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蔻诗悠然地背着双手,右手还随意地提溜着一把精美的折扇,静静地伫立在巍峨高耸的城墙之上。
她那双美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下方,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风驰电掣般驶出皇宫大门,朝着城北的方向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功夫,那辆马车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紧接着,宫蔻诗缓缓合上手中的扇子,动作优雅而从容。
然后,她轻盈地转过身来,迈着款款莲步,朝着进宫的方向徐徐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内的宁司珏也没有闲着。他抬起手,轻轻地撩起马车窗帘的一角,向外张望了一下。
确认马车已经安全驶出城外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驾车之人身上——那是一名名叫红琦的女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耳力更是超乎常人。
看到这里,宁司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放下了帘子,转头看向车厢内的众人。
这时,只听林墨略带失望地开口对大家说道。
“我刚刚仔细探查过嘉宁郡主的脉象了,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会是欢儿。”
说到这里,林墨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我很熟悉欢儿的身体状况,这位郡主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从脉象上来看,她的宫体并未曾受过伤。也就是说,她完全具备正常孕育后代的能力。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并非我的妹妹。”
说完这番话后,林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与惆怅。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哥哥竟然仍然没有忘却她!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呀?”
一直保持沉默的萧倩楠突然间开口说道。
此刻,宁司珏注意到两个女子的神情显得颇为异样,心中不禁焦急万分,连忙追问道。
“到底发生何事了?”
只见萧倩楠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六哥哥,您觉得‘歌声替欢声,歌影似欢影’有意思么?”
此语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脸茫然,面面相觑,就连一向聪明伶俐的萧凡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
“哎呀,什么声啦,什么影啦,楠儿,你到底在讲些什么呀?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呢?”
萧凡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遂问道。
宁司珏看着有些情绪失控的萧倩楠,顿时明白她那句话的含义,便开口道。
“倘若如此做法能够让他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那我们又怎能去评判这其中的是非对错呢?”
萧倩楠听到此像是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情绪一般,提高音量喊道。
“可是,二哥哥简直就是发疯了!他竟然……他竟然找来了一个和嫂嫂身材、嗓音都如出一辙的女子,将其封为郡主也就罢了,居然还赐予她‘欢儿’这个字号!难道二哥哥真的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了不成?”
说到此处,萧倩楠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怪不得这些日子以来,对于大嫂嫂的离世他只字不提,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何他看起来丝毫没有感到痛苦难过,甚至连一丝悲伤的情绪都未曾表露出来。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他早已变得疯狂,丧失了理智啊!”
萧倩楠紧咬嘴唇,努力想要抑制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但那股愤怒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心房,令她难以自控。
与此同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从她眼眶滑落,她抽噎着,身体微微颤抖,显得那般无助与脆弱。
一想到自己的两位兄长,她的心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忍。大嫂的离世让那么厉害的大哥哥深中蛊毒而昏迷,二哥哥也因为大嫂嫂的离去而变得一蹶不振,甚至绝望到寻找一个替代品来慰藉那颗破碎的心。
这一切让萧倩楠心如刀绞,对兄嫂们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当听到林墨讲述真正的“落凤”究竟意味着什么时,她不禁为那段曾经纯真美好的青梅竹马之恋感到深深的无力。
此时的萧倩楠终于明白了大嫂嫂的良苦用心,她深知那种失去挚爱之人所带来的撕心裂肺的悲痛,所以她如何委屈自己也要成全自己和安才的爱情。
然而,事已至此,大嫂嫂已然香消玉殒,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大嫂嫂了。
“墨姐姐,大嫂嫂真的离我们而去了,不然二哥哥怎会如此绝望地去寻找替代品呢?从此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大嫂嫂那亲切的笑容,听不到她温暖的关怀话语了……我该如何向安才诉说这个残酷的事实啊!”
萧倩楠越说越是悲从中来,哭得越发伤心欲绝。
她那凄惨的哭声回荡在狭窄的马车车厢内,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车内众人皆沉默不语,他们被萧倩楠的悲伤所感染,心情沉重得犹如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就连一向坚强的林墨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神情呆滞地紧紧拥抱着痛哭流涕的萧倩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彼此一丝微弱的安慰。
合欢殿中,苏瑾正乖乖地将今日的汤药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地用手帕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药渍。
尽管这苦涩的汤药令她难以下咽,但为了早日康复,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我发现,行医之人就喜欢给人号脉。”
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此时的苏瑾看着眼前公子世无双的男子说道。
“这么说还有谁给你号脉了?”
宫鹤宇将自己的手指从苏瑾脉搏挪开后又温柔的问道。
“你知道那个贾夫人么,她是个女医,今天我这手指头就是她替我包扎的。”
“嗯,这个我听晚冬说了。”
宫鹤宇拿起苏瑾的受伤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说道。
“但是你知道嘛,她替我整理衣袖的时候手指头顺便就放在我脉搏上听了听,想来定是你们行医者的习惯。”
苏瑾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宫鹤宇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果然林墨此行便是此目的。
好在这段时间给眼前人喝的药暂且混淆了林墨探脉的结果,只不过下次便不一定能糊弄过去,自己这个师妹毕竟师承陶仙姑。
“今天开心么?”
宫鹤宇宠溺的问道。
“那个贾夫人很温柔,贤淑,像个姐姐一般,另外那位萧姑娘…”
苏瑾想起她凑到自己眼前的那张大脸不由得噗嗤一笑。
“她着实是鬼灵精怪。”