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一女。
男者一副满意的神色,女者则脸旁犹然带有红晕、面色并不算太好,配合上一旁将安雅搂在怀中安慰的娄希,更是给这副场景强烈增添了某些故事的元素。
望着这一幕,格里高利和加斯帕都是直接愣住了,面面相觑、两两无言,非常默契的同时陷入了沉默,脸上一副“这咋回事啊.jpg”的懵逼表情,可以说是颇为喜感。
寂静中,加斯帕声音颤抖,语气十分古怪的问道:“圣座大人……这就是你说的那位能改变如此世界局势的年轻人?”
格里高利倒也不愧是格里高利,作为喀难世界实力上第一人,对于尴尬的抗性竟也是丝毫不差,脸上不动声色,平淡的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加斯帕你可以再确认一下。”
然而。
就在加斯帕准备调试下世界模型再次进行确认的时候,面对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窥视,巴萨罗谬却是选择了顺从本能直觉的指引,悄然颂唱咒文,解开了束缚自身存在感的结界。
“吾之形最肖似神,故而吾之面容即为白昼之光。”
在那个瞬间,有关其余一切的感知都模糊了,仿佛思维被粉碎、仿佛理性在溶解,以“巴萨罗谬”这个存在投射在外所有信息为载体,具备神性的极致之“美”被灌输进了每一个人心中,难以从脑海中割离,不停干扰着心绪。
在人类所有的语言中,没有任何形容词能够来准确的形容这份美丽。
在未曾拥有尼伯龙根之戒之前巴萨罗谬的“美”便已经达到了媲美大规模精神操纵装置的地步,如今在得到尼伯龙根之戒所带来的加持后,甚至是已经可以被称之为一种思维上的模因病毒,假如他真的随意放开结界的压抑的话,恐怕这一路走来便已是信徒上百万,足够吸引教团负责处理这方面的人前来执行历史埋葬了。
名字可以成为力量的载体,任何一个有关于自身信息的载体也可以成为力量的载体,以对方观测到了自身形象为媒介,数量堪称庞大的初始之光便当即投射到了星穹观测所中那格里高利与加斯帕的面前。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如石沉大海一般,那股借助“巴萨罗谬”而来的庞大光流,在格里高利这位神之半身面前,却是一点波动都没有激起,当即便自行消弭无踪,
格里高利抬起右手,望着掌心中的那一小块已经硬质化失去生机的死皮,颇为意外的挑起眉头,满是惊讶。
“居然都能伤到圣座大人你了啊,看来……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是已经可以确定就是你先前所说的那位了?”加斯帕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揶揄道。
“既然年轻人这边还有事情要谈,我们这些老一辈人倒也是不好继续向下窥视了。”格里高利面无表情,悄无声息的掐断了世界模型的监视。
“哎呀,世界模型的运转又意外停止了,加斯帕你还不过来紧急抢修一下吗?”老教皇缺乏感情波动的棒读道,连演都懒得去演,直接断了加斯帕继续阴阳怪气的理由。
嗯,等回去之后也确实是得让教团内好好的整顿一下纪律了,绝不能姑息这种不良风气的继续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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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萨罗谬自是不知自己这一行为因此让教团内不知道多少人而唉声叹气的,由于涉及到“格里高利”“加斯帕”“星穹观测所”这三个巨大干扰因素的缘故,在借此将一部分身躯传递过去之后,便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放弃了继续向下追查,将相关的思考都抛之脑后——反正他的每一份力量里面也都已经炼入了自己的意志、拥有了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
得益于格莱克斯的这一打岔,在巴萨罗谬重新将肃杀的气势收起来了后,气氛便突然间被扭转为相对“和谐”,连安雅都没有了继续想要出声的欲望。
作为一个急公好义的老好人,面对突然间便沉默了下来的安雅,巴萨罗谬当即便转头换上了亲切的笑容,话语中满是热情的问道:“怎么了?安雅小姐,刚才你不是还有话想说的吗?现在怎么突然不说了呢?”
——谁敢在这种情况下得罪你这个凶星啊!
