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败家子,太看不透了……”
一帮人长吁短叹,引得许多人都心中感慨,是啊……和这败家子对敌之际,你以为他要做正事了,结果他屁颠屁颠跑去败家,压根不和你玩,但当你以为看透他的伎俩,他又重新跑过来在你脸上狠打一巴掌……虚虚实实,步步设套,环环相扣,这倒也罢了,最让众人接受不了的是,他实现这些的手段,居然是……败家?
这让这伙老狐狸情何以堪?
“……最关键的还是陛下那里!”
一人越想越气,恼羞成怒道:“如果不是陛下把传音天螺借给了楚天箫,我们怎么会如此被动,又怎么会狼狈到如今这等地步!”
“陛下明明将‘神魂潜意’收了回去,却又在关键时刻做出这种事……出尔反尔,这是耍我们吗!”
“秦文,慎言!”这番恼怒话语落下,当即有一个长辈皱起了眉头,重重说道,而那人闻言也知道自己非议陛下已是极大不妥,只是心头仍然郁结:“可是,陛下这样做……哎,我,我实在不能接受……”
那长辈冷声道:“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这样想吗?陛下这一次的行为,若是细思,便是恐极!我等自不可能不问个清楚……”
闻言,那人眼光一亮,他也不傻,当即反应过来:“这么说,家主……还有其他神侯已经问过陛下了?”
“自然……”那长辈缓缓说道,“今晨一早,家主和几位神侯便已入朝,陛下倒是给出了一个回答,只是这个回答,哎……不要也罢啊!”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陛下到底说了什么?”
“四个字……”对方一字一字咬牙说道,“泼天大功!”
此话落下,场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脑海中渐渐推断出了什么……要知道,所谓的功劳往往是基于一个国家当前的处境来评定的……比如在乱世之中,可能把一座关键的县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就算不错的功劳,可是放在盛世,治理好一州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虽仍有功劳,但绝不会那么“明显”……由此推想,如今正处在强盛时期的大周,到底要什么样的功劳才可以被陛下用‘泼天大功’来形容?
只有一点了……只有一个可能了!
“有助陛下一统整个神州浩土的大功劳……”
“……这样的贡献,怎么可能是一个败家子可以做出的?”
“我不信!我绝不相信!”
当想通之后,这伙人一个个都露出惊诧无比的表情,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细思恐极啊!
就在这时,那位长辈突然冷声道:“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心,此番,这败家子功劳虽大,但我们也不是没有法子了……运作得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反将一军,断那败家子一臂!”
“您的意思是?”
“哼……等着看好戏吧!”
……
此时此刻,农殿。
“陛下,下臣有话要说。”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从人群中走出,对着来到此间的周帝躬身道,“无论这等灵稻是否真如楚世子所说的那般夸张,但它有奇效,却是不争事实……下臣以为,那等重要之物,不该掌控于私人之手……”
“我们不如就将那群人,请到农殿,入朝为官。”
那位大人一摆手,说道:“这件事利国利民,想必楚世子得知了,也定会欣然同意。”
闻言,场间人全都交头接耳了起来,而后,几个农殿之人便纷纷站了出来。
“梁大人此言有理。”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颇想见见成此良稻之人,若能与之为同僚,共同探讨精进,确是再好不过。”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出声附议,周帝依旧负手而立,不为所动,只是微一转身,饶有意趣地看着那位最先提议的“大人”,似笑非笑地说道:“梁坤,那么久的旧事,你倒还记得。”
此话落下,那名叫做‘梁坤’的农殿官员顿时瞳孔一缩,他嘴角苦涩地抽了抽,却是没想到周帝陛下居然连当初的琐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错,此人,便是‘梁秋’的兄长,而梁秋……正是那位当初意图坑害楚天箫,让他去不了秋夜宴的荒地行会副使,后来他又连连向秦家靠近,终于得罪死了楚家,最终被荒地行会的会长杀死,成了七皇子示好的‘礼物’之一,被送入楚家……
从那时起,他的兄长梁坤便已恨死了楚天箫和七皇子,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他,与那些恨楚家入骨的神侯世家简直不谋而合,双方一拍即合,便有了刚才那一出。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手相当狠辣,如若功成,等同断楚一臂,而且……确有很大可能成功!
听场间的一片附议声便知道,这也是许多人心中想做的事……毕竟,农殿近年十分势弱,如能有这批强援入殿,必能扭转局面,甚至再造奇迹。不得不说农殿人的心思比其他几殿要单纯得多,若是换做其他几殿,此时指不定要在利益,位置上踌躇不决,哪能像农殿一般一片附和?
是以梁坤此言完全符合农殿利益,也完全符合周帝本人与皇室的利益,是损一日益坐大的神侯而利大周的好事,纵然存了几分私心,也无可厚非吧!
他这样想着,便是躬身说道:“臣不敢欺君,此事确有臣之私心,但亦是臣之赤诚,恭请陛下圣裁!”
“臣等恭请陛下圣裁!”
场间一片弯腰,附和声起,农殿的这批人倒也不是针对楚天箫,他们很多只是单纯地想让农殿发扬光大罢了,至于其他,他们多半没看清楚……见状,周帝看向了农殿之主,大司农,淡淡说道:“冯爱卿,众卿所言,你以为如何?”
闻言,那位冯大司农躬身道:“此事干系不小……楚世子毕竟是有功之臣,平白无故夺他之人,未免寒了人心,但……此间各位所说亦是至理,钱粮之事,干系国家命脉,绝不可落于私人之手……臣以为,灵稻是必须要拿到手的,陛下可以赐下赏赐以示恩宠。至于楚世子的那批人,就只得陛下圣心独裁了,老臣不敢妄论。”
此话落下,场间人心里同时道了一声‘老狐狸’,此人看似说了一堆,其实等于什么都没说,跟打太极似的又将难题抛了回来。
不过,连大司农都已经发话,接下来,就该陛下做个决断了……
就见周帝负手而立,对着冯大司农淡笑道:“冯爱卿可知,就在昨日,楚天箫已将灵稻的培植之法原原本本地上呈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