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文有些郁闷,“小姐,你怎么骂人呢?”
还是笑着在骂他!
“我看小姐也不像是素质很差的,怎么……连“你大爷”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你太爷?
你大爷?
宝正怔了怔后,有些错愕的问:“是我的普通话讲得不太标准吗?”
李念文一怔,丈二摸不清头脑,“啊?”
难道是他听错了?
宝正说:“我说他是你太爷,太阳的太,不是大人的大。”
李念文吐槽:“这位叔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我太爷呢,我太爷在山上。”
“山、山上……”
发觉这小屁孩也没有说错,宝正朝一旁的李文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没说话了。
李文文也一脸尴尬。
确实这位后孙的太爷已经埋在山上了,但他是太太太爷!
这时亭子里的警员对宝正毕恭毕敬道:“这位小姐,我们张队有请,里面请。”
李念文回复对方:“我们认识,我带小姐进去找张队吧。”
几分钟后,宝正和李文已经坐在张君河办公室内的茶几边。
李念文一边给二人倒茶,一边说:“小姐,我们张队刚去审讯室办点事,马上就回来了。”
宝正:“没事,我们不着急,可以等。”
倒完茶,李念文就在二人身边坐下了。
一坐下,又发现这位大叔眼神深深的望着自己,有种在看自己孩子的感觉。
李念文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后,心里纳闷道:“真奇怪,这位叔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办公室的门没关,外面传进来骚动声:
“给我老实点。”
宝正往外瞥了眼,看到了一个双手被铐的年轻人,被警察摁在了座位上。
是个染着黄色头发,戴着耳钉的年轻男人。
黄毛被摁坐下后,那名警察就坐到桌子对面,开始录口供。
李念文见宝正在盯着外面那个黄毛看,就笑了笑,解释:
“这种精神小伙,局子里天天来几个,很正常,小姐不用为此大惊小怪。”
李文随口问了句:“那个小伙子犯了什事?”
李念文:“不是抢劫就是盗窃,要么打架斗殴飙车,总有一条。”
这时,张君河回来了,凝重的神色在看到宝正的刹那,已换上一副笑脸,
“不好意思宝小姐,让你久等了。”
宝正笑道:“刚坐下,也没等多久,倒是我来的应该不是时候,有耽误到张队的工作吗?”
张队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说着,他扭头吩咐李念文:“你去审讯室继续盯一下。”
李念文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张君河把头转过来,这才发现李文的长相,跟李念文有七八分相似。
他眼中掠过一抹惊讶,随即开口询问:“宝小姐,这位先生是?”
宝正微笑介绍,“这我大哥。”
大哥?看着也不像啊,而且兄妹俩的年纪,应该有十岁左右之差吧?
李文没多想,爽朗一笑后,说:“还别说,刚我差点以为这位先生是我那个下属的堂哥表哥什么的,长得很像。”
宝正笑笑,“我也发现了。”
李文直系后辈来的,不像才怪。
之后闲聊了会,办公室外面的办公大厅出现了一抹匆忙的女人身影。
李文喝茶间无意一瞥,就瞥到了那个女人。
尽管只是看到女人的一个侧脸,但已经让他移不开视线了,心头更是咯噔的抽了一下。
那个女人三十出头,扮相知性淑女。
一出现就是着急询问那个正在审黄毛的警察,
“警官,怎么样?问出来东西藏在哪了吗?”
对方说:“女士,你别着急,我正在问,一定让他把赃物藏放的地点交代出来。”
女人急道:“拜托你了警官,一定让他把抢走我的那个包找回来,里面有一份u盘很重要的,不能丢。”
警员安抚说:“好的女士,你别着急,你先在旁边坐一会,他交代了我们马上给你说。对了女士,您做完口供了吗?”
女人点点头。
“好,那您先坐一下,我继续给这个人录口供。”
李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眸,紧紧锁定着外面那个女人的背影。
仅仅是一个侧脸,他都认出来,那是他妻子——念文。
觉察到李文的不对劲,宝正顺着李文的视线望向办公室外面。
正当这时,外面的女人转过身,正脸完全映入了她眼中。
宝正眼中掠过讶异,心道:“居然是她!”
