好,桌上有水,口渴了便去倒些喝。”
易无咎:“……”
长道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盯着易无咎,道:“很难受,动不了?”
易无咎点点头。
长道的脸色变得很严肃,道:“这便是拿命来逞能的下场。”
易无咎道:“我不想逞能,但是我更不想输。”
长道道:“每个人都有输的时候。输并不可怕,怕输,这才可怕。”
易无咎道:“可是我能赢。”
长道厉声道:“我要你记住,你没有赢。这一次你能活着,只因为你身在书院。否则你就算赢了,但是你的命却丢了。你若连命都已丢掉,赢,还有什么意义?”
易无咎默然。
长道脸色略微和缓,叹道:“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可能。生命,才是你可依仗的唯一本钱。我希望你从此以后,牢牢记得我这句话。”
易无咎垂首道:“谢谢师兄,我一定会牢牢记得。”
长道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易无咎,道:“你的战斗智慧,便是慕容傲天和丁建墨,也大为惊艳。”
易无咎疑惑问道:“丁建墨?”
长道道:“武院修元疯子之一,大学十大高手中仅次于慕容傲天的存在。”
易无咎道:“他们也在?”
长道颔首道:“不错,他们在,我也在。”
“不错,他们都在,我也在。”门外忽然传来娇媚的声音,接着传来吃吃的笑声。
这笑声就像猫的爪子,挠得人浑身直痒痒,一直痒到心窝子里。
一阵浓烈的香气从门外飘进来,像火焰一样奔放。
易无咎瞳孔放大,他看见一条长长的腿轻巧迈进门槛。一个红衣女人,像一团火燃烧进了屋子。
长道叹道:“红艳妮,你来干什么?”
红艳妮吃吃笑道:“我想,我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长道道:“你不必帮忙,因为该吃的苦头,他一定要吃够。因为苦头若吃得不够,好不容易得来的教训便会很容易忘记。”
红艳妮走过来,手指似有意似无意拂过易无咎的手臂,眼波水盈盈地似乎要滴出水来,轻声道:“如此棒的小伙子,宠着还来不及,你怎么舍得让他吃苦头?”
长道不得不走过来,隔在她和易无咎中间,叹道:“你不上课么,你快走吧。”
红艳妮吃吃笑道:“你赶我走,你怕我吃了他?”
长道苦笑道:“他还小,这点肉塞牙缝都不够,你实在不必吃他。”
红艳妮笑得花枝乱颤,道:“我未必吃得了他,因为他用分身诱敌的时候,我居然没有看出来。”
长道淡淡道:“我若说我也没看出来,你信不信?”
红艳妮美眸终于露出一丝惊色,道:“我本不相信,但是你似乎从未说过谎。如果连你都看不出来,慕容傲天也未必能看出来。”
长道微笑道:“所以,他拂袖而去了。”
红艳妮道:“他先用分身诱敌,然后又用本体诱敌,这计中计,更是出乎我意外。”
她的纤纤玉指,已忍不住又探向易无咎。只不过长道微微侧了一步,本该摸着易无咎的手指,便轻轻地拂过了长道的胸膛。
红艳妮忽然又吃吃笑起来,就像猫爪子挠痒一样的笑起来。
长道叹道:“我也很意外。”
红艳妮贝齿轻轻咬着红唇,媚声道:“我更意外。”
长道怔了怔,道:“意外什么?”
红艳妮指着他的胸膛,笑道:“意外这里,你这里意外的结实呢!”
长道板起了脸,道:“出去,请出去。”
红艳妮居然挺起了胸膛,道:“我偏不出去,有本事你推我出去,无论推哪里都行。”她高高扬起了头,丰满红唇娇艳欲滴。
长道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有哪里不明白,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红艳妮忽然满脸幽怨,幽幽叹道:“你讨厌我,你希望我快点离开,是不是?”
长道也叹道:“是,我们最好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红艳妮忽然面泛红霞,吃吃道:“有些事快不得……”
长道不得不打断了她,道:“你若再胡闹,我便走了。”
红艳妮笑道:“你若走,我和你学弟岂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长道不得不又打断了她,道:“我若走,我师父便会来,我师父若没来,我师伯一定会来。”
红艳妮终于一本正经,问道:“就算易无咎用计中计,也不可能真正打败罗定玉。我不明白,罗定玉明明还有一战之力,却为何会认输?”
长道正色道:“我也不明白。”
红艳妮盯着他,缓缓问道:“你真的不明白?”
长道微叹道:“若连你都不明白,我怎么可能明白?”
红艳妮咬着嘴唇,轻轻道:“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么?在大学,若连慕容傲天都不明白的事,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明白,但是你除外。因为就算慕容傲天不明白,你也许仍然明白。”
长道道:“只可惜,这一次我真的不明白。我不可能什么都明白,因为就连我的老师和师伯,至今仍有许多事看不透,不明白。”
红艳妮喃喃道:“可惜,可惜,也许只有这小弟弟自己才明白。”
易无咎道:“抱歉,我不是小弟弟。”
红艳妮眼波流动,飞了易无咎一眼,声音忽然变得又娇又媚,道:“哦,原来不是小弟弟,而是大弟弟。很大么,让大姐姐我看看。”
长道不禁扶额叹息道:“红艳妮,神院太穷,没有鸾车。既然无车可上,请你步行离开。”
红艳妮又飞了长道一眼,媚声道:“我早知神院抠门,所以已从丹院带了车来。你知道,能坐车的时候,我绝不会走路。”
易无咎浑身一震,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了一个人。
他想得太入神,忘记了自己仍直直盯着红艳妮,一眨也不眨。
红艳妮晕生两颊,居然微微垂下狐狸一般的眸子,纤手轻轻捋起一缕长丝,娇羞无限的说道:“小弟弟,你为何,你为何如此盯着姐姐看?莫非,莫非你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