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镜乃门,其后自有隐秘,辉光为钥,其后即为阴影。”
“——门只在影中存留,钥匙只在梦中显现。”
朱利叶斯那飘渺的梦呓声就好似钥匙,打开了巴萨罗谬记忆那扇本来就半掩着的门扉。
那正是在前往灵性层面面见格里高利之前,他俯瞰以太层面的凯尔萨德时所看到的景象。
阴影、瞳中扉、新神、辉光与镜、以及……
“伊尔玛利宁……”巴萨罗谬本能性的念颂着这个名字,声音中多出了一股莫名的怪异感。
“你刚才说什么?”望着突然陷入奇怪状态的巴萨罗谬,朱利叶斯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巴萨罗谬摆了摆手,表露出并不想讲的意思。
朱利叶斯倒也没有在意的样子,只是郑重的将仪式的关键点都告诉了巴萨罗谬,并叮嘱道:“阴影中从来没有颜色,故此万物均可藏身于阴影之中,但是,在这个仪式中,你的存在却不可以成为那万物中的一个。”
“你是走在前方的辉光,你是于梦中显现的钥匙,辉光与门扉本为一体,凭借你与架空层面结合后的这份特质,你可以找到隐藏于阴影之中的镜子,但如果你在阴影中停留太久的话,便会有很大概率融入阴影,成为不会被反射的光,让门扉被钥匙打碎。”
“我明白了。”巴萨罗谬点了点头,脸上不见异样。
临行准备挂断精神通讯时,他最后似是好奇的无意问了一句,道:“对了,朱利叶斯,差点忘了忘了,既然是纸牌议会,那你是那张牌呢?”
听到巴萨罗谬的这个问题时,朱利叶斯愣了一下,脸上旋即挂起了无奈的笑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牌,道:“黑桃J,你可以直接叫我黑桃J。”
黑桃J?
黑桃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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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希,你应该在的吧?”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悄然断开了和朱利叶斯的精神通讯,在时间的罅隙中,巴萨罗谬又重新借助圣枪强化了与契约的联系,联系到了那位魔女。
从'不可知论'笼罩这片虚无之地的开始,大多数的对外的通讯手段就已经失效了,连喀难的信号都有些难以渗透进来,唯有这份来源于波赫尤拉的契约,不知为何还在勉强生效。
“我在听。”慵懒而柔和的声音自巴萨罗谬耳侧响起,似乎还隐约带着些许温热。
是娄希。
此时,这位魔女正一边躺在沙发上翻看着奥利布里乌斯托古尔薇格带给她的那本有关辉光与古维京历史的详细论述,一边正盯着画面一片漆黑的梦境之种屏幕,听到巴萨罗谬的消息通过契约传来,少女终于松了一口气。
得到娄希的回应,巴萨罗谬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仪式这东西,还是得经过专业人士确认后才能使用,真要是心大到随便就用了陌生人给的仪式,指不定哪天就发现自己已经无声无息成为了献给邪神的高级祭品。
以郑重的语气,巴萨罗谬说到:“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通过你进行确认一下。”
“之后发生的那些?”娄希很是好奇的样子。
“对。”巴萨罗谬点了点头,紧接着就把有关朱利叶斯的相关信息都说了出来。
娄希微微思考了一下,面色上展露凝重,轻声道:“这个仪式的内容确实有一些……唔,怎么说呢,倒不是整体上有多大的问题,而是在背后蕴含的意义中有着很大的问题。”
她的话音一转:“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今晚,在那位越小姐的带领下,你猜古尔薇格找到了谁?”
“谁?”
“那位边境伯爵康斯坦丁的长子.流淌着灰血的奥利布里乌斯。”
“当然,在某些隐秘组织中,他还有着另一重你很熟悉的身份。”为了让巴萨罗谬有思考的余地,娄希的话音停顿了一下,叹息道:“他就是那个纸牌议会的四个K之一的方块K。”
嗯?
当另一方试图找寻钥匙的神秘势力是自家便宜大哥这个的惊讶还没从巴萨罗谬心中消去,紧接着的奥利布里乌斯其实是方块K这种大料就突然被爆了出来,巴萨罗谬沉默了一下,然后脑门子上接连冒出了好几个问号。
娄希似是能感觉到巴萨罗谬内心中的惊讶,继续道:“由于我的身份,奥利布里乌斯试图招揽我加入纸牌议会,在被我拒绝后,临行前,他给了我的一份他这几年以来的笔记。”
“重点正在于此,那个朱利叶斯所说的仪式,其中支撑着的理论……几乎与这份笔记上所写的一模一样。”
“以奥利布里乌斯的性格,这种极为重要的信息他绝不可能外传的,绝对只有最相信的几个人才可能知道……”
“我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魔女的话语停了下来,轻声问道。
随着娄希的话语,在巴萨罗谬心神中,一条隐藏极深的隐约脉络终于浮现了出来。
给自己熟悉感的面容、给自己别扭感与违和感的身躯、在凯尔萨德的活跃时间从是二十多年前一直到现在、被人称作是'千面者'朱利叶斯、自称在纸牌议会里面的身份是已死的黑桃J、能够接触到奥利布里乌斯(方块K)的笔记……
还有这种种更多的线索……
一个听了很久的名字,出现在了巴萨罗谬的心中。
——伪装确实很成功啊。
——差一点就把我骗过去了啊。
在些许的庆幸后,随后在嘴角浮现的却是一抹笑意,像是终于解开了心头一直压着的一团的阴云一般,蕴藏着为此而心生的、由衷的愉快之情。
黑桃?
确实是黑桃。
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是没有骗自己。
只不过……后面的标记是K而已。
那个黑桃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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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巴萨罗谬终于停止了一直以来毫不停歇的攻势,眼瞳中逐渐褪去了战意,格莱克斯的笑容也变得愉快了起来,道:“怎么,终于准备答应我的邀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