没想到,这都还不用她丈夫出面介绍,今天丈夫的表姐和李文就先认识了。
张君河这会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眼睛微亮,马上站了起来,“二位,先失陪一下。”
旋即去打开办公室这面透明的门,走了出来,与那个女人打招呼,“念文?”
念文一脸着急,正在拨打电话,应付u盘丢失的事情。
只是还没有成功拨通,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不禁一惊,不太确定的口吻问:“班长?”
张君河笑了笑,“还记得我,不错。多年未见了,老同学,你一点都没变。”
念文谦虚一笑,“嗳,班长,言过了。对了班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什么,她猛然反应过来:“哦对,听其他同学说过,你可是警校出来,而且当了大队队长,老同学,混得不错哦!”
张君河惭愧一笑,“哪有您这位大慈善家混得好。”
念文是大慈善家,媒体经常公布她的事迹,自然张君河是知道这位女同学的身份的。
这时,李文和宝正从办公室里出来。
当李文走到张君河身侧,与念文不经意间四目相对。
李文深情而炙热的视线,让念文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
被盯久了一点,念文表情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且明显感觉到了耳朵上的烫感。
张君河看到宝正他们出来了,于是分别介绍:“宝小姐,这我老同学。”
“念文,这我朋友和她大哥,今天特意请过来,一起喝喝茶。”
念头朝李文拘谨的回了个头,以示礼貌,“你们好。”
宝正正要回应,这时念文攥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备注是“表弟”
念文对张君河说:“老同学,我先接个电话。”
张君河点点头,“好。”
“喂,少廷。”念文一边接下电话,一边往边上走过去一点。
李文望着妻子的背影,眼眶又通红起来,眼底全是思念。
宝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烦不烦啊你?我说我不知道,忘记了藏放地点,还要我说多少遍?”
这时,边上的黄毛直接没好气的吼那个警员。
张君河闻声,走过去几步,直接不客气的甩了黄毛的脑袋一下,
“怎么说话的?来到我们这里,还想蒙混?给老子好好配合。”
黄毛没有怕这个气场强大,穿便服的男人,“你谁啊?”
给他录口供的警员说:“我们大队长,你说是谁?”
说到这,警员给了张君河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嘴是真硬,什么都不肯透露。”
张君河问:“他犯的什么罪?”
警员瞟了一眼在那边接电话的念文,“抢那位女士的包,那位女士说,包里放着很重要的文件的u盘。”
原来是抢了他同学的包。
张君河冷瞪了一眼,就招手示意手下。
警员起身站到一边。
张君河坐下,冷眸眯起,满是杀意的望着对面的黄毛,“包藏在哪?”
黄毛不惧半分,这时还嚣张地把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态度极其嚣张,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的人追了我一条街,害怕之下把包一扔,我哪里知道扔哪里了,你们想要回来,就派人去找。”
张君河语气冷得没温度,“是不是觉得我们奈何不了你?”
黄毛挑衅:“那你倒是奈何我啊,什么棍棒电棒放着干什么,上,全给我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为民服务的,敢不敢随便对老百姓动手。”
宝正见不得这人如此嚣张。
她拉来一个凳子,在这个黄毛身边坐了下来。
黄毛看到她,轻浮地吹了一个口哨,调戏起来:“嘿,妞,要认识一下吗?”
他发现这个妞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一下,然后唇角就勾起明媚的笑容,
宝正故作怕怕的说:“不敢认识呢,我怕你带我走上歧途,再也回不了头喽。”
黄毛:“只要你敢跟着哥,哥保证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宝正娇娇柔柔的回复:“那我也不能答应你。”
黄毛神色认真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嫁人了呀,我嫁人了还怎么跟你走?”
“去离婚。”
“呵呵呵,”宝正洛洛一笑,娇俏的笑容让黄毛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老公那么优秀,我为什么要为了你跟他离婚?”
“优秀?”黄毛嘴角轻蔑地歪了歪,然后凑近宝正,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哥哥我十八厘米,就不动心?”
宝正也凑近黄毛一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不好意思,我家哥哥与你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毛懵了懵,随即一脸不相信,“虽说你长得很漂亮,但也不能什么话都可以夸大其词吧?”