在得知一直以来崇拜的贝法娜奶奶突然就败于此人手中后,安雅的心境同样也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在巴萨罗谬接连不断的刺激下,也终于是不复往日的平淡无波,忍不住在内心中开始吐槽了起来。
当然,作为波赫尤拉家的贵族少女,一直以来受到良好教育的安雅还是在惯性下保持着基本的得体礼仪的,顶多只是笑容变得勉强了一点。
该从心还是得从心的。
她勉强说道:“不、不,没了没了,在刚才我细细的想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不必麻烦巴萨罗谬大人您多操心了。”
“没事那就好,毕竟……待会还得有事情要做呢?”巴萨罗谬满意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事情?”安雅心中微微升腾起不妙的预感,声音隐约有些颤抖的问道。
“当然测试一下实验品啊。”巴萨罗谬理所当然道,望向安雅的眼神颇为古怪,像是在看傻子一样:“安雅小姐,我可是一个负责的良心炼金术士,你该不会以为我就准备把没经过任何测试的危险品让你随意拿回去吧?”
毫无自觉的顺手给自己安上良心炼金术士的身份后,他提高了音量,警惕的震声道“你可不要信了娄希这个女人为了污蔑我的名声所说的鬼话,这家伙尽会糊弄人的!”
——娄希姐姐还没开始“污蔑”你呢,你怎么就先自己主动自爆了……
安雅在心中叹了口气,惴惴不安的心绪得到了缓解,勉强恢复过来了一点。
这位圣巴萨罗谬大人再怎么说也好歹是有着圣徒的身份,应该……应该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掉链子的吧?
凭能力自然捕捉到少女此时担忧的情绪,巴萨罗谬挠了挠头,顿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心中丝毫没有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所导致的自觉。
“那么,该怎么测试呢?”娄希饶有兴致的问道,虽然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眼神让巴萨罗谬有些莫名的心虚。
摇了摇头,巴萨罗谬命令自己不再去理会这神奇的心虚感,向自己反复灌输“不能成为气管炎”的念头。
“当然是去找那些我们大家的好朋友了。”巴萨罗谬对安雅道,嘴角浮现出熟悉的愉悦的笑容。
通常情况下来讲,一旦他这么笑了,肯定就是意味着有某个人要倒霉了。
“我们大家的好朋友?”安雅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并没有读懂巴萨罗谬话语中的潜意思。
“是啊,好朋友。”
“那群迫不及待的想要为此发光发热的好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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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与此同时,远在背誓者墓地的茨梅次弗突然间就打了个喷嚏,整个人都从快乐躺椅上蹦了起来,警惕的打量向四周,一点也不见身为背誓者墓地管理者该有的威严。
于是,他便再一次的从阴影中找到了阿尔塔维斯那个老女人的身影。
虽然嘴上总是老女人来老女人去的,但一到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这种人的存在最为可靠,一看就阿尔塔维斯的身影,茨梅茨弗顿时放下了一半心来,紧张兮兮的问道:“喂,老,不对,我是说阿尔塔维斯大人,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搞那神神秘秘的一套吗,有着成天闲着没事看茶渣的功夫,不如帮我看看我这个喷嚏到底预示着什么?”
阿尔塔维斯面露的古怪的看着这个因为一个喷嚏直接蹦起来的憨憨青年,认真的扫视了一下后,给出了结论:“你这是受凉了,该去找的是医生,而不是来麻烦我。”
这一回茨梅茨弗反倒是以看傻子的眼神同样看了回来,怀疑道:“阿尔塔维斯你是也和我一样一觉睡傻了吗,这里可是背誓者墓地诶,哪来的医生给我看病了啊,更何况……我药不是都停了快好几年了吗?”
“我警告你啊,现在你的力量可是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可别是又想像以前糊弄我啊!”
——就你这傻样,我真要想拿回力量分分钟就可以让你自己送回来的好吧。
要总结的话,阿尔塔维斯此时心中所想大抵是可以直接浓缩成这样的一句话。
她以一如既往的平淡语调说道道:“现在不是纠结你这个喷嚏的时候了,按照那个圣巴萨罗谬一直以来雷厉风行的作风,恐怕如今的他已经是快要解决完波赫尤拉家的那些破事了,你要想完成圣遗物的继承仪式,唯有趁着这段时间进入黑暗世界提前做好准备,才可能有三分机会杀死那位娄希殿下。”
茨梅茨弗困扰的挠了挠头:“所有的事情不是都让你做完了吗,我还能做啥啊?”
“难道说……是让我去换个摸鱼的地方?”他试探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