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咎听得懵懵懂懂。小衣却是嘿嘿讪笑起来,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抱歉,一时激动搞错对象了。我马上改正。”
原来这只小鸟属于那种雁过拔毛的主,即使在帮人疗伤的紧要关头,她依然记得要多捞好处,而且是可着劲能捞多少就捞多少。
言毕,一股灼热到极致的元阳之气经任督二脉,沿手三阳经冲入乾勿用体内。
倒霉的易无咎猝不及防,惊天动地惨叫一声,全身被灼烧得滋滋冒烟。淡金色的元阳之气所过之处,那略显粘稠的金体元气仿佛活了过来,如大江激流飞速在经脉内流转。乾勿用的躯体急剧颤抖,体内所有经脉、筋骨、脏腑,密集渗出点点滴滴乳白色的元阴之气,甫与经脉内汹涌冲击的元阳之气接触,便化作淡白色的元气,无声无息融入那如实质存在的金体元气之中,眨眼消失不见。
洞中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多久,乾勿用体内的元阴之气稀少得几乎不见,但是残余的顽固元阴之气却盘踞体内,无法根除。
点点滴滴冰寒的元阴之气如有意识般避开元阳之气,丝丝缕缕流入丹田沉积压实,渐渐沉积到一颗绿豆大小。当乾勿用体内元气流转六十四周天之后,这由元阴之气凝结的黑点已变成蚕豆大小,并且开始追根溯源,沿着元阳之气的来路逆流而上,悍然冲入易无咎体内,向虚无丹田的纯阳鱼所在之处冲去。
小衣惊慌尖叫道:“这是什么鬼?”啊呜一口,她已将纯阳鱼吞落肚中,居然以身体为屏障,强行隔开纯阳鱼与入侵的元阴之气。
这纯阳鱼本属天地间最不稳定的一缕气机,一旦被入侵的元阴之气强行冲散,绝对是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大概因吸收了小衣的元阴之气,玄黑色的元阴之气在虚无空寂的丹田内竟没立刻消失,而是倏然散逸,像薄膜一样包裹住小衣神魂,不屈不挠地向她体内渗透。这元阴之气出于本能,竟然打算强行化解它最大的威胁纯阳鱼。
小衣再度大叫一声,眼睁睁瞧着元阴之气渗透进来,一点点地蚕食纯阳鱼的形体。她急得五内俱焚,却是无能为力。
而易无咎对危险却是一无所知,只是一如既往地引导元阳之气冲入乾勿用身体。
“丫头莫慌,这股元阴之气由我来对付,你专心协助小友即可。这元阴之气虽然凶恶,但其根在我体内,你若专心损它根基,便可乱它方寸。有我从旁镇压,自是无患。”无可奈何之际,乾勿用的苍老声音传来。
言语间,白得耀眼的金元气从乾勿用经脉冲出,经手掌接触处进入易无咎体内。
一股和暖如春日、萧杀若秋风的庞大元气急速冲入经脉,须臾撞入丹田。这元气只要接触到虚无丹田,便即化作虚无。
“咦,小友这经脉……令人刮目相看啊。”乾勿用惊叹出声。
心念动处,金体元气不再强行进入虚无丹田,而是盘踞在经脉之中,阻断黑色元阴之气向丹田的入侵。
随着金体元气进入体内,黑色元阴之气感受到危险,黑光大盛,再度收缩成一团潜入易无咎体内角落,却仍分化出一道黑气锲而不舍冲向纯阳鱼。
小衣体内,纯阳鱼鱼嘴微微翕张,射出一道元阳之气,将丹田外光彩夺目的金体元气融入些许,带入丹田与那黑色元阴之气中和,化为无属性的元气。一时间,纯阳鱼气机再度变得强盛,其形态不仅没有因黑气而消融,反而变得凝实了许多。
小衣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肚,再次专心引导元阳之气在乾勿用体内做大周天循环。
那颗蚕豆大小的黑点如剥洋葱一般被层层剥落,很快变得只有绿豆大小,而体内那零散如星的元阴之气也已被元阳之气中和得所剩无几。
只是,这仅存的元阴之气却最为顽固。它们落地生根,似已与乾勿用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小衣引导元阳之气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却无法撼动这残存的元阴之气分毫。
“小友小心,接下来我将燃烧元气。体内元气尽,则元阴之气尽。”乾勿用的声音传入耳中。
“轰”,汹涌澎湃的金体元气剧烈波动,沸腾如开水,须臾蒸腾如火焰。元气火焰所及,血肉被燃烧至虚无。“吱吱吱”,凄厉声音传来,那顽固盘踞的元阴之气化作袅袅轻烟,消弭于天地间。
元气火焰所过之处,如跗骨之蛆驱之不尽的黑色元阴之气纷纷逃逸,如飞蛾扑火一般,争先恐后向经脉冲来,纷纷与元阳之气撞个正着,两相中和,化为无属性元气。
小衣大喜,飞速引导元阳之气在乾勿用体内行走一个周天,重新回归易无咎体内,无数黑色元阴之气也已汇成墨黑一线紧随而来,霎时冲入虚无丹田。
小衣早有准备,以元阳之气引入金体元气,无限中和这些黑色元阴之气。
此后,治疗过程变得稳定而顺利。小衣神色轻松许多,竟能再次分出心神,将纯阳鱼的元阳之气分化为两缕,一缕固守丹田,一缕进入乾勿用体内,连续游走周天经脉。在乾勿用强大金元气的支援下,不断驱赶和化解附体的黑色元阴之气。
仅从外表看,乾勿用的状况却是不容乐观。化作人形的老龙全身千疮百孔,体无完肤。金色的龙血喷洒而出,沿石台汩汩流入湖中。
湖面那层薄冰早已不知何时消融,却滚滚如开水沸腾。金色龙血淌入湖水,嗤嗤作响。一些鱼类沾染了龙血,顷刻灰飞烟灭。融入龙血的湖水荡漾开去,湖畔诸多元兽纷纷抬头,目露惊喜之色。
一些实力强大的元兽早已凌空飞渡,将那蕴有龙族残血的湖水鲸吞落肚,霎时间飞沙走石,波浪滔天,元兽气息瞬间变得强横无匹。
龙族长老的此番度厄,倒成了一些元兽进化的天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