“哼,爱信不信。”
宝正懒得再搭理这个黄毛,转向张君河,透露了起来:
“张队,这人确实没撒谎,逃跑过程中因为包有些重,影响他逃跑,于是把赃物给丢了,但具体不知道丢在哪,其实是丢到了一处绿化带里。”
她这番话,惊呆了张君河、黄毛,以及边上那个警员。
她这个没有参与案子的人,竟然知道黄毛没有撒谎,还知道脏物丢在绿化带里?
张君河不敢置信,这个女人难道有读心术吗,知道黄毛的心声?
难道还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黄毛把赃物丢在了绿化带里?
上次破那个珠宝盗窃案,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神奇,这一次……直接让他觉得恐怖。
“宝小姐,你说什么?你居然知道赃物在哪?”
警员错愕地补充:“而且还知道赃物所在的具体地点?”
黄毛也满是错愕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撒谎?”
宝正面对三人较大的反应,气定神闲的笑了笑,“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们派人去我说的地方找一下,就能把那个包包找回来了。”
说着,她拿过桌上的纸和笔,写了一个地址,又把包包所在的那个绿化带,用钢笔画了出来。
搞定后,把纸交给张君河,“就是这一处的绿化带,派人去把东西拿回来吧,地址百分百准确的。”
张君河看着画,满腹的震惊。
如果宝小姐说的是真的,那不是证明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而且,还有感知力。
她居然能把案发现场,画出来,还画得很逼真!
“去把包拿回来。”张君河把手上的纸,交给边上的警员。
随后,视线重新落到宝正脸上,不是一般好奇问:“宝小姐,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撒谎?”
此刻,李文心里:“因为我们大人是阎王爷,看别人一眼,就知道这人干过什么了。”
宝正看了黄毛一眼,笑眯眯回复张君河:“张大队长,我学过心理学,这个小子,我刚刚观察过了,没有撒谎那种小动作,小表情,所以我肯定他没有撒谎。”
黄毛朝张君河嘚瑟道:“听到没有警官?这位心理学专家都说我没有撒谎了,你们还不信。”
“那宝小姐又怎么知道,赃物被他丢在绿化带里?”张君河继续好奇问。
黄毛也不禁好奇,等着宝正的解释。
宝正指了指桌上那份口供,分析了起来:“这份口供里不是标了他抢劫过程吗?时间,还有地址,这上面都有。
看到这个地址我就知道在哪了,那个地方,我熟,不是一般熟。
我猜想着,你们追了他一两百米,而这一两百米的路段,只有那个绿化带可以藏东西,其他地方是藏不了的。
你们的人一路追着他跑,都没发现那个包,那铁定是丢路边了。
这小子又没有撒谎的痕迹,那说明只有一种可能,包被他随便丢到了马路边你们看不到的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那个绿化带。
我要不是清楚那里只有一处绿化带是这种草丛覆盖,我也不会那么肯定包被扔在里面。
这小子从抢劫到被逮捕,你们的人追了他差不多两百米,而这两百米内的其他绿化带,都是大树木,只有这一处绿化带,是枝繁叶茂的矮木,
所以,准没错的,被这小子抢了的包,一定丢在我画出来的那个绿化带里。”
听完她这番合理的分析,张君河心中又震惊无比。
之前他觉得这个女人是玄乎的,有未卜先知能力,但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这个女人,完全就是根据仅有的线索展开合理的推断,才得到精准的真相。
张君河拿起桌上的口供看,满脸的震惊之色。
是啊,这份口供上都列出来了很多信息,只是宝小姐什么时候瞥了这上面的信息他都没注意到。
难怪,
难怪宝小姐知道案发地点在哪里,
难怪宝小姐还能把赃物所在的那个绿化带画出来,
那是因为,宝小姐对那一带太熟了!
想不到宝小姐既擅长心理分析,绘画能力又如此强。
关键推理能力,也是一绝。
虽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确实这份缜密的推理能力,已经让宝小姐如同拥有未卜先知能力一样。
这样的人才,不当刑侦人员就可惜了。
张君河放下口供,对宝正投去崇拜敬佩的目光,
“说真的宝小姐,像你这样的推理天才,我们队里非常缺,有兴趣来我们这里上班吗?”
