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兰过了好几天才回过味来,村民大会上她不应该跑,她应该跟周立秋母子道歉。
流着眼泪道歉,甚至跪下来祈求周立秋的原谅。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她要是做出那种姿态,大家肯定觉得周立秋咄咄逼人。
何况,她做什么了?
她只是说大丫拿她的头绳,并没说大丫偷刘茵的钱!
是顾云华、郑书文他们弄错了,不是她!
她随口一说,本是个小误会,周立秋却逼她在村民大会上道歉,纯属小题大做!
一根头绳而已,就算大丫真拿了也没什么,谁会因为这个以为她是小偷?
周立秋就是故意找茬!
害得她都不敢出门了,一出门就有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
大哥想找周立秋为她出气,可白天去吧,大家都上工,说不上两句话,旁边就有人帮着周立秋数落大哥。
晚上去吧,人总是不在家,也不知是不是偷汉子去了。
全家人都埋怨大哥当初不该娶周立秋进门,大哥很痛苦,二嫂、三嫂还说风凉话。
以前没发现,二嫂、三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爸妈给她买了罐麦乳精,两人就像得了红眼病,在家里指桑骂槐。
二嫂还说,村里像她那么大的姑娘都上工了,她也该上工。
哼,竟然将她和那些村姑相提并论,岂有此理!她的人生,跟村姑们能一样吗?
再说她还上着学呢,现在是放农忙假才在家中,等学校开学,她就要住校了,只有周末才回来。
她就在家闲几天,她们都容不得,跟周立秋一样坏。
还好二哥、三哥并没有被他们的妻子影响,对她一如既往。不然的话,她会对这个家感到心寒。
李玉兰正感慨着,就听二嫂赵小梅皮笑肉不笑地道:“玉兰,你一天在家里,要是看书看累了,就帮你侄儿洗洗衣服呗。”
三嫂孙茂芝怕占不到便宜,也赶紧道:“顺便帮我刷下鞋。这几天太累,我都没空刷。”
李玉兰垂眸道:“好,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要有脏衣服也一起拿来,我做完作业就洗。”
李卫国冷冷道:“不用,我自己有手,自己会洗。”
其实他从没自己洗过衣服,离婚前是周立秋洗,离婚后和没结婚的时候是老娘王翠红洗。
这么说,只是为了挤兑赵小梅和孙茂芝。
李卫军黑着脸骂自己媳妇:“赵小梅,你手断了吗?还使唤起小姑子了!”
大哥、二哥做出了榜样,李卫民也皱眉道:“孙茂芝,让玉兰给你刷鞋,你多大脸?”
孙茂芝叉腰反击,“我多大脸?我是你李家明媒正娶的三媳妇!怎么,你们李家就兴做嫂子的给小姑子当牛做马,让小姑子刷个鞋就大逆不道了?这么金贵呐?”
赵小梅也叫道:“李卫军,你凭良心说,我帮玉兰做过多少事?让她帮猫娃洗件衣服过分吗?合着她李玉兰是大小姐,我们就是丫环的命?没这道理!”
周立秋在的时候,家务活基本都是她的,她们俩乐得清闲。
为了讨好婆婆和小姑,还经常讥讽周立秋。
现在周立秋离婚走了,家务活就由她们妯娌分担,每天下工了也不能歇着,洗衣服、做饭、打扫屋子,忙得像陀螺。
都这么忙了,王翠红还时不时让她们帮李玉兰干这干那,两人很是窝火,不愿忍气吞声。
一合计,决定找机会大闹一场,让李家人知道她们不是好惹的。
两对夫妻吵得不可开交,李玉兰哭哭啼啼地劝架,李贵田和王翠红焦头烂额。
李大刚过来时,赵小梅和孙茂芝正哭着要去上吊,李玉兰也在自己的房间哭,王翠红忙着安慰她。
李贵田责怪两个儿子管不住自己的媳妇,骂骂咧咧。
李卫军和李卫民在老父的刺激下,准备去打媳妇。
但那两个狡猾的女人,说是要上吊,手上却拿着菜刀,像是要跟人拼命。
李卫国木然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好好的家怎么变成这样子。
离婚的明明是他,为什么家里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痛苦?
“不要闹了,再闹送公安局!”
李大刚大吼。
他最烦这些破坏生产的人,稻谷是收完了,地里还有别的活,不上工在家吵架,谁给他们的权利?
要吵晚上吵,他保证不管!
李家辈份高的几位老人闻讯而至,有的扮红脸,有的扮白脸,总算压下了这场闹剧。
但李家喜欢欺负儿媳妇的坏名声,算是传出去了。
柳二朵眉飞色舞地跟七杀转述,连李玉兰是什么表情都说了。
七杀:“柳大姐,他家吵架那天,你好像没在现场啊!”
柳二朵一摆手,“这不重要!不在现场我也猜得到!”
“重要的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李家受了折磨,你们离婚,错在李家,你一点儿错处都没有!”
“有这样的爹娘和妹妹,李卫国还想再婚?下辈子吧!谁敢嫁给他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