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成瑜颔首道:“不错,如果他成为自己人,大学前五的高手,就有四位是自己人。剩下一个莫勇……”他忽然嘿嘿冷笑道:“莫家一向中立,莫勇虽然不会帮我们,却也绝对不会坏我们的事。”
罗定玉的眸子发亮,沉吟道:“屯蒙书院的学生,未来必定成为帝国之栋梁,所以,我们若掌握了武院,便掌握了帝国的未来。”
南宫成瑜道:“所以,大学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接下来我们还要拉拢元龙玉,还要收服暮雪城。”
罗定玉道:“你不要忘记,上官世家一向与二皇子交好,上官啸天会同意?”
南宫成瑜眼中掠过一抹杀气,淡淡道:“我希望他最好不要同意,因为他若不同意,我正好可以杀了他。我若杀了他,收服暮雪城便已没有障碍。”
罗定玉道:“你也不要忘记,易无咎与暮雪城渊源极深,他会答应与南宫世家联手么?”
南宫成瑜冷笑道:“蝼蚁而已,我正好也可以杀了他。暮雪城与十四皇子有些香火情,都曾因皇帝的私生女而受牵连。我们只需动之以情,晓之以利,绝对有机会收服他们。”
他看起来很自信。只可惜他忘记了,做人还是不要过于自信为好,因为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
自信若过了头,往往便是自负。
红艳妮娇笑道:“只是那小公主元龙玉骄傲得紧,未必便好拉拢。”
南宫成瑜微微一笑,轻轻托起她欺霜赛雪的下巴,道:“对别人来说,也许很难,但对大皇子来说,也许很简单。因为元龙玉,是大皇子抱着长大的。”
红艳妮眼神迷离,呼吸凌乱,喘息道:“只是我们若公然拉帮结派,书院高层会袖手旁观?”
南宫成瑜呵呵笑道:“你可知,南宫世家被灭族,我为何却能活下来?慕容世家被贬为庶民杂役,慕容傲天为何却能幸免?”
红艳妮喘息着微微摇头。
南宫成瑜道:“只因帝王将相以无边疆域为棋盘,对弈,流血,厮杀,既分胜负,亦分生死,而皇族子孙与高门望族的膏粱子弟,则以书院为棋盘,阴谋诡计,博弈争胜。未来帝国的权柄,只在这里便已初现端倪。所以书院是另一个名利场,我们不会被牵连,我们才是帝国的未来。”
“既然如此,大皇子和十四皇子为何被贬?”红艳妮道。
南宫成瑜叹道:“因为他们越界了,那里并非他们的棋盘,只有这里,才是他们奠定根基的战场。所以我们只要守规矩,不越界,在这里绝对没有人阻止我们。”
罗定玉神秘一笑,忽然压低声音,插话道:“八位院长,有没有我们自己人?”
南宫成瑜盯着他,只是嘿嘿冷笑,不说话。
罗定玉双眼闪闪发亮,道:“有,是不是?”
南宫成瑜冷冷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罗定玉一愣,道:“我不懂。”
南宫成瑜道:“谁是皇帝,他们便拥护谁。但即便当今皇帝,也未必能节制他们,因为他们要守护的,是这广袤无垠的疆土,而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方势力。这么说,你可懂?”
罗定玉道:“我懂,他们不在意朝野权力的更替,他们只在意帝国局势的安危。”
南宫成瑜道:“不错,只要国不乱,民不反,他们绝对不会在意金銮殿内是干净还是龌蹉,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个人是帝王还是畜生。”
他低下头,温柔地望着红艳妮,道:“红叶,你查到些什么?”
红艳妮眼若春水,娇声道:“少爷,只要听到你唤红叶,我便,我便……”她忽然微微仰起头,撅起了红唇。
南宫成瑜轻拍她挺翘的臀部,轻笑道:“我已知道,你一定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红艳妮扭着腰肢,娇嗔道:“我不来了,少爷,奴家什么都瞒不过你。”
南宫成瑜道:“大学四院,若说能让我稍微感到棘手的,慕容傲天之外,只有长道。这些日子,你到神院走勤一些。这个长道若能成为你的幕下之宾,便已相当于整个神院归我所有了。你懂。”
红艳妮似呢喃,似呻吟,在南宫成瑜耳边轻轻道:“奴家不懂,奴家只有少爷,奴家只要少爷。”
南宫成瑜轻轻一笑,忽然搂住她的腰肢,人已如轻烟般消失。
易无咎躺在青草地上晒太阳。
神院的茅草屋很矮小,青草地很多,各色野花像梦一样开得正旺。
蝴蝶和蜜蜂飞来飞去,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一朵小小的花在枝头摇曳,投射一片淡淡的影子,一会停在眼睛这边,一会停在眼睛那边。易无咎微闭的眼睛,于是一会明一会暗。
他觉得这样很有趣。
所以,他明明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就像猫踩过草地一样轻,但却没睁开眼睛。
这几日,红艳妮来得很勤。易无咎觉得她很香,很软,也很美,但是也很烦。因为她总是喜欢往他身上蹭,喜欢用手摸他的胸膛,摸他的手臂。
她的手很温暖,很柔软,这样的手本该很讨人喜欢,但是易无咎不喜欢。她说的话总是奇奇怪怪,好像是字面意思,好像又不完全是字面意思,他也很不喜欢。
这女人经常不约而至,还经常未经允许蹭他,摸他,易无咎认为她很没有礼貌。
对于没有礼貌的人,易无咎一向缺少耐心。所以他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
他的眼睛本来正对着阳光。眼睑于是暖暖的,眼前是半透明的粉红色,似乎能看到细细的血管和流动的血液。
当他翻过身,眼前便变成冰凉的蓝色,情绪似乎也变得有些冰冷。
他决定不搭理她。无论这女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作声。
“你喝酒不喝酒?窖藏二十八年的二锅头,香醇凛冽,我很少喝到这么好的酒。”来人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道。
易无咎翻身坐了起来,睁开眼睛,道:“谢谢你,我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