黄毛刚刚听了宝正的那番分析后,这会已经成了宝正的迷弟了。
他戴着手铐的双手举了起来,非常赞同张君河的提议,“我同意,姐,你不当刑警,可惜了,真的,我现在特别崇拜你。”
明明这个女人全程没有参与他的这个抢劫案,但却能在几分钟内破了这个案子。
此乃高人呐!
这种靠能力说话的人,他相当钦佩!
张君河又说:“宝小姐如果有意愿的话,不管小姐什么学历,我都能把小姐弄进我们机关,我是真不想让小姐的能力埋没了。”
宝正感激一笑,婉拒了张君河,“张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没兴趣当刑侦人员。
毕竟我本身也有工作要忙,也结婚了,也不是警校出来,不方便胜任这份工作。
不过,张队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找我,我给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张君河一脸惋惜:“没事,我尊重小姐的决定,很遗憾,没能有机会和小姐成为同事。”
这时,念文结束通话走了过来。
对张君河歉意道:“不好意思老同学,我电话接得有点久了。”
张君河说:“没关系,对了念文,你的包我们警方已经确定了藏放地点了,已经派人去找,你在我们这里再待一会吧,等包送回来,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再回去。”
念文点点头,“好,麻烦了你老同学。”
张君河起身,“不麻烦,先去我办公室里喝杯茶吧?”
说到这,也示意宝正他们,“宝小姐也进去吧?难得邀请到你来我这里一趟,可不能这么快离开了。”
宝正笑笑,“好好干,不走。”
然后跟在张君河身后,进了他办公室。
她本来是想走的,可是今天李文和他妻子以及后孙居然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碰到,这就有意思了。
她想留下来,看看一会会发生些什么有意思的画面。
顺便也给李文争取些时间,跟他妻子认识认识。
进了办公室后,宝正偷偷给了李文一个眼色,然后把她的包放在其中一个凳子上。
茶几边,有三个单人凳子,一条两人坐的长凳。
她和张君河先行坐了两个单人凳,剩下的一个单人凳,被她放包包了。
李文在长凳的一头坐下后,念文瞥到没有其他的单人凳了,便有些拘谨地在李文身边坐下。
宝正给大伙儿倒茶。
倒完后,特意拿起一杯,送到李文和念文的中间,“来,喝茶。”
俩人都以为这茶,是端给自己的,都伸手去接。
因为同时伸手出去接那杯茶,俩人的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瞬间手背被电流袭击了一下似的,念文顿了一下,缩回了手。
她尴尬的看向别处,手无意识地把刘海撩拨到耳后夹着。
平静如水了三十多年的一颗心,此刻跳动异常。
李文拿过上司手中那杯茶,然后双手送到了身旁的女人面前,声音轻柔温和:“给。”
念文受宠若惊。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把茶给自己,赶忙伸手去接过,“谢谢。”
李文唇角微勾,“不客气。”
“张队!张队!”
李念文这时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进来,“审讯室出现了点情况,您快过去看看。”
张君河立马放下茶杯起身。
“三位,先失陪一下。”
“小文,帮我招待好客人。”
匆匆离开前,张君河对宝正他们说了句,又交代了手下。
李念文等上司走后,一脸热情询问大家:“几位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叫人去拿。”
宝正这时起身,问:“小警官,洗手间在哪?我想去个洗手间。”
“出门左拐直走就是了。”
“好的,谢谢。”
回了句,宝正就出去了,特意腾出空间留在里面的“一家三口”。
自从昨天跟李文一起看了生死簿,才发现,李文的儿子长大后,跟李念文一模一样。
可是之后的五代人的长相,没有一个是遗传到李文夫妇俩的长相的。
到了这第六代子孙李念文,长相才跟李文有个七八分相似。
宝正离开后,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死寂。
因为跟这两位客人不是很熟,李念文不知道聊点什么。
上司让他招待好客人,他又不好意思离开。
念文捧着茶杯,时不时地轻抿一口茶水,余光却是始终在注意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活了三十多年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从来对感情不感兴趣的自己,也会对人有心动的时候。
身边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真的很不一样,直勾勾的,却又让她产生不了半点反感的意思。
也不知道……如果她想跟对方交往,对方会不会嫌弃她老?
李文看一眼后孙,又看一眼身旁的妻子,不禁欣慰地勾了勾唇。
五百年了,终于等到了和家人团聚的一天,他心里已无遗憾。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文闲聊了起来,打破办公室里死寂的气氛。
他知道这个后孙叫什么,特意为了打开话题才问的。
李念文好笑地说:“叔,不,大哥,我看你也没有多大,挺多也比我大个十来岁吧?怎么叫我孩子呢?我又不小了。”
李文轻轻笑了笑,像个长辈,很沉稳:“大一轮,也是叔呗。”
李念文笑说:“不不不,大哥你真的很年轻,不是大叔。对了,我叫李念文,木子李的李,思念的念,文凭的文。”
他太奶惊讶出声:“念文?”
居然和她同名,不过,她姓念,不姓李。
李念文点点头,“对,叫念文,姐,我看你这么惊讶,难不成我们同名同姓?”
念文呵呵一笑,“是有点相同。”
“啊?真的?”李念文感兴趣起来,“那姐你叫什么?”
念文大方的透露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念文。”
“嘶”
李念文倒吸了一口气,“这么巧的吗?”
李文这时打趣道:“还有更巧的,我叫李文。”
李念文:“……”
念文:“……”
李文话音一落,后孙和妻子不约而同看向他,一脸惊讶。
李念文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啊大哥?”
李文满脸宠溺望着这位后孙,“真的。”
李念文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又看看女人,一脸不敢置信:“如果是真的,那咱们仨这不是一般的有缘了,怎么也得结拜起来,以后当异性兄妹吧?”
可李念文此刻又怎么会知道,此刻坐在他对面的一男一女,其实是他太太太爷,太太太奶来的。
…
去洗手间是假,找地方打发时间是真的。
宝正无聊的在局子里晃悠,晃着晃着,路过了一审讯室门口。
此时审讯室的门是紧闭的。
宝正刚要走过去,审讯室的门就开了。
张君河面色很差的在跟后面的警员说话,“非的要今天吗?”
一看到过道上的宝正,他愣了下,“宝小姐,你怎么到这里了。”
宝正尴尬一笑,随便找个理由解释:“茶喝得有点多,刚从洗手间出来,这不,想着四处走走,消化一下,张队,我没打扰你工作吧?”
张队:“没有没有。”
这时跟他出来的警员语气凝重道:“上头发话了,今天必须要拿到真实的口供。”
张君河叉起腰,眉头深锁,肉眼可见的烦躁,但尽力在压着,“知道了,你去回复吧。”
警员走开后,宝正问:“张队这是为什么事发愁?有需要帮忙的吗?”
张君河随口聊了起来,“就是有个犯罪嫌疑人老是不配合录口供,上头又非要结果,这不,我都没辙了。”
想到宝正在推理方面的能力,他眼睛一亮,不禁对宝正抱起了希望,“宝小姐对这方面,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宝小姐学过心理学,又擅长推理,或许里面的犯人在宝小姐的审问下,会供出实情?
宝正没打包票,“要是方便,张队可以领我去看看那个犯人,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对方说真话。”
“很方便。”
很快,张君河把宝正带到了审讯室的后台。
后台里,几名警员正在通过透明的玻璃墙,监视着审讯室里的犯人。
张君河走到玻璃窗前,对宝正说:“此人是毒枭身边的眼线,落往网后,就没说过一句真话。
怕露出蛛丝马迹大鱼给跑了,上头急着收网。
但是他不供出背后的人和窝点,我们很难一网打尽。
宝小姐,你擅长心理学,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他放下心里防线?”
宝正没有说话,眼神幽幽的盯着审讯室里的那名犯人。
那犯人的年纪,有四十多出头了,替这个光头。
不多时,宝正已对犯人的记忆了如指掌。
只是,发现犯人记忆中的某一段后,突然皱眉闭眼,用手托住了眉心。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神色痛苦了一下。
张君河看到她的不对劲,担忧了起来,忙问:“宝小姐,怎么了?”
难道是审讯室里的环境,让宝小姐感到压抑,不舒服起来?
缓了缓心神后,宝正睁开眼,“我没事。”
说罢,又盯向了审讯室里的男人,眼神渐渐变得狠厉,暗暗咬起牙齿。
让宝正想不到的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里面的犯人,十年前竟还背负着一条人命。
而那条人命,就是她的手下慕青。
她清楚地在这个犯人的记忆里,看到了这个犯人绑架了年轻时候的周青迟,并见证了慕青为了周青迟,宁愿放弃自己的命。
在一个滂沱大雨的夜晚,慕青好不容易救出周青迟,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里面的人,对周青迟开了一枪。
而慕青之所以中枪,是替周青迟挡枪。
要不是警鸣声传来,那个人还想灭了周青迟活口再走的。
害死慕青的凶手,利用雨夜销毁证据,又在毒枭身边混,这才有命活到今天。
自从在地府上任后,她没有特意去了解过慕青的来历,没想到,慕青竟然就是周青迟已故的男朋友。
今天巧了不是,杀害慕青的真凶遇上她了。
利用记忆,得知了犯人的弱点后,宝正向张君河请示:“让我进去当面问他一些问题吧?我保证,他会乖乖配合你们,交代所有。”
“这不妥,”
张君河解释:“不是我担心他在里面伤害到宝小姐,而是怕有一日此人有机会出去,找你报复。”
宝正唇角微勾,冷笑一记:“他……没机会出去的。”
她看了,此人背负人命,最后被法律制裁了,哪还有机会出去报复她。
就算出得去,他能本事对付她这个阎王爷?
张君河还是不放心,“这样吧,我跟你一起进去,”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墨镜,交给宝正,“把墨镜戴上。”
一分钟后,宝正和张君河进入审讯室。
铁门突然被打开,那道声音,让犯人的心颤了颤。
但很快他敛去了眼底的害怕神色。
他心里坚定,只要他不把大鱼供出来,警方就没办法拿他怎样。
看到身穿红衣却戴着墨镜的女人,犯人瞟了一下,无动于衷。
宝正走到犯人身边,悠悠地转了一圈。
犯人嗤笑:“怎么,逼供不成,想拿美人计来逼我说假话?”
张君河没好气道:“说出来,你可能还有机会为自己减轻一点刑罚,你要再这样拒不配合,以后可没机会为自己翻身了。”
犯人云淡风轻一笑,“警官,我又没做什么,何来翻不了身一说?”
这时,宝正停下脚步,低头凑近犯人,幽幽开口:“你……是不是有个女儿?”
犯人的眸色突然变了一下。
宝正呵呵一笑,接着问:“应该快大学毕业了吧?”
犯人的眸色又是一变。
宝正没理会犯人的表情变化,继续说:“她是不是好喜欢弹钢琴?”
这下,犯人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张君河也看到了犯人的变化。
他不禁蹙眉,心道:“这人有女儿吗?警方调查了好久也没发现有什么亲戚,宝小姐怎么知道?”
宝正这时取下墨镜,笑眯眯地低下头,凑近犯人,一双漂亮的眼睛,非常蛊惑。
犯人这才发现,这个女人,长得是极其漂亮。
但是,此刻这个漂亮的女人,远远不及女儿让他上心。
他慌了,终于舍得放下戒备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女儿?你还控制了我女儿?”
宝正直起身子妩媚一笑,“我有没有控制,不得是你说了算?嗯?”
她的声音很慵懒,却如同恶魔扎进了犯人的心。
犯人听懂了,对方的意思是,要他配合警方,就不会对他女儿下手。
如果他不配合,就拿他女儿开刀。
反正他女儿的命,由他说了算。
“哦对了,”宝正又慵懒地、小声地补充了句,“请先生五分钟内给我答复哦,因为我一会就离开警局去找你女儿玩了,至于玩什么……你懂的。”
说完,宝正优雅地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喽张队,给里面这位先生冷静几天吧,我们过几天再来看看他。”
“冷……”张君河神色微急,欲言又止。
上头今天就要结果了,他哪里等得了几天。
离开审讯室后,宝正回到后台,拿过了一警员送来的茶水,然后坐椅子上悠闲地品了起来。
张君河这会很急,但尽力控制着,没怎么表现出来,“宝小姐……”
宝正打断他,“张队,不用着急,五分钟内,他会乖乖如实交代的。”
张君河一惊:“宝小姐怎如此肯定?”
“他把他女儿的命,看得比他的命重要,他绝对会为了他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妥协。”
提到女儿,张君河不是一般好奇,“宝小姐怎么知道他有个女儿?”
宝正慢悠悠地分析道:“我刚转了一圈,发现他脖子上有个纹身。
那个纹身最近在大学生这个群体里很受欢迎,而且几乎都是女大学生纹的多,
这个纹身的寓意有两种,一是爱情,二是父爱,男人是不会纹这种图案的,除非他非常爱他女儿。
其次,我刚在后台观察了一会,发现此人的手指总是无意识地在敲大腿,那是弹钢琴的手势,
但是根据他的拍子和谱子,钢琴水平才到入门级别,可以推理出,他的钢琴,应该是他女儿教的。
这不,他有个女儿的事确定了,女儿是大学生,也确定了,女儿会弹感情,也确定了,
有了这些具体的信息,而这个人又自以为他把女儿保护得很好,这下我们知道了他女儿的详情,他不担心他女儿的安危才怪。
我没有给他几天时间考虑,就给了五分钟,让他知道什么是压迫感。嗯,现在只剩两分钟了,等着吧。”
听了宝正这番分析,张君河今天这是第二次被震惊到了。
先是那个黄毛,现在又是里面这个毒贩。
这个女人真的太善于发现细节了,偏偏知道与这些细节有关的知识。
既知道那个纹身的寓意,又知道那个犯人在敲的谱子……只是太逆天了。
所以说,宝小姐不仅擅长作画,也懂钢琴的?
一看手势就知道对方的钢琴才到入门级别,可以想象,宝小姐不擅长钢琴是假的。
此刻,张君河对宝正的膜拜,已经到了峰值,他无比激动说:“宝小姐,你太厉害了,你真的是个天才……”
还想再继续夸下去,这时审讯室里传出声响。
那个犯人情绪不稳定,拍打着禁锢着他身体的那个椅子,“我交代!我老实交代!”
宝正起身,笑眯眯的拍了拍张君河的肩膀,“张队,这不,你今天可以给上面交叉上面了。”
张君河无比感激,“宝小姐,你这次真是帮我大忙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
“那就改天请我吃饭吧?”
“好,一言为定。”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先出去了。”
…
十多分钟后,张君河亲自交代了李念文,把宝正等人送到门口。
“文哥,念姐,宝神探,以后有空常来喝茶哈!”
李念文笑呵呵对大家说。
经过在上司的办公室里的一番接触,这会李念文跟他太爷太奶已经很熟络了。
宝正听到“宝神探”这个称呼,忍不住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神探,以后叫宝姐。”
李念文乖巧回应,“好咧宝姐。”
这时,一辆外观低调的豪车驶来,停在了门口。
宝正一看,“咦,这不我老公的车吗?”
她屁颠屁颠跑过去之际,薄少廷已从车上下来。
发现真是她家大帅哥老公,笑眯眯问:“老公,你怎么来了?”
老公?
念文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叫自己表弟为老公,当场错愕。
她知道这个表弟领证了,只是一直忙,没有空去见见表弟媳。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场合遇见!
薄少廷看到妻子和大舅哥居然在这里,而且表姐也在,也是很惊讶的,“我来找表姐的,阿宝,你们……怎么也在?”
宝正说:“下午无聊,就过来找张队喝茶了。”
念文这时走过来,面带微笑,“少廷。”
薄少廷介绍起来,“阿宝,你们应该还没有正式认识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念文表姐,就是我不久前跟你说的,要给大哥介绍的人。”
宝正故作讶异,“啊?您就是表姐吗?哎哟,咱们刚刚一起喝茶着呢,居然都不知道对方。”
薄少廷忍俊不禁,老婆大人是菩萨,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会又化作戏精了。
这时,两名警员押着黄毛从局子里面出来了。
路过宝正身边时,听到宝正在叫旁边的男人,“老公,咱们还要不要给表姐介绍大哥呢?”
老公?
黄毛脚步一顿,看了过来,“妞,这是你老公?”
宝正望向黄毛,“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想到那个十八厘米,黄毛明目张胆地打量起了薄少廷,视线往下移动,最后停在了薄少廷身下的,某地!
他不相信的啧啧两声:“有那么夸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